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排球比賽的慣常流方式，對手都是自己人，喊話互相都聽得見，所以邵鈞背手給羅強打暗語，兩只手在團花衩後屁上一翻，羅強就瞧見了。

羅強明白了邵鈞的意圖，於是低手發球，襲對方場地右側，對方迅速組織進攻，周小濱黑塔一樣的形撲過來，4號位企圖強攻！

小周警高高躍起，一條鐵臂重炮扣殺，邵鈞突然從中線位置殺上網，斜著竄出來，雙手攔網，攔了一個大斜線！

邵鈞在空中把持不住平衡，用一個稽的坐姿飛出去，在沙地上玩兒個後滾翻。

攔出去的球不偏不倚打了對手一個空檔，幹脆利落，周小濱趴在網前，懊喪地捶地。

觀眾席上瘋狂好，一大隊這邊比分領先了。

羅強忍不住振起雙臂，在頭頂給邵鈞鼓掌，邵鈞坐在沙地上咧開樂，帥氣的發型糊滿沙子，像頂個鳥窩。

方才邵鈞右手出二指，就是示意羅強他要打斜線攔截對手的4號位攻擊。

倆人以前從來沒有機會聯手打一場球，籃球都沒打過。這是頭一回，混了

“一夥”的，在一塊場地上並肩作戰，卻好像互相已經配合很久了，像是左手在指揮著右手，一個想要跑哪條路線，從哪個位置強攻，另一個迅速就明白了……

羅強一熱汗暢快淋漓。

好長時間沒機會發泄中的悶氣，他走到場邊汗的工夫，一把掉背心，赤著膊上陣。

七班一群人狂吹口哨，羅強在沙丘上狂奔，活像中古時代的斯達戰士在沙場上拼殺，眉眼間泛著冷兵時代特有的強悍，古銅軀裹著傷痕和滄桑。

排山倒海的喧鬧聲中，邵鈞止不住一次次回頭向羅強，視線在羅強前小腹上流連，結抖。

邵鈞咬咬，角強抑緒，這時候起背心一角。

小樣兒的羅老二，你以為就你敢？

邵鈞開背心，低頭端詳，頓時忿忿地，趕又給捂上了，撅著，將背心整理好。

三爺爺如今肚子上斜趴了一道長長的刀口，了忒顯眼，都沒以前長得帥了，不能隨便出六塊漂亮的腹，虧大了。

雙方比分糾纏膠著，13平打到15平，從15平又打到18平，已經超過了決勝局通常的15分，難分勝負。

羅強脖子上熱汗橫流，汗水勾勒出腹的紋路，渾像塗了一層油，線條廓發亮。

邵鈞一次次魚躍飛撲，在沙地裡滾一只泥猴兒，滿都吃了土，臉髒兮兮的，卻難掩眼中的興和好戰。

他為他擋槍。

他為他搏命。

羅強目發熱，大步上前一把拉起地上的人。

兩只漉漉的手攥在一起，手指瞬間糾纏，再迅速撒開。十指連心，心口砰砰地跳。

倆人在中路打配合，邵鈞單臂擊球傳球，羅強閃電般躍向網前，只用兩手指頭一撥，強壯的手指帶著下旋的力道，快攻得手，19比18！

羅強落地時連翻帶滾滾進對方的場地，一的沙子。

邵鈞脖頸扯出青筋，攥拳嚎著為羅強好，大喊了好幾聲

“牛”。

那天的最後一個球，邵鈞微彎著腰，兩只手搭在屁上，給羅強握了個拳頭。

羅強會意，躍起下式發球，對方背水一搏，全線在網前。

邵鈞靈活的在網前跳起，後一陣風裹著強悍的重量向他下來，羅強居高臨下把這一記球狠狠砸過球網，下落時在邵鈞肩膀上，兩人抱一團，摔倒在地……

20比18，贏了！

一大隊崽子們瘋狂地上竄下跳。

倆人摔在地上，羅強就地打了個滾兒，仰臉躺在沙場中央。

邵鈞重重砸上羅強赤的膛，倆人有那麼短短半秒鐘的瞬間，眼對著眼，鼻尖撞著鼻尖，汗著汗，眼底倒映的都是相互悸和著的一張臉。

半年多沒像今天，玩兒得如此開心，痛快，球場上沒有隔閡芥。

倆人眼神裡都有片刻的恍惚失神，腔裡抑著極度焦的緒，無法克制，無從抗拒。

邵鈞一骨碌迅速爬起來，離開羅強的。

羅強仰躺在沙地裡，揚著脖子，半瞇著眼，擺出個口中彈的姿勢。

他中得是三饅頭發的一顆銷魂彈，眼底芒淩閃爍……

監區長笑瞇瞇地舉著小紅旗，宣布勝負。

小周警走過來跟邵鈞拳，由衷地說：“小邵，可以啊，有兩下子。”

邵鈞下一抬，得意地拋了個眼兒，心想，你也不看看你是跟誰打，也不看看我們這搭檔有多默契，我倆是一般人兒嗎。

羅強從邵鈞旁走過，低聲問：“邵警，贏了，獎個啥？”

邵鈞冷冷地一瞟：“你還想要啥？”

羅強難得撒一回賴，哼道：“發煙嗎？”

