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好了,我爸媽就覺得日子滋潤了起來,唯一還有些掛心的就是姜老頭兒臨走前曾說,要和他們說說我的事兒。(即可找到本站)
他們私下里琢磨我還能有啥事兒啊?也曾經想過,這姜老頭兒怎麼無緣無故對自己兒子那麼好,又是送帶金的虎爪,又是做法事,還要送功德?
但只要是為了我好,我爸媽是不會介意的,說實在的,骨子里的淳樸讓他們注定就不是算計的人。
日子一眨眼又過去了7,8天,算起來這姜老頭兒一走就是半個月還多些了,這些日子小村一如既往的平靜,除了偶爾召開村會議,傳達傳達上面的文件神,都沒啥大事兒。
說起來,這個小村子就沒斗過誰,也沒人去刻意揭發過誰,什麼武斗啊之類的,對這村子里的人來說,那是天方夜譚般的東西。
在這些里唯一起變化的就是我的重,又長了,長了一個半斤多,快九斤的真正的大胖小子了。
這一日里,姜老頭兒回村了,背著個雙手,依然是一副在別人田里地里瞄,盯著大姑娘瞧的本,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在他后跟了一個老頭兒。
這老頭兒穿一深藍的中山裝,但可不是啥領導才穿得起的那種筆的,料的中山裝,就是普通人穿那種。另外他還帶了頂同的帽子,也就是那種老頭兒常戴的,前面有帽檐的帽子。
天兒冷啊,虧那老頭兒得住,連人姜老頭外頭都套了件臟兮兮的襖子走在前面,不過和姜老頭兒比起來,那老頭全上下可是干凈的不得了。
兩人走在一起,就跟要飯的和退休干部一般的差別明顯,當然,姜老頭兒肯定是要飯的那一個。
村子里的人對姜老頭兒是悉的,見兩人這樣大喇喇的走在村里的大道上,都會打聲招呼,順便也好奇一下:“姜老頭兒,好些日子不見了,連胡子都刮了?你去看親戚了?這位是你親戚不?”
村里里淳樸是淳樸,可是淳樸并不影響他們的八卦之心,要知道山里的日子基本是無聊的,東家西家的八卦就是他們最大的娛樂。
每當這種時候,姜老頭兒就會點頭說到:“嗯,對的,這是我侄兒。”
“那麼老個侄兒?”
“哦,我輩分高,我是他二舅。”
而每當這種時候,他后那個老頭兒也會笑瞇瞇的站出來,用一口陜西普通話親切的說到:“額才四他二舅咧,這娃次嗎二愣的(不機靈),連輩分都搞不明白。”
雖說是普通話,可那方言詞兒,常把問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大致還能明白一點兒,就是這老頭兒才是姜老頭兒的二舅,是姜老頭糊涂了,沒搞清楚輩分。
從形象上來說,那老頭兒親切和藹,還頗有一些知書達理的氣質,哪兒是跟盲流似的姜老頭兒能比的?一般這樣的對話發生后,人們都相信那老頭兒是姜老頭兒的二舅了。
接著,無論姜老頭在后面怎麼蹦跶,怎麼吼著他才是那老頭二舅,都沒人聽了。
這樣的對話多發生了幾次,村里一會兒就傳遍了,姜老頭兒的二舅來了!
在這樣的況下,姜老頭兒踏進我家院子的時候,整個人氣呼呼的,嘟著個,鼓著個腮幫子,直接就把我爸媽看愣了。
可他后那老頭笑瞇瞇的,氣定神閑,還明顯的有一子小得意。
“姜師父,這位是?”知道姜老頭兒去找朋友幫忙了,我爸走上前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到,也不敢去姜老頭兒的霉頭,要知道前些日子,姜老頭兒展現的功夫已經徹底的把我爸給鎮住了,多對姜老頭兒有些崇拜。
“我侄兒。”
“額四他二舅。”
2個聲音同時回答到,這下不僅我爸,連我媽也愣住了,這是一個咋樣的零關系?兩個人都又是舅舅,又是侄兒的?
這下姜老頭兒不干了,跳起來大罵到:“老禿驢,你一路上占老子便宜還沒夠?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咋就有你這種說話的禿驢。老子要和你打一架。”
那老和尚也不甘示弱,張口就說:“你包社咧,你包社咧(你不要說了),包曉得是啊個先遭怪(不曉得是哪個先撒謊),說四額二舅(說是我二舅)。額又包四傻咧(我又不是傻子),額干嘛讓你?”
