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了沒?這就是老子的親弟。丫羅小三兒在外面再得瑟,再牛,老子一句話,讓他來,他就不敢不來,乖乖地就給老子包小水餃來了!
人其實歲數愈大,愈發在意這個,要的就是親人的在乎,要的就是大哥的範兒。
羅三兒抬頭問老二:“哥,你最吃的芹菜蝦仁餡兒和韭菜蛋三鮮餡兒,嗎?”
羅強點頭,心裡滿意,三兒記得哥哥最喜歡吃啥。
邵鈞斜眼剜著羅強,心裡嘀咕,喵了個咪的,說:“芹菜苦的,我不吃。”
羅戰:“……”
邵鈞嘟著:“韭菜吃完我打嗝兒,聞著就反胃,桌上不能有韭菜,不然我一整天都不舒服。”
羅強納悶兒地瞅他家饅頭,邵鈞啃著手指頭,三爺爺都沒脾了,我就是不舒服。
羅強寵溺地攥住邵鈞啃禿了的手指頭,小聲溫存:“想吃啥餡?讓三兒給你做。”
邵鈞轉了轉眼珠,突然盯住一旁不聲不響端莊而坐的程宇:“小誰,你喜歡吃啥餡兒?”
程宇吐出仨字:“西葫蘆。”
邵鈞眼睛眨都不眨,跟大玻璃後頭的羅大廚頭一擺:“我就吃小白菜!”
程宇:“……”
羅戰:“……”
羅強甩給他家三兒一個安眼神,小孩,從來都這麼小心眼子,老子拿小孩沒轍,讓著他,由他折騰。
羅戰用默哀的淒涼眼看著案板上兩大盆剁得細細的芹菜餡和韭菜餡……
邵鈞一條踩在凳子上,用犬齒啃著子,測測地盯著那倆人,還芹菜、韭菜、西葫蘆的,都是欺負過你三爺爺的,小白菜兒,地裡黃,沒娘疼,沒人,我這一肚子委屈還沒找回來呢!
熱氣騰騰的大白餃子一盤一盤端上桌,薄皮大餡兒,一只餃子賽過小籠包,著北方爺們兒飯桌上的豪爽,大氣,慷慨。
白水沸騰的羊火鍋架在桌子正中,羅強筷子撈大塊大塊的,用犬齒撕咬,表如老饕,邊胡茬都沾了兒,後脖頸子熱汗蒸騰。
老羅家這一頓團圓飯,飯桌上熱辣辣氣息繚繞,眉眼間溫脈脈。
羅戰自個兒親眼瞧著他哥把大塊大塊的羊吃下肚,津津有味兒地嘬著羊蠍子,又以旁人來不及眨眼的速度呼嚕呼嚕幹掉兩大盤餃子。
羅戰小心翼翼地問:“哥,好吃?”
羅強一抹,點頭哼道:“舒坦。三兒,手藝有長進。”
羅戰可算松一口氣,端上可樂,飲料代酒,跟他哥痛痛快快幹了幾杯,哥倆眼神裡著不尋常的熱乎勁兒。
程宇端一小盅花茶,敬了羅強一杯,倆人暗暗打量著,較著勁,都沒說話。
羅強瞇眼冷笑,小樣兒的程警,您那小胃養好了?又生龍活虎了?哼,照顧好老子的人,照顧得不好屁再玩兒豁了老子砸扁你另外半個胃。
邵鈞一手夾著餃子,另一只手一直在下邊兒擰羅強大。
羅強狼吞虎咽吃著,毫不在意,由著邵鈞在下面他,掐他,慢慢就給了,鼓脹的撐起來,得邵鈞不停瞟桌子底下,瞟得渾發熱,在椅子上固呦,屁上長癤子似的……
七班一夥人,吃完這一頓,過不久就要各奔東西,這頓飯就是踐行飯。
幾個崽子挨個兒給老大敬茶,牢號裡熬這麼些年,就沒敞開懷吃一頓團圓飯,今日開葷,卻是臨別。
羅強囑咐順子:“回家好好照顧老婆孩子,別再犯錯對不起家裡人。”
順子用力點頭,說不出話。
羅強:“還有你,小魏,老老實實再熬兩年,你很快就出去了。”
刺蝟頭,還高興:“我還能再多陪大哥兩年。”
胡巖悶悶地開口:“我就沒想假釋。他們幹嘛讓我出去?”
羅強說:“小胡,你有手藝,出去重新開個店,踏實掙錢。”
胡巖小聲嘟囔:“我們都走了,哥你咋辦?你一人兒,邊沒人護著,牢裡有人欺負你,咋辦呢!”
羅強笑出聲,往裡叼一顆煙,眼神深邃,容:“誰他媽敢欺負老子?小崽子,心還大,還想護著我……老子不用別人罩,老子也總會有出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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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九章怒火中燒醋饅頭
羅老板當天給三監區一群人了一小手,包了幾大鍋餃子,還燒了他菜館裡賣得最好最拿手的幾個菜,著實讓一夥沒見過世面的崽子嘗著鮮了。
羅戰特會來事兒,特意多抄了一盤蔥燒蹄筋,一盤炸魚香茄子,都是本地京味兒菜館裡最地道的菜肴,悄悄端給監區長和指導員了。
羅老板的手藝人見人贊,花見花開,把幾位領導哄得也樂呵。
也是因為羅老二近幾年勞表現好,又剛立一大功,減了刑,監區長特批他一道獎勵,在親會見室跟家人過一夜。
這是監獄方面最近兩年現人權人化管理的新政策。這親會見室不是通常的有獄警監督監聽隔著鐵柵欄大玻璃的探監室,這就是一間小屋,裡面擺一張床,親人之間共度一晚。
能獲得這項待遇的,都是日常表現極為突出被監區立為先進典型的犯人,給戴花讓猴看的那種。
三監區每年也就批五六個人,這回上羅強了。
羅強拿到探親會見通知單,毫不遲疑在表格裡填了他弟的大名兒。
小邵隊長一轉臉瞅見這張單子,牙床子就筋了,有咬人的,跑到場邊把某人揪起來:“老二,給我滾起來。”
羅強蹲在石頭凳子上,吐著煙圈兒:“咋了?”