邵鈞驕傲地瞪了一眼，從制服兜裡出兩包大中華，拋給羅強，扭頭就走。

一大隊一群崽子隨即一擁而上，野蠻地撲上來，倚仗人多勢眾將羅強摁倒，恨不得把人埋在裡邊兒，嗷嗷得，從羅強手裡搶煙……

那天晚上，打完球的兩隊泥猴子，獲準多洗了一趟澡。

羅強了服進澡堂子，掛著一沙子，一抬頭，才發現坐在那裡值班盯場子的管教，竟然是邵鈞。

邵鈞翹著二郎，角掛著一晴不明的笑，端著茶杯，上下打量羅強……

羅強赤站在噴頭底下，用力洗，沖掉一沙土。

邵鈞也不吭聲，就坐在那兒斜眼看，兩道銳利的眼神像帶著小刀片，一寸一寸地剜下去，剝羅強的皮，削羅強的，削得津津有味。

倆人之間冷戰這麼些日子，絕有裎相見的機會，互相之間仿佛隔了一層，都生分了。

今兒個邵鈞就是故意的，三爺爺端著茶杯往這兒一坐，就是故意要看羅老二給三爺個屁，遛個鳥兒！

他在這兒看著，羅強開始不太自在了。

這場合忒麼能自在嗎？

羅強莫名瞅了邵鈞一眼，邵鈞一聲不吭，就盯著看。

羅強洗了一會兒，再次瞅了邵鈞一眼，邵鈞仍然一不，死死盯著他看！

羅強原本不吝讓人看，他怕讓邵鈞看？他怕誰啊？

可是現如今不一樣，倆人別扭著呢，很長時間沒親熱過，沒這麼互相看過，裡憋著火，無路發泄。

尤其今天兩個人並肩作戰，一起上場打球，邵鈞那大花衩翹屁在羅強眼前晃來晃去，勾得人難。

這會兒再讓邵鈞死命盯著，羅強站在熱水下邊，讓周熱浪催著，激著，又或許那幾罐紅牛的興分起了作用，羅強慢慢地不了，結，呼吸重。

周圍好幾個人都瞧見了，羅老二這澡洗著洗著，自己風了似的，慢慢地，下就了。

羅強低頭，用手想給捋回去，可是越弄越，難以自制地起了，讓邵鈞這麼看得！

了也沒人給他擼，又不能隨便從邊抓個人瀉火，眾目睽睽之下，羅強只能忍著。

胡巖在另一個噴頭下晃悠，眼瞧著羅強，又瞧一眼邵鈞，撇，沒話說。

胡巖悄悄抓了個皂，遞過去，捅了一下羅強：“哥，皂。”

手指尖才到後腰，羅強像電一樣反應很大，緒突然暴躁，一掌揮開狐貍爪子，不了別人他一下。

羅強雙眼發紅，也委屈了，默默地走到牆角，背對著人，腦門抵著牆，後心劇烈起伏，……

邵鈞兩條手臂悠閑地搭在椅背上，歪頭盯著人，眼皮下出一報複，心裡那時候五味雜陳，，氣，委屈，恨，難，千般滋味兒都有。

他看到羅強眼底流的難耐，，求之而不得的痛楚，他知道羅強還想著他，想要他。

他心頭湧出一快，快中又夾雜三分酸，突然覺著特解氣，解恨！

恨死了！

他在他爸爸面前逆反折騰是一回事兒，在邵國鋼面前，羅強是他的人，他拼命護著，忍不了別人欺負羅強。

可是到了羅強面前，那就是另一回事兒，這熊玩意兒這王八錘子，爺爺還沒你一頓呢！

三爺爺讓你這麼耍了一趟，這事兒能這麼痛快算完了？難吧，想我吧？

這些日子三爺爺日夜煎熬，輾轉反側，形銷骨立，痛不生的時候，你這混蛋又在哪呢？

你就忍心？你就這麼耍我，欺負我，瞞我，拿我當小孩兒？拿我當個大傻子？

！

我什麼都替你擋了，天塌下來，我樂意為你扛，這話我說出來擱在這兒，就沒打算再收回去，你忘了嗎？

……

邵鈞眼眶了，過澡堂裡濃重的霧氣，描摹著羅強的。

他不知啥時候已經悄悄把警帽摘了，帽子擋在前，遮住撐立起來的腫脹的……

邵鈞的緒迫在最後發的邊緣。

我知道你難，我也難著。

你想我，我難道不想你？

你有多惦記我，我就有多惦記你。

你心裡多苦，我每一天，每一秒，都比你熬得更苦。

81

81、第八十二章刑訊供

邵鈞一人兒苦苦捱了這麼久,急脾氣也磨練出幾分耐,臨到跟羅強攤牌的時候,反而真沉得住氣。

已經磨了大半年,不在乎多磨這麼兩天。

晚上看完新聞，從屋裡出來,羅強用肩膀蹭過邵鈞，有意無意地,還來回蹭了好幾下，小聲問：“吃夜宵嗎？”

邵鈞眼皮子一掃，沒搭理這人,沒擺熱乎的臉。

他故意四下一尋麼，迅速鎖定耍單兒的小馬警，上去親親熱熱地一把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