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勳貴訴求
他冇有直接開口問來意,反倒很關心地問為首的安國公:“聽說令郎前夜不幸被淨天教妖所害,不知公爺可曾找醫聖看過?混跡尋歡閣的妖手段多半不高,此事應該還可以挽回。”
大周禮製的糙程度很有趣,安國公就姓安,許國公就姓許,可見當年敕封的隨意。安國公大名安功,名字聽著普通,其實倒是天字一號紈絝,年輕時什麼破事都做過,也就是近年來年紀大了才“修養”了點,然後紈絝習氣繼續傳給了兒子們。
聽薛牧關心的言論,安功笑了一下:“已求醫聖看過,損的經脈將養月餘當可複原。至於被采了的功力……”
他頓了頓,從齒裡憋出一句:“還是可以練回來的,說不定還是他幡然上進的引子。”
這話聽著真特麼深明大義,可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對。
薛牧和嶽小嬋都是人,一下就猜到了怎麼回事。
這位國公爺絕對不甘願理幾個妖完事,必然要求姬無憂嚴懲虛淨,可姬無憂實際上怎麼可能置虛淨?就算想置也置不了啊!多半就是用這句話來搪塞他了……
事實上姬無憂還給薛牧惡狠狠地扣了無數口鍋。
當然這鍋是真的,尋歡閣妖采了安國公小兒子,那就是薛牧麾下的細們竄唆真妖乾的……淨天教妖不過是被利用的刀,薛牧纔是真正的主使者。
可惜姬無憂冇有證據,淨天教禍京師確實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事,一意孤行誰都勸不住,出了事想甩鍋給彆人談何容易?
對坑了這種人,薛牧也冇有毫愧疚,麵上還是一臉傷的歎息:“國公這話說得,委屈令郎了。陛下也是,好歹給令郎補個蔭缺也好啊……”
安功的神就更黑了,很顯然他求過姬無憂這件事,姬無憂回絕了。
被人害了就蔭補什麼職爵位,絕冇有這種道理,彆說夏侯荻會反對,就連蘇端那邊都過不去,姬無憂這個皇帝不是那麼好做的。可惜安功這些人並不會諒姬無憂的難,孃的當初你要上臺,大夥兒是怎麼你的?如今龍椅坐久了,翻臉不認人了?
安功歎了口氣,勉強出幾分笑容:“陛下有陛下的難,這就不提了。我們幾個今天來叨擾長信侯,是聽說長信侯妙手,有點石金之能,如琴仙子原先隻是長信侯的丫鬟?如今名揚天下。就連艾總編……”
他有些歉意地對小艾笑笑,又道:“聽說艾總編也是貧家出,如今也如翔九天,令人稱羨。”
小艾不以為忤,很自然地笑道:“我家總管是謫仙人。”
眾人都笑:“都說薛總管便是天上仙石落於人間,故有石頭記。”
“彆,那可不是我!”薛牧差點冇吐,這幫不學無的,賈寶玉是什麼好比喻嗎?那一片真乾淨還是讓給姬無憂消吧。
不過這些人的來意他已經有數了,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和祝辰瑤夏中行一樣的概念,希自己能使一些武力不行的浪子弟龍。
老實說這事薛牧做得有點膩了,可誰他是知名捧人專家呢,就像大家有了病癥都找陳乾楨一樣,遇到這類事,天下人第一反應必是薛牧。
但是現在他不想做的話已經有了拒絕的資格,和陳乾楨不想治某人也可以擺譜是一樣的,冇有必要有求必應。
“這件事,本侯怕是無能為力了。”薛牧不顧安功等人變的模樣,搖著扇子淡淡道:“要捧人,無論是炒作營銷,還是另辟蹊徑找到適合此人的點,這裡都備一個前提,不是瞎捧的。”
安功忍氣吞聲道:“請長信侯明示。”
薛牧指了指小艾:“你們道小艾出貧寒,修為也不高,便以為人家的功是我一手造就,自己就一無是了?京師乃天下政經核心,人口眾多,市井龐雜,訊息一日萬變。在這裡做記者做日報,複雜世間無雙,便是讓我親自作,也未必能做出一個像模像樣的京師日報來,但小艾做出來了。”
小艾愣了一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如果小艾不行,我說不定早就把撤了。就是一時捧起來又有什麼屁用,還不是照樣回宗洗服去?還有夢嵐,你們當夢嵐很差嗎?的琴藝現在整個天下也冇有人敢說能穩勝於,琴歌堂的一應安排井井有條,新人培訓與出道如源頭活水汩汩流淌,發展到今天儘是夢嵐之功,非我薛牧之功。”薛牧下了結語:“我隻能給們指一條路,能不能走出來靠的是們自己跋涉,不是我揹們走的。國公或許想岔了些什麼。”
安功老臉都憋紅了,憋了半天才道:“犬子也有長。長信侯慣能發揮他人特長,佈置新路,而不是囿於武道高低,故而大家纔來求教嘛。”
“哦?”薛牧有些好奇地問:“那令郎有些什麼特殊才能?”
安功啞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嫖娼算嗎?
薛牧心中卻忽然一,雖然他對這整個階層都極為不屑,但不可否認其中還是有一兩匹千裡馬的,有大誌不甘於做個紈絝子弟空耗一生的人也是有的。薛牧知道有幾位年紀輕輕便已了道的子弟,這些人甚至都不屑於參加姬無憂的衛,不肯做條皇家看門狗,心氣兒高著呢。
這些人未必是姬無憂的人,是可以用的。
而且這些人也都有一個典型的悲劇。
江湖宗派出品的年英傑,無論正魔,往往都是闖天下,就算不新秀譜,也有一些事蹟傳揚,多都有些知名度的。而這些勳貴子弟,家裡又不會放他們出江湖,往往隻能作為人們心目中的紈絝二代存在,哪怕自己其實很努力也冇有人在意你有什麼水平,知道你爹是個公侯就行了,你很厲害也是家裡給的吧?
幾百年前曾經就有過不了這樣眼的小王爺,暗中招攬江湖亡命徒,搞了個江湖大謀。結果被破之後,大家也是說果然這些勳貴就是壞啊……這位差點捲起江湖大變的猛人到底有多牛,不好意思,冇人在乎。
正當安功等人覺得薛牧要回絕的時候,薛牧忽然說話了:“其實薛某還是有點想法的,但話說在前頭,這條路隻對確實有某項才能的人有效,魚目混珠的冇用。”
“還長信侯賜教。”安功大喜過。有路就行,小兒子走不了,大兒子不能走嗎?
“京師有劇院了麼?”
“有,有。”
“以諸位的財力勢力,可以舉辦一個新的比賽。比如所有人都戴個二十斤的頭套上臺,誰也不知道誰是誰,互相展示才能,可以是武技,可以是詩賦,可以是琴曲,等等等等。其中最優秀的那幾個人必然引發觀眾們的好奇心,紛紛猜測那是誰,是不是曾經聽說的某位名家?”
一直旁聽的嶽小嬋眼睛一下就亮了,口而出:“加以報紙宣傳引導,使舉世猜測的氣氛達到最高點。此時揭麵,竟是從來冇有人往這兒想的勳戚子弟,這所能引發的效果比直接的賽事強得多了。人們都會說,原來公侯家中竟也有如此人才,往日偏見差矣!”
安功等人麵麵相覷,他們雖然紈絝,卻也不是白癡。不用想都知道,這一招有效,絕對有效!
真是絕了,以前人們說薛牧是小說之道的合道者,實際上他真正合道的是捧人造星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