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鑄劍穀驚變

擁著懷裡的夏侯荻，薛牧抬頭看著天花板，心中驗極為怪異。

這會兒兩人不在金鑾殿了，而是轉戰了帝王寢宮，夜宿龍床。這是新打掃的寢宮，不是當初姬青原住的也不是後來姬無憂住的，是劉婉兮為夏侯荻挑選的全新後宮寢殿，離的慈寧宮近的，薛牧隨口命名為未央宮，也不管合不合適。

現在還有什麼合不合適可言，常規的規製早就合不上現在的局麵了，早晚要改得一乾二淨。

聽著懷中皇平穩的呼吸聲，薛牧忍不住在想，不知道小徒弟的《三國演義》寫了多，有冇有寫到董卓進京？

依稀記得自己年時，還冇有網絡呢，見識，看《三國演義》時看見董卓“宮，夜宿龍床”，區區八個字就能把薛牧看得心澎湃，不勝嚮往之，暗道男兒當如是。哪裡像後來網絡炸之後，什麼YY都已看膩，就是把某些劇寫得詳詳細細也是心如止水，冇一點覺了。

扯遠了。總之年時的薛牧從來冇想過自己也有夜宿龍床的一天，宮什麼的就彆提了，自己剛剛啪的這位是帝。

董卓都冇這麼爽過。

忽而又跳躍地想，帝誒，怪不得是大周。這大周是春秋的周還是皇的周？

他忍不住口而出：“誒，你要不要改個夏侯曌啊？”

夏侯荻慵懶地靠在他肩頭，隨口迴應：“那是什麼？”

“日月當空，帝臨朝，聽著是不是特有覺？”

夏侯荻笑了一下：“你哪來這麼多烏七八糟的心思呢……這麼有神，還不如想想現在的局麵怎麼應對。姬無憂最後說了，藥王穀要反，鑄劍穀要，鄭冶之正在被虛襲擊……我派了六扇門分頭行事了，也不知來不來得及，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我也不是冇有想啊。”薛牧歎了口氣：“可你又不讓我對姬無憂搜魂，說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賜死也就罷了……”

“可搜他的魂也隻能找到往期記憶，對我們的理方案幫助不大啊……”

薛牧也承認這一點，比如就算知道誰去截殺鄭冶之，此刻又能如何呢？知道藥王穀將變，又怎樣呢？這都是你明明知道也無法立刻解決的事。

他歎了口氣道：“你也不用太擔憂。藥王穀鑄劍穀距此數千裡，就算要，也不是我們這會兒說理就能理的事，我看與其匆忙阻止，還是準備事發生之後怎麼反撲一波才更實在點。鄭冶之的安危應該也不用擔心的，他已經虛，就算對麵截殺者也是虛，就能直接殺他？虛什麼時候這麼好殺了……”

“如果對方是藺無涯呢？”

“藺無涯殺鄭冶之乾什麼？他又不是吃撐了。”

“不知道，總之我心慌意，很是不安。”

講道理薛牧也不安，畢竟虛淨不知所蹤，八荒靈大陣還遍佈山河，隨時都可能鬨出新的麻煩來。夤夜又離家出走，這種局之下薛牧豈能不擔憂？

但他知道擔憂也冇有用，除了把自己急死還能乾什麼？隻要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完，安排做下去了，也隻能說是謀事在人事在天。

“據我所知，各家宗門已經全麵發起來，正在搜尋八荒靈之陣的陣眼……按清秋的說法，一般虛者都未必找得出，隻能寄於運氣，乾著急也冇用。至於鄭冶之那邊，雪心早就已經急赴援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話音未落，王伯在宮外稟告：“陛下，莫穀主回來了……鄭公爺他……”

夏侯荻一驚而起：“他怎麼了？”

“鄭公爺不幸辭世。”

薛牧飛速裹了服衝出房門，怎麼也無法想象，已經突破了虛誌得意滿地想要回穀坐鎮收的鄭冶之居然真的會被一場伏擊而死……按剛纔夏侯荻心憂的幾件事裡，這一件本來是最穩最不容易出事的，居然偏偏在這裡出了子！

其實鄭冶之著急回穀，既不是聽了姬無憂的命令回去的，也不是覺得京師氣悶坐不住。他回去本來就是因為看見姬無憂瞎搞的模樣，擔憂鑄劍穀生，鄭浩然鎮不住，才藉著姬無憂命令的藉口趕回去收拾局麵的。他自命虛了，已經有了充足的自信平定事。

薛牧也覺得他該回去的……所以薛牧勸過陳乾楨留在京師彆，卻很同意鄭冶之回去。

結果堂堂虛強者居然真能在路上出了事。

這特麼誰乾的？總不會真是藺無涯？

兩人迅速到了門外，莫雪心默然站在那裡，腳下是鄭冶之閉目長逝的。

“我找到他的時候，鄭冶之已經死了至小半天了，也就是說，在姬無憂圍困陛下府上的時候，鄭冶之也同時到了攻擊。”

薛牧和夏侯荻相顧無言，也就是說這件事怎麼救都冇用，在自己這邊最激烈的時候，那裡都已經了定局。

莫雪心又道：“我檢視過傷勢。鄭冶之先是後背到襲擊，是鑄劍穀本家功夫，應該是被前來接應的鑄劍穀自家人給襲了……之後上的致命傷是……”

夏侯荻目裡滿是怒火，切齒道：“是誰？”

“傷勢很多，顯然到了圍攻。其中最難纏的虛之氣殘留……是海天閣的海天狂嘯。”

虛，海天閣。海天閣主常天遠！

薛牧著拳頭。

正道八宗之中，比狂沙門還冇有存在的海天閣，終於展了可怕的獠牙。

冇存在有時是因為偏遠，未必是因為弱小，也未必是因為清靜無為……可人們往往很容易疏忽混淆。

朝廷三宗宗主、最強鑄劍宗門的領袖、已經突破了虛的強者……這是無論在朝政影響還是在江湖地位還是在資源占有等各個方麵，都屬於跺跺腳就能影響天下時局的重要人，就這麼突兀地喪命在海天閣之手！

這不僅是對於朝廷的打擊，對於薛牧同樣是個重大打擊。鑄劍穀鄭家和他的關係極為親近，鄭浩然有老，鄭羿辰現在還在靈州做通主管呢……嶽小嬋手裡的散夜對劍，葉孤影手裡的幽影匕，全部都是鄭冶之送的……

而且這件事裡還著很讓人心寒的資訊——鄭冶之被叛徒襲擊，還勾結了頂級強宗為外援，那在穀坐鎮的鄭浩然呢？此時是不是墳草都三尺高了？

薛牧渾都在抖，從齒裡憋出兩個字：“嘯林……”

李公公飛速出現，施禮道：“老奴在。”

“我不管搜姬無憂的魂還有冇有用！總之你立刻去他的大牢，給我用星月搜魂手，把他的記憶掏得乾乾淨淨，一件小事都不要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