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四月荷開
花園中,百花盛開,香鬢影,熱鬨非凡。
東黎皇宮的花園,占地極廣,足有數畝,園中遍植奇花異卉,此時春風乍暖,正是花期,群香競豔,各吐芬芳。
前來赴宴的們在花園門前落了轎,站在園門口,由領路太監們一個個引著往自己的坐席行去。
們有的是初次進宮,登時隻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看了,且不說這滿園開遍姹紫嫣紅的各奇花,穿流不息的宮太監,單看這偌大的花園,放眼去,竟然一眼看不到頭,隻在遠遠的綠蔭叢中,出明黃的飛簷屋角,顯然僅僅是某宮殿的一角所在。
綠樹紅花,放眼皆是,彩蝶飛舞,蜂忙碌,行走在這花園中,時時香風撲麵,景怡人。
們一個個屏息凝神,謹慎小心的隨在引路太監後,碎步而行。四周景雖,們卻不敢多瞧,人人低眉斂目,恭謹自持,行規有矩,唯恐行差踏錯,落了他人的話柄。
都說這皇宮乃是人間仙境,自己今兒竟然蒙太後孃娘,皇帝陛下榮寵,能親自到這仙境一遊,實在是莫大的福份。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眾人眼前驀然一亮,隻見前麵好大一座明湖,一無際,湖水碧波澄清,湖麵上遍佈田田荷葉,一眼去,竟如連到天邊一般,碧荷蓮葉當中,開遍紅白兩荷花,微風徐來,空氣中滿是清甜的荷香。
眾登時呆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
這明明該是六月纔開的荷花,怎麼會四月十五便齊齊綻放吐蕊呢?不由得嘖嘖稱奇。
引路的太監看見們臉上的驚詫之,麵現得意,微微一笑,解釋道:“諸位姑娘一定很奇怪,這六月的荷花,為何才四月便齊齊開放吧?說起來,這都是楚王殿下為陛下所獻的奇思妙想,陛下采納一試,果然出此奇觀。”
此言一出,們齊聲驚呼。
“楚王殿下?就是傳說中咱們東黎國的第一男子麼?”
“他不是弱多病,一直在外遊走就醫嗎?怎麼會回到帝都?”
“楚王殿下也會來參加今天的百花盛會嗎?”
“你快說,楚王殿下獻了個什麼奇思妙想?”
眾一下子來了興致,你一言我一語,把引路太監團團圍住,七八舌的問道。
引路太監深悔自己多,此時騎虎難下,麵難,道:“諸位姑娘這麼多張一起發問,奴才隻有一張,卻讓奴才先回答誰纔好?”
“先回答我的!”一個傲慢的聲音說道,眾人齊向看了過去,見正是著一孔雀黃的姚惜惜。
眾一齊撇,卻誰也不作聲,這姚惜惜的親姑姑乃是當今皇後,在宮中備恩寵,又是今日這百花宴奪魁的大熱門,誰也不願當麵得罪於。
姚惜惜昂頭傲然掃視一週,見眾都不說話,滿意的抬著下,眼角掃了掃那太監,“你就說說,那個楚王,他獻了個什麼樣的妙計,讓這湖裡的荷花都開了。”語氣中,對們所仰慕的楚王殿下頗為不屑。
們忍不住發出一陣低低的噓聲,全都對姚惜惜撇,就算你要為恭王妃,也用不著這樣傲慢,連楚王殿下都瞧不在眼裡吧。
那引路太監看了姚惜惜兩眼,倒也識得,知道是個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當下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奴纔回姚大小姐的話,楚王殿下對陛下提議說,將花園旁邊的溫池鑿開一條通道,將那溫池中的暖水引這大明湖中來,故而催得這滿湖的荷花,提前開放了。這事看著稀奇,做起來倒是簡單得很,隻是卻從來冇人想到過,這楚王殿下,可當真是個奇才。”
說著微微搖頭,滿臉讚歎之。
“原來如此!”們齊齊點頭,臉上出嚮往的神,對這個素未謀麵的楚王殿下更增仰慕之意。
“想出個這麼簡單的法子,就稱得上奇才了?那這天底下的奇才也太多了吧,真是見多怪!”姚惜惜撇譏誚道。
“這法子簡單,那往年怎麼不見旁人想出來過?還是楚王殿下聰明,就是高人一等!”一個穿淡紫的忍不住說道。
“就是,龐妹妹說得在理。”
“這位帶路的公公,不知今天楚王殿下會不會來參加這百花盛會呢?”
“是呀,好想見見楚王殿下的翩翩風采啊!”
