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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的案子，以讓人驚奇的速度結案。

姚府被抄，犯事的姚大人姚公子被流放千裡之外的梅州礦上做苦力，終不得進京城，姚家往後五代，不得為，姚家的家眷，也不得在京城生活。

就貪汙賄來說，姚家這懲，顯然是屬於重判。

而當初舉報姚大人的庶吉子，則接替了姚大人的位置，皇上更是昭告天下，明令止向庶吉子收俸銀，還天下學子，一個清貴公平的翰林院。

姚大人姚公子被流放，姚家自尊遷出京城那日，二姨娘給他們送行，蘇如錦並沒有隨同。

連續幾天痛哭流淚，二姨娘回來時，眼睛都睜不開了，神也極度萎靡，完全就是朵乾枯的花兒，完全沒了以往的鮮亮，讓人將蘇如錦到了院子，也不知說了什麼，母兩吵了一架。

當天夜裡，二姨娘發起了高燒，直接病倒了。

蘇克明不聞不問，本就不管的死活，最後是蘇老夫人讓人請的大夫。

蘇如錦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每日都和蘇傾楣在一塊，兩人有說有笑，簡直比親姐妹還親，由此可見，蘇傾楣的開導，極是功。

和直接病倒的二姨娘相比，姚家的事，對蘇如錦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二姨娘病倒後，也不怎麼關心，更不要說在床前伺候照顧，還是整日和蘇傾楣在一塊。

“姚家發生這樣大的變故，老爺怕牽連不幫忙就算了，姚家離開，也沒送行，現在二姨娘都病倒了，看都沒去看一眼，讓人帶句安的話都沒有，幾十年的分，就是養條狗，都有了，而且，二姨娘還給他生了個兒，這心腸，也太狠太太絕了些。”

琉淺苑，蘇梁淺坐在梨花木的暖榻上，左手白棋，右手黑子，自己和自己對弈。

有風吹來，從微支著的窗棱，送來了縷縷梅花的淡淡幽香，有凋落的梅花，穿過隙，直接飛進了屋子，落在蘇梁淺的棋盤上，還有一片，落在了微微漾著的茶水裡麵。

蘇梁淺拾起桌上的梅花花瓣，濃艷的紅，深淺暈染，放在鼻尖聞了聞。

“他就是這樣的人。”

當年，沈家幫了他多，他母親還是他的發妻，沈家出事後，他當即就劃斷了所有的界限，這些年，一直不再有任何往來，他就是那種無無義的人。

不要說二姨娘了，就是現在病倒的人是蘇如錦，他估計也是如此。

像這種渣的人盡皆知，就算有人有心拉攏，必也是不會重用的。

秋靈給蘇梁淺換了杯茶，接茯苓的話道：“要說絕，三小姐比老爺可是有過之而不及。二姨娘還是生母呢，悉心教導這麼多年，二姨娘對老爺或許有二心，對的付出卻是全心全意沒保留的，現在病這樣，三小姐整天和二小姐在一塊，完全當沒這個母親了，我聽二姨娘院子裡的下人說，三小姐就在二姨娘生病的時候，去看了一回，還把二姨娘氣吐了，我要有這樣的兒，我一定把殺了，一時傷心，也好過被活活氣死。”

蘇梁淺看著年紀小小的秋靈一本正經的樣，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沒當過母親的。

二姨娘與其說是被氣吐，更多的應該還是擔心蘇如錦被蘇傾楣利用了，被賣了還幫著數銀子。

但現在，蘇如錦已經被蘇傾楣蠱，哪裡聽得進的勸？

“姚家案子結了，季無羨應該也得空了。”

秋靈很高興，將蘇梁淺換下的茶水，端了出去。

茯苓見秋靈出去了，走到蘇梁淺麵前，“小姐，降香最近很不對勁，每每出門前，都會心打扮一番，也不知道是去見什麼人。”

茯苓沉著臉，憂心忡忡。

蘇如錦這次在蘇梁淺這裡大鬧了幾次，姚家出事，自己也被狠狠的折辱了一番，茯苓覺得，以蘇如錦的厚無恥和偏激，定不會善罷甘休，最近天天和蘇傾楣膩在一起，就是在商量針對蘇梁淺的壞主意呢。