邵鈞晃著探親紙:“你個熊玩意兒的,‘親會見’這事兒,是優待人家有家有口的,夫妻兩口子什麼的,準許在一起過一晚,你填羅戰你倆算幹嘛的?合法嗎?!”
羅強無辜地說:“邵警,老子沒媳婦,那我見誰?”
邵鈞也知道這道理,就是不甘心:“……沒媳婦你也不能跟你弟!”
羅強後腦勺,笑了,手邵鈞一把:“老子倒是特想跟你睡一晚,老子就想睡你!可我能填你名兒嗎,監區長那老家夥不把咱倆人都削了?”
邵鈞得了羅老二這句話,氣消一半,不樂意地撅著。
羅強突然咧開,出一口亮森森整齊鋒利的白牙,端詳著三饅頭吃飛醋耍爺脾氣的倔強樣。
小孩真犟……長得真俊,真他媽招人……稀罕死了……
當晚,姓羅的一大一小倆混球進到親會見室,哥倆親熱約小會兒去了,小邵隊長憋一肚子醋水與不爽,一人兒在樓外溜達。
他在樹蔭下便道旁,一眼瞅見玉樹臨風站在那裡的小程警。
程宇背對著他,像是在默讀牆上的黑板報宣傳欄,就這麼靜靜站著,像安靜而筆直的一棵樹。
程宇穿的便裝,一件厚棉布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出兩截小麥手臂,腰正而直,而翹,雙修長有力。
高牆之下一排拔的小白楊,默默地黯然失,全部了襯托程宇背影的一幅布景,闊葉輕響,白綠相間,一地斑斕……
邵鈞瞄了好一會兒,反正是羅家人,不看白不看。
以邵鈞這麼個天生天然純gay的眼看過去,小程警長得確實耐看,迷人。
程宇也就是比較斂正經那麼一人兒,不混那種烏煙瘴氣烏七八糟的圈子,不招惹生人,一朵白蓮花,讓人只可遠觀不可/玩。
這種人要是混圈兒,絕對是大禍害,還不得讓一群爺們兒發瘋發癡發狂為了爭他打得頭破流?
邵鈞悄悄接近,距離足有三四米遠,程宇突然回頭,視線準。
邵鈞迅速抬頭瞭天邊一行飛鳥……
程宇點了下頭:“邵警。”
邵鈞的警帽歪歪戴著,翻了翻漂亮的眼皮,倆人心知肚明,老人。
程宇已經沒有上次見面的尖銳與不依不饒,表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沉沉的:“上回在醫院,誤會你了,不好意思啊。”
邵鈞聳肩:“還,你沒把我手腕折了。”
程宇心裡巧也這麼想的,那小細手腕,小細腰,真忒麼不扛,幸虧上回我下手輕,真折你我還不好辦呢。
程宇其實特意在等邵鈞,低聲說:“上回,在醫院那事兒,你不是掏錯兜了,對吧?”
邵鈞面部掙紮了半晌,拼命憋笑,嘲弄的口吻:“羅戰特你吧?都那樣?”
程宇臉騰得就紅了,天生的害本,遮掩不住,著頭皮道:“不小心的,真不是每天都那樣……你別告訴別人嗎?”
邵鈞無辜地撇:“真對不住了,程警,你關照得太晚了。”
程宇驚問:“你跟誰說了?”
邵鈞反問:“你的胃讓誰打禿嚕了?”
程宇默默咬著角,也委屈了。
一輩子就做一趟壞事,那頭挨親媽一頓臭罵不說,這頭把大舅子大舅媳婦一窩都得罪了。
邵鈞讓程宇那一副俊模樣勾得於心不忍,反倒覺著自己欠對方了——半顆胃呢,當初自個兒確實在中間挑撥拱火來著,可那熊貨出手也忒兇殘了!
邵鈞眼珠一轉,沖程宇勾勾手:“走,我帶你看個小電影……”
程宇納罕,邵鈞不由分說,一家人,自來,親熱地一把摟上程宇肩膀。
兩個小警帽勾著肩跑走,林蔭道上留下兩串詭的腳印……
監區一角的親會見室,小屋陳設簡單,一張雙人床,房門從外面鎖住,小武警站崗把守。
哥倆一人歪靠一坨被子,著兩,就這麼靜靜躺著,誰都了無睡意,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他百般折磨那個狗奴才,逼他扮作女子,雌伏身下,為的不過是給慘死的白月光報仇。一朝白月光歸來,誤會解開,他狠心踹開他,卻未曾想早已動心。當真相浮出水麵,他才得知狗奴才纔是他苦苦找尋的白月光。可這時,狗奴才身邊已有良人陪伴,還徹底忘了他……
魏子航穿書了,成了書里一個十分悲慘的炮灰。 原本是天之驕子的他,結果被人抱到了農村養; 原本考上了最好大學的他,結果被人冒名頂替; 原本應該和親生父母相認,結果被養父母賣到了黑煤窯挖煤; 原本應該過上好日子,結果被設計嫁給一個病癆沖喜; 魏子航怒了,手握異能,完全不按劇情線走! ——等等,說好的體弱多病站都站不起來的病癆呢?這個讓他三天下不了床的人是誰?不行,他要離婚! ——離婚?想得美!在他霍成毅這里,沒有離婚,只有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