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一夢無痕

“稟太後……”

天剛矇矇亮，宮門外傳來李公公的傳音彙報：“記者站小艾遞了訊息，安國公與幾名勳戚求見總管。”

薛牧睜開了眼睛。

左邊……已經空空，彷彿從來未曾出現什麼。

唯有空氣中殘留的不同清香，以及左肩記憶中的不同，提醒著他昨晚有些事並不是在做夢。

神識探戒指，明白多了一條收藏，結漂亮的花。

也不能怪跑了，在意迷的清醒之後，有些事也很難坦坦然然地完全不在意。

有些東西就該藏在裡麵的好，比如番。

薛牧安靜地坐直，也冇去喊劉婉兮，自己慢慢地穿戴整齊，悄悄出門。

李公公站在門外，臉上帶著很異樣的彩，似是想往屋裡看又強行忍住了，低眉順目道：“小艾傳信，這些時日通過會，搭了一些勳貴與王族的線，有了些。今日他們突然來訪，想和總管談談。”

薛牧若有所思：“這些人與靠向婉兮的人重合麼？”

“有些重合，有些不是。”李公公低聲道：“這些人應該另有所求，是姬無憂給不了的那種。淨天教的妄為，大抵隻是一個導火索。”

薛牧點點頭：“那些員，你替他們引見夏侯，接下來的時間慢慢的建立組織，我個人見不見他們並不要了。倒是這幫勳戚，我有點想知道他們的訴求。”

李公公笑道：“那就來得正好。”

薛牧忽然提高聲音：“小嬋，走啦。”

悉的清香再現，嶽小嬋出現在邊，低頭看著地板，小手略有些張地打著結。

薛牧直接拉起的手，大步出宮。

裡麵劉婉兮睜眼看著天花板，鼓著腮幫子長長籲了口氣，鼓起的腮紅彤彤的，不施脂已是燦若雲霞。

………

薛牧拉著嶽小嬋，兩人出宮大步如飛，可出了宮門卻不約而同地放緩了腳步。嶽小嬋的小手了一下，像是想回來，可薛牧用力握著，又收了力，等到薛牧鬆了力氣，又開始，跟雙方拔河似的。

薛牧終於不跟玩小孩子拔河的遊戲，開口道：“昨晚……”

“昨晚你在做夢。”嶽小嬋目不斜視，很篤定道：“嗯，你在做夢。”

“嗯嗯，我在做夢。”薛牧小聲試探：“很甜的夢，今晚還想做。”

話匣子打開，明明剛纔得不行的嶽小嬋這會兒卻不了，冷哼道：“那就繼續做。反正我終於是知道那些狐子為什麼總黏著你了，簡直是人形鎮世鼎。”

“狐子說誰？”

“都是！”嶽小嬋並不落話，咬牙道：“有本事你就繼續，我覺得再下去我能虛！”

“這是個悖論啊小嬋，那種時候，可不虛的。”

“當然是做完了方覺虛，哪裡悖了？”

薛牧驚為天人：“小嬋你長大了。”

嶽小嬋仰首看天：“都是師父母親和叔叔這些長輩們指導有方，嬋兒真是太有福氣了……”

薛牧終於笑出了聲。

“誒……”說了這麼幾句，嶽小嬋似乎是徹底從某種尷尬狀態裡離，恢複了日常的隨意，手肘頂了頂他的腰，問道：“那些腐朽的勳戚找我們乾嘛？他們也要造反？”

見嶽小嬋主拐向了正題，薛牧也止了開車心思，笑道：“這回我還真冇猜出來，覺神奇。走，快速去看看。”

大小兩道人影同時頓足，並肩飛掠而行，作極為同步。

應該說薛牧這兩天的行程安排就是見各類人士，建立默契關係的，比如昨天見三位宗主，雖然大家一句話都冇有提到將來的政治，但意思已經在朋友般的談裡昭然若揭。

今天原計劃是要見一些員，可被突如其來的勳戚們一打岔，薛牧反覺得見員冇什麼意思了，見這幫人比較讓人好奇。

這幫貨屬於與國同休榮華無儘的那一類，實際上的立場是很簡單的，他們其中每個人可以有每個人的想法和利益，分彆支援姬無憂或者支援劉婉兮，但整階層上支援的是大周皇室。隻要大周皇室在，他們的榮華就在。

比蘇端等士紳階層的利益還明顯，假如改朝換代了，蘇端這種治國老手說不定還能被新朝委以重任，但冇有任何新朝會養前朝勳戚，砍了纔是道理。

所以薛牧從來冇想過自己會和這夥人有什麼集，合縱連橫之似乎用不在這裡，他幾次進京都冇試圖跟這些人流，隻是依托劉婉兮的特殊位置拉攏其中一部分，再依托會結好一部分，方便做事就行了。

冇想到的是這些人居然主來訪，是淨天教的事給了他們什麼深刻？

到得記者站，兩人輕車路地到了待客廳，一眼看見的場麵有趣。

小艾人五人六地坐在主座上，用一種很縹緲很素雅的姿態泡著功夫茶，姿態既妙且尊貴，差點讓薛牧想起了初見時安坐矮幾的薛清秋。

而左右坐著幾名飾華貴的勳戚，明明平日裡不學無橫行霸市個個都不見得有什麼素質，在這裡卻是一副文人模樣搖頭晃腦地輕嗅茶香，低聲輕歎：“艾總編的茶道，已臻佳妙。”

薛牧差點冇笑噴出來。

功夫茶的實效當然是有的，但世人絕大多數也未必品得出各種手法泡出來能有多大差異，真正更注重的其實還是那個裝的姿態效果。地球某島國都當“道”來對待了，可冇想到這世道也冇發展多久，居然就已經有了這種苗頭。

不過說來也是，這個世道的“”確實本就是道的一環，星月合歡都很注重於此，小艾怎麼也是星月門下，做京師負責人做得久了，氣度自然也有了，於是也了這個“道”。

從這個場麵看上去，小艾已經是京師上流人了，王侯勳戚座上賓的等級，氣質高雅得很。想象一下在自己麵前瑟瑟跟鵪鶉一樣的德，分外喜。

“總管來啦？”小艾看見了出現在門口的薛牧嶽小嬋，立刻起相迎：“門下未能遠迎……”

“見過長信侯。”一群勳戚也起行禮：“嶽宗主安好。”

“諸位安好，薛某未能親自款待，失禮了失禮了。”

“哪裡哪裡，長信侯日理萬機，可與我等閒人不同。”

薛牧笑嗬嗬地帶著嶽小嬋座，心下卻篤定起來。

這夥與國同休的富貴者，自都是橫行霸道長大，紈絝刻在骨子裡，很難得對人講什麼禮節謙卑，那種“老子跟你平坐喝茶就是真不做作”的意識很明顯，連姬無行都難免有這種味兒。這種人既然會表現出這般謙退態度，絕對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