第0072章皇帝的許諾
皇城,養心殿。
“……大抵就是如此了。父皇,此事尤為惡劣,兒臣心中惶恐不安,還父皇能嚴查此事!”
養心殿書房中,三殿下跪在屏風外,沉聲道。
屏風之,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傳來:“朕知道了,此事,朕會讓人查辦,你不必擔憂。倒是這陳槐安,機敏聰慧,心思也忠正良善,不錯,朕冇有看錯了他。”
三殿下點了點頭,繼而問道:“父皇的眼,向來是準確無誤的。此次,陳槐安也算立了一件大功,是否,要給他些賞賜呢?”
“噢?老三,你親自替他求賞賜,莫非是經此一事之後,已經把他當做你府上的賓客了?”
那慵懶的聲音忽然一頓。
三殿下頓是變,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趕忙跪拜下去:“兒臣不敢!隻是此事,那陳槐安確實是替兒臣避免了一樁大禍,兒臣心存謝意,這才放肆失言!父皇恕罪!兒臣絕無結黨營私之意!”
“那麼張作甚?”
屏風後,皇帝頓是失笑起來,“那陳槐安,朕自然會賞賜。不過這賞賜,是朕給他的賞賜,是瀟湘國皇家給他的賞賜!不是你給他的,你可明白朕的意思?明白了,便下去吧。”
三殿下趕忙點頭:“兒臣明白!父皇萬安,兒臣先告退了!”
說罷,三殿下便是趕忙起離開,不敢再多言半句!
待到三殿下走後,書房中,方纔走出來一道籠罩在黑之下的人影。
“阿零,今次的事,你覺得這陳槐安做得如何啊?”
皇帝隔著屏風笑問道。
被喚作“阿零”的黑男人跪拜下來,笑答:“陛下滿意,自然是做得極好。這小廝自知,再深究下去,必會引火燒,通稟了三殿下之後,便不再深究了,倒是頗有分寸。”
皇帝又問:“之前呢?他造的弩機,還有象棋,你覺得如何?”
“也是極好。那兩種弩機,卑職都曾試過,若是未曾提防,恐怕地字榜級彆的高手都會被傷及!人字榜級彆的,恐怕極難規避。不過終歸還是差了些威力,遇上天榜高手,幾乎無用。”
“至於象棋,頗有趣味,卑職研究了幾日,頗有幾分沉迷其中。”
“嗯,看來不止是朕覺得有意思了。”
皇帝很是滿意地笑了笑,“你親自跑一趟,傳朕口諭,此次的事,陳槐安做得不做,賞千金。口諭該傳何人,不該傳何人,你心頭有數。”
“卑職明白。”
黑人點了點頭,旋即又笑問,“不過陛下,他此次,可算是替三殿下排憂,替貴妃娘娘解難,隻賞他千金,會不會太了?”
“好像是了點。那再加一條朕的口諭吧。”
皇帝笑了笑,道,“除了千金賞賜,再加一個朕的許諾,往後,他若是有什麼合合理的需求,朕可以無條件地答允他一次。傳旨去吧。”
“陛下聖明。卑職這就去!”
……
秦府東院,工坊之。
回了府上,陳槐安正在工坊中擺弄新的圖紙,忽聞一聲風響,一道黑影,頓是閃房中!
冇等陳槐安反應過來,潛伏在房梁上的寒舟,已是飛而下,與那黑影撞在一起!
卻見兩道影落下,寒舟竟是朝那黑人恭敬一拜!
“見過零大人!”
一聽這話,陳槐安方纔意識到,這黑人,便是寒舟曾於他說過的,皇城天罡三十六衛排行第一的那位“零大人”!
這可是皇帝邊的人,雖是護衛,但論及地位,甚至要比許多一品員還要高!
陳槐安趕忙起參拜:“下陳槐安,拜見大人!不知大人此來,有何指教?”
“侯爺免禮。”
零大人擺了擺手,笑道,“侯爺之前皇城的事,陛下已經知道了,我來,是替陛下傳一道口諭,封賞侯爺的!”
聞言,陳槐安趕忙要跪拜!
卻是還冇跪下,便被那零大人一把拉住。
“陛下說了,這口諭,隻傳侯爺一人,無須跪拜,亦不必宣旨,隻需告知侯爺。侯爺附耳過來即可。”
陳槐安一臉疑地湊上前去,附耳靜聽。
聽罷零大人傳來的口諭,陳槐安頓是瞪大了雙眼!
“下,領旨謝恩!”
“陛下口諭已傳到,先走一步了。往後還侯爺依舊勤勉治學,清廉為。”
說罷,那零大人便是鬼影一般閃退出工坊,等陳槐安追出工坊門時,早已經不見了人影!東院之中走的下人們,本就未曾察覺到院裡來過人!
“果真是絕頂高手!”
陳槐安咂了咂,不由慨。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皇帝此次給他的賞賜!
那張價值一千兩黃金的金票是小,皇帝的許諾纔是大!
往後,他若是有什麼合合理的需求,可以無條件地答允他一次!
這許諾,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
關鍵就看,那“合合理”四個字,如何解讀了。
可以是他缺錢了,讓皇帝賞他些錢財。
也可以是他有能力,讓皇帝封他個職。
甚至是,瀟湘皇室之中的大事,他提出合合理,能被皇帝認可的意見,都可以被準許!
這“合合理”四個字,換言之,是個“便宜行事”之權。
端是讓陳槐安有些寵若驚!
“公子,看來這次,陛下對你的表現很是滿意。不知公子接下來如何打算?”
見陳槐安心頗為不錯,寒舟便是湊上前來笑問道。
“如何打算?做做生意,剩下的時間閉門讀書,準備來年的春闈會考!”
陳槐安嗤笑道,“陛下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會考之前,什麼大事我都不打算再做了,免得遭了禍害,得求到陛下那去,才能保我周全!”
靜下心來一想,陳槐安便也領會到了皇帝的意思。
給他這個“便宜行事”之權,言外之意便是:你小子當心些,不要太跳!這便宜行事之權,是留給你保命的!可彆自己惹了麻煩,落得命堪憂的地步!
這是皇帝給他的賞賜,也是忠告。
經此一事,陳槐安也是意識到了,憑他現在的這點地位,許多事,他連深究的權力都冇有!
還遠遠不到能夠鬆懈下來的時候。
就像他寫給三殿下的那首《涇溪》一樣,居安思危,懈怠不得。
憑著幾樣工匠造,換來的錢財,亭候之位,終究是微不足道。
來年的春闈,纔是真正改變命運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