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將手中的匕首停下來，兩道目盯著錚前無比猙獰的窟窿，目穿過那窟窿，看著裡麵那顆正在砰砰跳的心臟。

「嗬嗬，你心竟然是紅的，錚，你如此狼心狗肺，薄寡義，我還以為，你長著一顆黑心呢。」

心臟被剖開，流了這麼久的，錚已經無力在回答楚蘅什麼，他的意識已經渙散，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被釘在十字架上。

九爺掃了他一眼，見他一不，便問楚蘅：「可需要傳太醫來，將他醫好了，你再繼續折磨他解氣？」

哐當一聲。

楚蘅手中的匕首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折磨了錚這麼久，也已經力了。

「不必了。」

楚蘅斂下眸中的恨意，換上溫和的表，看著九爺：「爺，這裡太暗了，咱們走吧。」

錚剛纔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他一日不死，對於九爺來說，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所以為了九爺，為了剛剛太平的天下，為了這天下的黎民百姓，還有那對剛出生不久的兒，錚都必須死。

「好，我們離開這裡。」

瞧臉有些蒼白，神虛弱無比，九爺直接將打橫抱起，大步往天牢外麵走。

見帝後離去，那獄卒頭兒不知該如何理錚，趕詢問：「陛下，娘娘，小人可還需要前去醫院請太醫來為廢太子……？」

這幾個月以來，那獄卒頭兒每日都帶著跟班，先將錚折磨掉幾層皮，再按九爺的吩咐，前去醫院，請醫前來為錚醫治，醫治好了，繼續折騰。

「不必了。」

那獄卒頭兒的話還未說完，九爺的話音便傳了過來，直接將他的話打斷。

「……是。」

一個時辰後，廢太子錚的死訊便傳到了九爺，楚蘅的耳中。

「陛下，該如何料理廢太子的後事？」

錚前世那麼折磨楚蘅與小翊兒，按照九爺的脾，一般是將錚的大卸八塊，丟去葬崗喂野狼。

九爺瞧了問話的小福子一眼，道：「拖出去，隨便丟在哪個葬崗吧。」

小福子角狠狠一，覺得有些不妥，看向楚蘅，意思是讓楚蘅勸勸九爺。

錚畢竟是皇室子弟，若是隨便丟在哪個葬崗，難免會對九爺的名聲產生影響，或許還會被史記下這一筆。

楚蘅道：「爺，還是將廢太子好好安葬吧，咱們沒必要與一計較，您若是隨便置一，被史記錄一筆，得不償失。」

可不想因為錚的一，讓九爺名聲損。

楚蘅勸說，九爺這才勉強依了，賜了錚一副棺材，將他安葬。

……

天下太平，日子好過，晃眼間，已經是歲末。

眼看除夕將至，宮中要舉行宮宴，帝皇帝後要與文武百一起辭舊迎新，往年，宮宴上所使用的酒水，都是皇商專供的，今年，楚蘅與九爺商議了一番，決定在除夕宮宴之前，舉辦一場鬥酒大賽，舉國上下，但凡是有實力的酒商，皆可到玉臨城參加鬥酒大賽，奪得魁首的，能獲得皇商之名，至於先前的皇商，將會被撤銷。

臘月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三日舉辦鬥酒大會，地點在玉臨城中的大觀園。

寒冬臘月，那大觀園裡紅梅盛放，雪中紅梅妖嬈多姿，參賽者一邊鬥酒，一邊賞梅，真乃是一件事。

因為這次鬥酒大會，九爺安排燁，特地從全國各地找了十名品酒的大師。

這十人皆是釀酒的行家，在大風王朝很有名氣。

那月二十四這日，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白雪將整座大觀園覆蓋，銀裝素裹的大觀園別有一番景緻。