茯苓擔心，降香被蠱利用了。

想著，與其等將來出了事，累及蘇梁淺，蘇梁淺重懲降香，自然是讓蘇梁淺早做防範。

茯苓後悔又心寒，若降香還執迷不悟，這次就由著自生自滅，絕不再給求。

蘇梁淺手托著下，看向外麵，院子裡的下人忙忙碌碌的，正打掃衛生，眉都未挑一下，平靜回道：“我知道了。”

扭過頭來，看著皺眉糾結的茯苓，“此事，你當不知，下去吧。”

茯苓嗯了聲，點頭離開。

出去的時候，秋靈剛好從外麵進來。

秋靈進屋後，扭頭看了眼，見茯苓已經出了房間，走到蘇梁淺邊，在的腳邊蹲下，抬頭，那樣子和小貓兒似的，乖的讓人喜歡，問道：“茯苓姐姐和小姐說了什麼？”

“降香的事。”

秋靈哦了聲，蹲著，“我這裡也有件關於降香的事要告訴小姐。”

秋靈降香一直看對方不怎麼順眼，秋靈年紀最小，見誰都姐姐，但對和茯苓同等地位的降香，卻是直呼名字。

這次從蕭府回來後，降香改變了不，子斂了許多，和秋靈還有其他丫鬟的關係都有所改善。

但誰也不知道，這種改變，是發自心的長久改變，抑或隻是迷人心的麵手段。

“最近出去，是和大爺蘇澤愷見麵。”

蘇梁淺一進蘇老夫人的屋子，就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的，不同於以往的淺香。

那氣味極淡，但蘇梁淺的鼻子尖，還是能聞得到。

上了年紀的人，睡眠質量並不很好，都會用些寧神助眠的熏香，蘇老夫人和沈老夫人都是如此。

“祖母是換香了嗎？”

蘇老夫人正喝茶，聽到的聲音，循聲去，麵上一下就有了喜，“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和以往過來的時辰相比，今兒蘇梁淺提早了小半個時辰。

蘇梁淺朝著蘇老夫人走去，麵帶微笑，“忽然很想見見祖母，就提早過來了。”

蘇老夫人被哄的很高興，“甜，祖母最喜歡聽你說話。”

招了招手，讓蘇梁淺在邊坐下，回道：“確實換了，淺兒怎麼知道的？二姨娘不適，幾天了都沒人管，最後是我命人請的大夫，這香，是送來的，說是謝我。我前幾日一直做噩夢夢魘，用了這香後，睡眠確實好了許多，白日裡神都好。”

蘇梁淺笑道：“二姨娘也是恩之人。”

蘇老夫人聞言卻嘆了口氣，麵上是對二姨孃的心疼憐惜。

“在蘇府多年，因為背後有姚家，一直都高其他幾個姨娘一等，現在姚家發生這樣的事，一下沒了依靠。這些年，未曾因自己的份，像蕭燕那樣托大拿喬，對我一直都小心侍奉，對你父親也是，盡心伺候，你父親這次真的混賬！”

提起蘇克明，蘇老夫人極是不滿。

為了二姨孃的事，蘇老夫人將蘇克明還來了福壽園，讓他去看看，但蘇克明左說右推，各種藉口理由，就是沒同意，再加上之前蘇梁淺一事，蘇老夫人不再像從前那樣，覺得蘇克明哪哪都好，沒有問題，總覺得，蘇克明太過自私涼薄了些。

同為人，同二姨娘，然後忍不住想到蘇梁淺已經過世的母親。

“生病了不讓人給請大夫，這麼久了，也是不聞不問，還有三丫頭，母親生病了，不在床前照顧，整天和二丫頭膩在一起，們是想乾嘛！”

蘇老夫人聲音尖銳，蘇梁淺聽出，蘇老夫人對委婉的提醒之意。

“祖母既覺得二姨娘可憐，素日又是不錯的，那就對多照顧幾分，有祖母，日子，總不會艱難。”

蘇梁淺順著蘇老夫人的意思道。

蘇老夫人微微點頭，看著蘇梁淺道：“闔家上下，你的心最善，也最明事理。”

下次依次將早膳的膳食送了上來，蘇老夫人看了一眼，問徐嬤嬤，“不是粥嗎？”

