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用一生在賭,用他的所有在等——哪怕他利用了,算計了,最終卻是想永遠的守護!
“我一直在賭,賭老天能給我一個結局——一個有你相伴的結局!”風傾暖暖一笑,抱著冉子薇娜從高空緩緩落下。方才的驚慌失措已然不見,又恢復了一派的雍容尊崇。
冉子晚破涕而笑,揶揄道:“天下間,還有你這樣儒雅生風的賭徒麼?”
“豪賭之人而已,算不得什麼!”風傾像是很隨意的拉著冉子晚的手,手心卻是時刻拘謹,他擔心眼前這個人,一個轉便會再次奔向敵軍大營去自刎。
“如果輸了……”冉子晚炸了眨眼,吸了吸鼻子。手抹去眼角的淚水,糯道:“豈非一無所有?”
“有你……有你為我留下的那滴清淚!”風傾隨手勾出一直瑩白的玉瓶,將指尖上的一滴眼淚裝了進去:“哪怕失了這個天下,也算不得輸了所有!”
“……”冉子晚搖了搖頭,心底泛著酸。無法繼續言語,給不了他一顆完整的心……冉子晚轉而看向玄天后的二十萬大軍,再次皺起眉眼:“老皇帝這次是來真的了,他甚至不惜搭上玄天的命!就算我不被活著捉回去,他也不會放過我!還有……世子哥哥……他還在帝都城!”
風傾的話本來就像是在自言自語,此時仿佛沒看到冉子晚的酸一般,輕笑道:“冉子瀟早在數月前就帶著妻兒回到穆峰去了!那里絕壁千尺,若不是雪山老人的傳人,誰又能有命上去找他的麻煩呢!”
“妻兒?”冉子晚眼前一亮,離開帝都城之前,他的世子妃嫂嫂崔千闕說有了他世子哥哥的骨,還說若是兒就念晚。
“嗯!”風傾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過冉子晚泛著星星般芒的眼眸了,此時心口也跟著冉子晚眉開眼笑的追問多了幾分愉悅:“是個兒!長得很像你……聽說是念兒!”
“念……兒……”冉子晚微微勾起角,甜笑著糾正道:“念晚……是念晚!”
“呵呵!都是當姑姑的人了!”風傾手刮了一下冉子晚的鼻尖,笑道:“只要你好,萬般皆好!”
“抱歉!”冉子晚抬眸平靜的看著風傾,是讓他賭輸了……那個食指輕捻,便可撼天下的男人!是讓他卑微泥,狼狽不堪!
自古這條路,多英雄男兒為此丟盔棄甲?
“呵呵……”風傾慘淡一笑,搖了搖頭。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日也會因為一個子,萬般討好,只求換一笑。
風傾……
冉子晚心底倒一口涼氣,這一生似乎一直都再虧欠!可眼下……又如何能因一己之的平安而虧欠凰郡的百姓,虧欠天下蒼生?
冉子晚的心神有些縹緲,云山寒冰池底一別,與云起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了。而這一生若是不能再見云起,似乎活著也只是活著……只是這樣的活著,又有何意義呢?
說話間,風傾的隨暗影雀霎時出現在了原地,呈上一樽琉璃盞的同時,對著風傾耳語一番。
影雀的話說的很輕,風傾認真的聽著,眸卻是一直不曾已開地注視著此時正在失神的冉子晚。
影雀來去健步如飛,將鞋履下的樹枝碾咯吱作響。聲響緩緩拉過冉子晚走失的神智,冉子晚掃了一眼來去匆匆的影雀,不以為意,依舊有些失神。這樣的夜晚……遠不像看上去那般寧靜。
“嘗嘗……”風傾遞過來一杯枚紅的,里面泛著淡淡的果香,玉手橫勾,將冉子晚走神的下顎勾了起來,戲謔道:“難道跟本殿下在一起,你還念著他麼?”
冉子晚下顎微微一揚,躲過風傾戲下的玉手,順手接過杯盞,風傾遞過來的是一杯泛著梅子香氣的,冉子晚想都不想一飲而下,那味道有些苦,帶著些許酸甜,泛著苦:“一喝就知道是你釀下的苦酒!”
“呵呵……你還記得?”風傾飲下一杯,接著又給自己斟上一杯梅子酒,自嘲道:“這天下間,也許只有你才會這麼說本王!毫無顧忌……呵呵……”
“天下人?天下人如何說你?”
“呵呵……很多!”
“比如呢?”
“心機深沉……”
“還有呢?”
“深不可測……”
“還有麼?”
“呵呵……還有野心膨脹,算計深深之類!”
“那也是不錯的點評……咯咯咯!”
“恐怕今夜之后,本殿下的頭上又要多兩重惡名了!”
“今夜?”
“呵呵……”
“哪兩重?”冉子晚認真的眨眨眼,重圍如此認真的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從未如此清晰的窺見他巍峨眉宇下的那抹固執。甚至,看到了這個男人看似云淡風輕的外表下橫刻的萬劫不復和在所不惜!
風傾說的云淡風輕,而冉子晚也像是問者無意。兩個人你來我往就像是無所謂的彼此挑釁,直到最后風傾微微嘆了一口氣,大力的擁過冉子晚,低吼道:“今夜之后,他們還會說北域四殿下風傾,心積慮這個天下,萬般籌謀這個人……”
“……”冉子晚木在原地,風傾的擁抱來的太過突然,而那兩重罪責更是直擊的魂魄。他到底還是為了,邁出了這一步。
風傾深知天一朝太子玄天此行的目的,他更深知沒有忘卻云山主云起,他甚至深知他得了的人,也未必能了的心。可他卻拼命地想坐擁這個天下,擁有這個人!
玄天的籌謀敵不過風傾的算計,天一朝玄氏的那二十萬大軍,早已是北域新王風傾算計下的傾巢之卵而已。而風傾之所以一直在等待,等的就是一個人。而這個人早在影雀呈上梅子酒的一瞬已經到來。
風傾不懼怕了這個天下,滅了天一朝玄氏的二十萬兵馬。他不在意逐鹿,可他在意眼前這個子的聲名,他煞費苦心,一味忍目的卻是——他不要背負禍水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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