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我纔是大局

這算是談判第一了，結果這第一就進行不下去。

自然門就是為了穩定千山郡才找你薛牧幫忙的，要是打算撤出還有什麼必要低三下四來求你？

陸平當然是冇有可能答應這個條件的，無奈道：“敝師兄常言，長信侯也是心念蒼生之人，必有悲憫之心……依在下此刻所見，侯爺明明可以分批次慢慢吸收，卻不自一次吸取，可見確實是見不得人們苦……”

誇了一堆，本以為薛牧好歹會扭轉幾分態度，臉不那麼臭，可不料薛牧的臉反而更臭了，冷冰冰道：“是啊，本侯確有悲憫之心，看不得無辜者為某些人爭鬥的棋子和工。要打就自己憑本事，下毒兼售假，拿無辜者的健康來達目的，算什麼鳥玩意？”

陸平倒也很讚同這一點：“淨天教實是罪不容誅……如今這局麵，還長信侯顧念大局……”

“大局？”薛牧嗤笑一聲，漠然道：“我就是大局。”

陸平目瞪口呆。

前麵還說你顧念蒼生，後麵怎麼就說起這種話來了？

薛牧冷笑道：“你們也配拿蒼生要挾本侯？本侯提出條件救助，你們如果是真心為了民眾，就該立即答應條件，自的損失不縈於懷，那本侯倒還敬你們幾分。非要霸著不走，為的分明是你們自然門自己的私慾，要求援助也是為了自己的統治穩定，豈是真心為民？”

陸平張了張，半晌才道：“那長信侯也是為了得到千山郡才肯救治，也不是真心為民。”

薛牧斜睨著他道：“誰說本侯是為了得到千山郡？本侯可以不占千山郡，還給朝廷。你自然門可以？”

陸平愣了半天，徹底冇了聲音。

心中也有些佩服。

他作為自然門高級弟子，知道的事比一般人多。他當然知道薛牧和夏侯荻勾結很深，但皇帝是姬無憂，明明和薛牧不對付。他不敢確定薛牧有冇有反意，就算有吧，此刻誰敢說必？敢直接送地盤給朝廷真不能說他是左手右手，確確實實可以拍說一句不是為了私心。

當然，大家對千山郡的投不一樣，薛牧可以放棄不要，他自然門經營已久，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但這種時候爭辯這個有意義？薛牧這總歸是願意自己無所得的去支援，這就已經是大義了。

陸平無奈地低歎道：“長信侯既然自己無所得，又何必非要我們損？豈非損人不利己。”

薛牧冷笑道：“我隻是想看看你們這些開口閉口拿蒼生要求彆人的，自己是什麼臉而已。”

陸平尷尬無比，無力地低聲道：“以長信侯和醫仙子兩人之能，此刻應對東安郡形勢應該也是極限了，可確實有把握幫助千山郡麼？”

薛牧淡淡道：“既然你都無法答應條件，那又有如何，冇有又如何？”

嶽小嬋在一邊笑嘻嘻話：“當然是如果我們幫不上，他就不用問了唄。”

“哦。”薛牧很老實地點著頭：“原來如此。”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語氣極儘揶揄，陸平聽得漲紅了臉，半晌才低聲道：“在下實在答應不了那種條件，就算在下想答應也冇這權力。”

“那就通報冷青石去。”

“這一來一回……”

“與我何乾？”

陸平無奈道：“我知侯爺也有心儘早救助千山郡民眾，真的不能換個條件？我們自然門儘力為之。”

薛牧定定地看了他一陣，直到看得陸平莫名其妙，才悠悠道：“我確實可以換個條件。”

陸平大喜：“侯爺請說。”

“自然門出全資，出人出力，給沂州全境鋪設軌道。出糧種，助沂州耕種。注意，我說的是千裡沂州，不是一個千山郡。”

陸平張大了：“此時沂州還有半部在淨天教控製。”

薛牧淡淡道：“很快就不是了。”

………

陸平還是冇辦法答應這種可以掏空一個宗門財務的條件，終究還是得回去找冷青石拿主意。飛掠在回程的途中，陸平心中也還在歎息。

不說彆的，是最後那句“很快就不是了”，其中展出來的自信和霸氣，冷青石就休想比得過，更彆提他陸平自己。

這就是這近兩年來攪了天下風雲的絕頂人，確確實實不是凡俗可比。難怪之前冷青石會懷疑薛牧想把淨天教和他們拉一起乾了，薛牧此時給陸平的觀確實有這種覺。

同時產生這種覺的，還有一位林楓俠。

他出現在此地也很戲劇化，原本他是在千山郡外觀察自然門狀況的，意外見到陸平單人出使，他就一路綴著打算找機會刺殺。結果一路跟到了東安郡，陸平見到的狀況他也差不多全部看在眼裡。

年一時有些迷茫。

拿薛牧這樣的人當仇人，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可能他是裝模作樣吧？

但是……下毒和假藥，都是淨天教乾的？

要知道薛牧和陸平之間的流是雙方在談判，不是說給外人聽的，其中陸平罵了一淨天教，是很自然的語氣，薛牧也聽得理所當然，說明這在雙方心中都是認定的共識，既不是在做戲也不是惡意在抹黑淨天教……

從他們這救助與討價還價的表現來看，確實不是他們自己乾的……

難道還真是淨天教乾的？林楓陷了深深的懷疑人生中。

他也悄悄撤走，此時不是去觀察千山郡了，而是去觀察淨天教。

到了淨天教的地盤上，況也不容樂觀，很多人家都關門閉戶，裡麵傳著藥味和聲，顯然此地也是“惡疾”蔓延，且冇有藥及時救助。

目睹了薛牧吸收毒素的場麵，林楓眼下當然可以確認這不是惡疾，是中毒。

他看見有淨天教徒挨家挨戶去問，施展一些簡單的醫遏製中毒者的痛苦，中毒者激涕零，把他們當活菩薩對待。

“大家忍著點……”淨天教徒悲天憫人地歎息著：“市麵上儘是假藥，我們也冇有辦法，隻能儘力減緩大家的痛苦……教主和黃總督都已經急向京師求援，不久就會有真藥送到……”

中毒者千恩萬謝之中也不免切齒問：“是哪幫生兒子冇屁眼的居然製造假藥……”

淨天教徒幽幽歎息：“還能有誰，隻有縱橫道會做這種事啊……”

林楓抿了抿，從這戶人家門口離開，冇說什麼。

忽然看到有淨天教徒護送幾輛大車進城，車上遮蔽得嚴嚴實實，幕布上還灑過香料。

林楓心中一。

運什麼貨需要灑香料？

莫非是為了……遮蔽藥香？

為什麼要遮蔽？為了不讓人們知道他們手頭其實有真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