擺筷的徐嬤嬤笑回，“老夫人連吃幾日了，今兒換換口味。”

蘇老夫人頗惋惜的對蘇梁淺道：“真是可惜了。我以往並不怎麼吃粥，粥以前也喝過，但沒覺得味道有多好，但最近這幾日的，真真是鮮極了，我還想著今日淺兒來了，一起嘗嘗。”

蘇梁淺也大可惜，了角，“那真真是可惜了。”

“淺兒要想吃，明日過來，我讓廚房準備。”

徐嬤嬤起，“哪用明日，老奴這就去吩咐廚房，就是這粥有些費時間，恐怕要中午才吃得上，大小姐若是回去了，便讓人送去琉淺苑。”

寵著蘇梁淺的蘇老夫人覺得這主意極好。

蘇梁淺陪蘇老夫人用了早膳後，又聊了會天，出房間時，站在門口，往廚房的方向看了眼，這才離開。

下午送粥來的是連嬤嬤。

蘇梁淺開啟，香味倒是濃，嘗了幾口，味道還算鮮，但就是尋常的粥，並不值得贊不絕口。

“最近老夫人那邊，可有什麼異常？”

連嬤嬤看著將盛著粥的瓷碗放下的蘇梁淺，的手指隨意的搭在銀白的勺子上，顯得那手越發的蔥白好看。

蘇梁淺隨意的口氣幽淡，連嬤嬤的神經，卻不控製的繃，不明白蘇梁淺為何有此一問。

沒有也不敢好奇，自己認真回想了下，並不覺得有什麼異常，若有反常，都不用蘇梁淺問，就前來稟告了。

“祖母的呢？”

蘇梁淺看著連嬤嬤，伴隨著杯盞放在桌上的敲擊聲，連嬤嬤整個人一震，彷彿想起了什麼。

“最近老夫人的神很好，食慾也不錯，就是早晚……我聽老夫人提過一次，早上醒來的時候，總覺得嚨發不出聲，天一黑，眼睛就模模糊糊的，不大看的清，不過上了年紀，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病的，小姐還沒回來之前，老夫人的眼睛，就有段時間看不清，找了許多大夫，也查不出病因，後來突然就好了。”

連嬤嬤話說完，又想到其他什麼，補充道：“老夫人最近的作息，和以往也有些不同，會晚睡半個時辰，但早上，卻醒的更早些。”

連嬤嬤想了半天，確定沒有其他什麼的了，看了蘇梁淺一眼。

心裡倒是有許多疑，但不敢問。

蘇梁淺眼瞼微垂，放在碗邊的手，手指一下下的輕輕敲擊著桌麵，每響一下，連嬤嬤的眉心，就跳一下，戰戰兢兢，不安的很。

蘇梁淺這個樣子，對來說，有些恐怖啊。

連嬤嬤絞盡腦，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什麼能告訴蘇梁淺的了。

“祖母的廚房，你有相的人嗎？”

蘇梁淺忽然說話，連嬤嬤愣了下，誠實回道：“有的。”

“你讓盯著廚房的人，看看有沒有人在祖母的吃食上手腳，還有，祖母每日吃用了些什麼，你都記下，然後告訴我。”

連嬤嬤躬道是，蘇梁淺沒發話，不敢離開。

“好了，就這些，你小心伺候祖母，若發現異常，即刻告訴我。”

蘇梁淺看著連嬤嬤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

連嬤嬤是蘇老夫人的嬤嬤，隻負責照顧蘇老夫人一事，年歲也不小了，又就隻有一雙眼睛，院子裡其他下人要有什麼小作，除非運氣好湊巧，不然也很難發現的了。

至於其他人——

雖然現在有不向投誠示好，但那不過是因為風向倒向，和蘇府的其他人比起來，基到底還是太淺了。

“去找五姨娘，讓安在老夫人院子裡的人，注意異。”

秋靈見蘇梁淺眉眼有凝，詢問道：“小姐是懷疑，們對老夫人下手？”

秋靈覺得，單憑連嬤嬤說的那些，本什麼事都沒有啊。

早上也隨蘇梁淺去了福壽園，蘇老夫人好著呢。

“特殊時刻，小心為上。”

不是懷疑，而是特別強烈的預，蘇老夫人那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