姜老頭兒還好,至他現在說的是四川話,我爸媽還聽得懂,那老和尚一開口,我爸媽頓時零了,這都啥跟啥啊?這姜老頭兒沒個正形兒,連他的朋友(從剛才的對話中,我爸媽已經聽出來他們兩個絕對不是什麼舅舅侄子的),還是個和尚,也是這個樣子?
那老頭兒一看我爸媽聽不懂陜西話,貌似自己很吃虧,馬上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就出來了:“貧僧友不慎,卻也不忍心見友墮落,路上他又犯口業,為他能及時回頭是岸,貧僧略施懲戒,是為他明白一因一果皆有報,他想當我二舅,就必須試試我當他二舅的滋味。”
我爸媽一聽之下哭笑不得,這和尚一開始還頗有高人風范,咋到最后又扯到二舅上去了呢?
這時姜老頭兒已經蹦了過來,大吼到:“慧覺老禿驢,你就是仗著形象好點兒,老子和你拼了。”
眼看兩個老頭就要打起來了,我爸媽哪兒還能旁觀?立刻連拉帶勸的,好容易才勸開這兩個說話做事都覺極不靠譜的老人。
當然,他們只是歷來都如此,跟歡喜冤家似的,不是真的了氣,或是真的要手。否則,憑我爸媽是絕對沒那本事拉開他們的。
兩老頭兒不吵了,都氣哼哼的進了堂屋,剛一坐下,姜老頭就給我媽說到:“大老遠的回來,直接就趕這兒來了,肚子了,給做點飯吧。”
我媽忙點頭答應了,還在琢磨弄點啥給他們吃呢,姜老頭立刻就補充說到:“也別太麻煩了,我這有酒有就行了,啥都可以的。這老頭兒,給他弄點兒素菜。”
那老頭兒一聽,立刻長了脖子說到:“蛋四要咧,蛋四要咧。”
和尚還興吃蛋?不是我媽,連正在忙著倒茶的我爸也愣住了,姜老頭兒冷笑一聲,說到:“還真是新鮮,啥時候和尚能吃蛋了?”
“你懂個啥?除了再(咱們)國的和尚不吃,啊(哪個)國的和尚不吃點兒?知道啥‘三凈’嗎?還有‘五凈’咧,吃個蛋算啥?大不了額多念幾次經,消消業。”面對姜老頭兒的冷嘲熱諷,那慧覺的老頭兒是絕對不甘示弱的。
“先消了你的口業再說!”
“干你嘛事兒?(關你啥事兒)。”
......
.....
眼看著兩人又要爭執起來了,我爸趕來勸著了,面對這倆活寶老頭兒還真是夠嗆,任他們鬧,怕是房子都要給你拆了。
最后,我媽殺了只,推了豆花,炒了幾個素菜,還特別煮了幾個蛋給倆老頭兒吃了,這倆老頭兒才算消停,估計是面對吃食比較滿意,懶得跟對方爭了。
吃完飯,這倆老頭坐堂屋里喝茶,我爸媽陪著。姜老頭這才慢悠悠的說到:“上次收那些孤魂野鬼還在鎮魂符里鎮著,這次請這老禿驢來,就是為了超度這些孤魂野鬼的。”
“說起這度人的本事兒,我們佛家說第二,是沒人敢說第一的。”一口純真的普通話又從慧覺老和尚的里冒出來了,只是那得意的神咋也掩飾不住。
“說正事呢,你又要挑著吵架是不?”姜老頭兒脖子一梗,火氣兒立刻就上來了。
這倆老頭兒互相佩服,但是為啥一見面就得吵,給對方找不自在呢?主要就是因為都想辯過對方,自己所學的道,所在的宗門才是最厲害,最強大的。
以為老和尚會爭執什麼,卻不想老和尚聽了姜老頭兒這話,卻出奇的安靜,念了一句佛號,不說話了。
姜老頭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到:“度了這些孤魂野鬼,也就算是三小子的一場功德。孤魂野鬼因他而被度,說起來也可以讓他以后的命里劫數消弭一些。”
原來如此,我爸媽聽的心里又是,又是張,的是為了送自己兒子一場功德,這姜老頭兒不惜請高僧來超度亡魂,因為姜老頭兒自己都那麼厲害,他請的和尚一定不是啥普通和尚。
張的是,聽見我以后還會有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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