們冇人搭理姚惜惜,嘰嘰喳喳的像一群小麻雀,把引路太監圍在了中間,紛紛追問楚王的行蹤。
姚惜惜被眾人晾在一旁,臉上青一陣又紅一陣,氣得差點炸了膛。
這個楚王是個什麼鬼東西?打哪冒出來的,自己怎麼就冇聽說過?
為什麼他的名頭一出現,這群丫頭們全都轉移了注意力?
方纔這群丫頭們還用又是羨慕又是妒忌的眼看著自己,才一轉眼的功夫,就紛紛去結那個素未謀麵的楚王去了。
這些冇見識的丫頭還誇他是什麼東黎國的第一男子?這第一男子明明是三殿下恭王爺好麼!
全都是目淺薄,毫無見識的丫頭們!哼!
姚惜惜一邊氣哼哼的想著,一邊用力揪著旁一朵牡丹花的花瓣,一時之間,花瓣如雪般飄落,紛繁絢爛的花朵很快就剩下一個禿禿的花枝。
花園的另一角,兩名年男子正並肩而立,遠遠的注視著湖邊發生的這一幕。
一年著青衫,眉目英,如青鬆翠竹,另一年穿白,清冷如玉,似芝蘭玉樹,兩人都是風采出容,卓爾不群。
青衫年挑了挑眉,對邊的白年道:“這楚王殿下真是好生厲害,人還未曾出現,就己奪去了這一大片的芳心,嘖嘖,當真是讓人羨慕啊。”
白年淡然一笑,渾不在意道:“這一大片芳心當中,可有你中意的那顆心否?修文兄明明對這些子無意,何必故意說出這等話來。”
青衫年掌笑道:“知我者,果然明俊是也。這等庸脂俗,豈能你我二人之眼?”
白年卻道:“這些子之中,是否有人能得你的眼,我尚未得知,但我敢肯定,今日的百花宴中,定有一名子,得了那楚王殿下的眼中。”
青衫年大奇:“你見過楚王殿下?為什麼這麼肯定?”
白年搖頭道:“楚王殿下那等人,豈是我一介平民可隨意得見的。我隻不過是猜測罷了。”
青衫年素知白年智計無雙,眉梢一挑,“明俊,休賣關子,快從實道來。”
白年笑道:“你仔細想想,這楚王殿下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常年不在帝都。百花盛會年年都舉辦,你何曾見他過一麵?偏偏今年他就在百花會之前趕了回來,還向陛下建議了催開荷花之法,他這般舉,分明是想討得某個佳人的歡心,若說他不是為這百花宴會中的人而來,你可信麼?”
“聽起來倒真是如此,”青衫年皺眉道:“卻不知這楚王殿下青睞的是哪家的千金?”
這青衫年,正是柳丞相對若水極力推薦的攝政王的世子姬修文,而白年,乃是孟右相府中的大公子孟明俊。
孟明俊斜睨著姬修文,神似笑非笑,“修文兄,你還是管他人的閒事,多心下自己吧。據我所知,姬伯父可是給你下了最後通牒,勒令你定要在這百花宴上為自己選一位世子妃,如若不然,他就要進宮請皇帝陛下親自為你指婚了。修文兄,小弟還是勸你,好好的在這些大家閨秀中選一位順眼的罷。”
姬修文登時神沮喪,他看著孟明俊,羨慕的道:“還是你好,你和九公主自青梅竹馬,格相投,將來娶過門來,定是一對神仙眷。唉,為兄就冇有你這般的好運氣,白活了二十一年,也冇遇到一個能讓我為之心的好子。”
孟明俊卻眉頭一蹙,道:“修文兄休得胡言,我對九公主隻有兄妹之,彆無他念,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哼,你小子在福中不知福……”姬修文正要長篇大論地教育對方一番,突然停住了口,睜大眼睛,目不轉瞬的看著前方。
“喂,你看什麼看傻了,難不讓你心的子出現了?”孟明俊看著好友的呆樣,不住調侃道,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彆擋著我,你看那兒!”姬修文揮手擋開孟明俊的手,順手一指。
孟明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花園的月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齡。
這一頭烏雲秀髮高高盤起,漆黑如墨的發間隻了一枚碧玉步搖,再無其它飾,麵上蒙著輕紗,穿湖綠上,銀白長,籠著一層霧般輕薄的白紗,遠遠看去,就像是清晨薄霧中一株迎風含的芙蕖百合。
“……是何人?”姬修文目定定的看著那,隻覺得自己一顆心徒然加快了跳。
“我也不知。”孟明俊目迷離,也是不離那左右,他自問有過目不忘之才,隻覺這好生眼,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不由皺起眉細細思索。
“明俊,可是我先發現的,你一會兒,不得與我相爭!”姬修文目閃,形一晃,已然消失在花樹叢中。
隻留下孟明俊,瞠目結舌的呆在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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