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老宅。
俞文柏拄著手杖從樓上下來,里面穿著藏青睡,外面套一件中山裝,明顯剛已經睡下了,“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俞琪起過去扶著俞文柏朝沙發這邊走,“來看看你。”
俞文柏瞥了一眼俞琪,明顯不信的話,“說吧,又有什麼事找我幫忙?”
俞琪小心思被人拆穿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扶著俞文柏坐下后,將茶幾上保姆剛送上來的茶端給他,“沈九琰病倒了,爸你知道嗎?”
俞文柏接過茶杯,手著杯蓋掠了掠漂浮的茶葉,“知道,怎麼了?”
“群龍無首,黑龍幫現在人心惶惶,不老人不服沈庭西想取而代之,現在正是沈庭西焦頭爛額的時候,如果我們俞家……”
“你想趁火打劫沈庭西娶娜娜?”俞文柏挑眉看向俞琪。
俞琪說:“爸,是他先毀了娜娜的清白,這是一個機會,我們得讓他知道,俞家的人不好欺負。”
俞文柏垂眸掩住眼底的神,低頭輕輕啜了一口茶,“沈庭西沒你想的那麼好對付,你別招惹他。”
“爸。”俞琪蹙眉,“他不欺負娜娜,我能招惹他?你也知道前幾天娜娜差點自殺了,可是你親孫,你總不能看著去死吧?”
俞文柏聽到這個就來氣,他準備給俞安娜安排對象相親,結果俞琪打來電話說俞安娜用水果刀抵著自己的脖子,說除了沈庭西誰都不嫁,如果他們,就不活了,“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傳出去我們俞家的臉還要不要了?以后再做這種丟人的事,你別攔著。”
“爸,你別說氣話了,娜娜什麼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被我們寵在手心里長大,要什麼有什麼,唯獨栽在沈庭西上,不了可能真的會自殺的。”
俞文柏冷哼一聲,“還不都是你慣的?!”
平時不知道是誰將孫寵得無法無天?說什麼孩子就是要養,現在好了,都怪?
這些俞琪也只是在心里說說,上連連說:“是是是,我慣的,但事已至此,你還是想辦法幫幫娜娜吧,現在沈家這個樣子,正是洽談的好機會,我相信沈庭西也知道自己的境,如果這個時候俞家再出手,他肯定是死路一條。”
俞文柏低頭品茶沒說話。
俞琪繼續游說:“爸,娜娜現在天天將自己關在家里,我擔心想不開,亦清做了手還在醫院休養,我每天兩頭跑真的心力憔悴,你就當憐惜憐惜兒行不行?”
俞文柏,“這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俞琪見俞文柏有松口的跡象,高興壞了,打算趁熱打鐵一次說服他,“爸,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樣的……”
俞琪的話說到一半客廳的座機響了起來,正好坐在電話旁,只能停止說話,順手接通了電話,“喂。”
“讓俞老接電話。”
俞琪聽電話那端的聲音覺得有點耳,“你是沈庭西?”
“嗯。”
俞琪忙用手捂著話筒,轉頭看向俞文柏,小聲說:“爸,沈庭西,正好你和他說說娜娜的事。”
俞文柏起坐到放座機桌子的另一邊沙發上,接過俞琪遞過來的電話,放在耳邊,“我是俞文柏。”
“俞老,好好管管你兒,下次膽敢再威脅我的人,別怪我不賣您的面子,上次我就和你說過,我最討厭被人威脅,別我將沐亦清那點骯臟事全抖出去,那時您老面子上也掛不住不是?”
俞文柏看了一眼桌子對面沙發上盯著他看的俞琪,隔得這麼遠,他知道聽不見沈庭西的話,但還是不聲將子往旁邊偏了一下,“聽說你爸病了,好點了嗎?”
沈庭西怎麼會聽不出俞文柏的言外之意,當下回話,“就算老頭死了,我也不怕,你覺得幫里那些老狐貍能奈我何?我只是不想和他們撕破臉,畢竟能好好過日子誰想見刀見槍腥風雨?您說呢,俞老?”
沈庭西話語里的霸氣和冷漠,還有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殘酷和無,讓俞文柏心里發寒。
不待他說話沈庭西繼續說:“像我這種刀尖上過日子的人,從來沒將生死放在心上,但是俞老,敗名裂你不怕嗎?我勸您做事之前想想后果自己是否承擔得起?”
俞文柏被沈庭西這番話說得心口發堵,臉發黑,沈庭西是在告訴他,即便他和黑龍幫的那些老人聯合起來對付沈庭西,沈庭西也不怕,大不了一場廝殺,死了就死了,但是沈庭西死之前會將沐亦清的事抖出去,讓俞家敗名裂。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可他卻偏偏無言以對,沈庭西可以豁出命去,但他不能將俞家聲譽和臉面不顧。
俞文柏下心里的怒火,嗓音冷冷道:“還有事嗎?”
那端沒回話直接將電話掛了。
俞文柏心里那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沒素質,沒教養,混混就是混混,除了威脅耍橫還會干什麼?!
俞琪見俞文柏掛了電話忙說:“爸,你剛怎麼不說啊……”
“說什麼?”俞文柏冷喝一聲。
“娜娜的婚事啊,你不趁這個時候……”
“我上次就說過了這件事以后不許再提,你將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爸……”
俞文柏拄著手杖起朝樓梯口走,“很晚了,我要睡了。”
“爸……”
“回去!”俞文柏頭也不回的說。
俞琪看著俞文柏的背影若有所思,能覺得到,俞文柏剛才搖了,明明說了考慮,卻在接了沈庭西的電話后,態度完全變了,難道……“爸,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沈庭西手里?”
俞文柏心里制的怒火因為俞琪這句話轟的一下裂出來,轉頭,對著俞琪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我能有什麼把柄在他手里?還不是你,當初給你介紹那麼多人你看不上,偏偏看上沐亦清,惹了一還讓我來替他屁,活了幾十年,我向來都是被別人尊著敬著,老了老了還來這種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