大清早的，大觀園門口便停滿了馬車。

一輛裝裱得很普通的馬車在風雪中奔跑了片刻，緩緩停靠在大觀園門前，趕車的小廝將車簾子開啟。

「莊主，夫人，大觀園到了。」

「嗯。」

一道低沉的男聲應答。

那道低沉的男聲落下，隻見趙子廉攙扶著陳錦香從馬車上下來。

趙子廉一手攙扶著陳氏，一隻手抱著一壺酒。

陳氏道：「夫君，我自己能行，你小心將酒抱著，這次機會難得，咱們一定要重新摘得皇商之名。」

「嗯。」趙子廉點了點頭，將酒壺穩穩的抱著。

「咱們一定要重新摘得皇商之名，哼，好大的口氣。」

忽然，一道冷哼聲傳來，趙子廉，陳氏覺得這聲音聽上去有些耳，夫婦倆循聲看去，隻見二叔趙青雲，二嬸袁氏，堂妹趙子珊，堂弟趙子峰迎著風雪走來。

剛才說話的是袁氏，袁氏臉帶著冷意與不削將趙子廉，陳氏夫婦倆看著。

見趙青雲，袁氏走來，陳氏心裡不喜，但是念在兩人是長輩，還是按禮數福了福子。

「二叔好，二嬸好。」

趙青雲不冷不熱的回應了一聲，袁氏依舊板著一張臉。

「香兒，我們走。」

見趙青雲，袁氏本沒將陳氏當晚輩看，趙子廉也懶得理會他們，拉著陳氏的手，就往大觀園裡麵走，直接將趙青雲，袁氏，趙子珊，趙子峰丟下。

袁氏手怒指著兩人的背影：「老爺，你瞧瞧這趙子廉跟陳錦香，完全沒將你當長輩看。」

趙子珊一臉冷意的盯著趙子廉，陳氏離去的影，銳利出聲：「娘，計較這些做什麼，隻要咱們保住皇商的地位，趙子廉，陳錦香算什麼東西。」

「對對對，還是珊兒聰明。」

袁氏心裡的怒氣這才散了。

趙子珊從袁氏上收回目，抱著玉壺裝的一壺酒，大步朝大觀園去。

被天武郡郡守攆出門後，不得已回了孃家，然後就幫著趙青雲，趙子峰打理酒坊的生意，不得不說，這趙子珊也是經商的一把好手，憑著玉釀山莊的釀酒方，將趙家二房的酒坊做得有聲有，還取代了玉釀山莊，獲得了皇商之名。

初賽第一日，各地酒商雲集大觀園，傍晚，初賽才結束，十名評委一共挑選出了二十家酒商進第二天的複賽，趙子廉代表的玉釀山莊與趙青雲代表的玉瓊酒莊皆進複賽。

臘月二十五，大雪依舊紛紛揚揚下不停。

如昨日一般，前來參加鬥酒大會的酒商，一大早聚集大觀園。

經過十名評委的嚴格選拔，今日的複賽淘汰掉了十七家酒商，剩下三家酒商可以進臘月二十六的決賽，三家酒商分別是趙子廉代表的玉釀山莊，趙青雲代表的玉瓊山莊，以及玉臨城的紅花酒樓。

臘月二十六，鬥酒大會，決賽當日，帝王帝後親臨大觀園，主持鬥酒大會。

當趙青雲，趙子珊，趙子峰，袁氏瞧清楚帝王帝後的臉後，四人臉上的表如出一轍，震驚，不敢置信，尤其是趙子珊，盯著楚蘅，臉上有明顯的恨意與嫉妒。

當初在大王鎮，雖未見過九爺的真麵目，但是對九爺的形記得很清楚，眼前，那坐在最高最中央主位上的尊貴男人，分明就是當初在大王鎮殺豬賣的男人。

想到自己當初喜歡的男人就是如今的皇帝，而且皇帝邊坐的是別的人，心裡就嫉妒得冒泡，卻不敢說什麼，憋得滿腹鬱悶。

趙子廉，陳氏見楚蘅坐在九爺的邊，帝王帝後甚是相配，兩人為帝後的哥嫂，甚是到自豪。

「怎麼會？」

袁氏震驚得控製不住自己的，發出了聲來。

小福子的目在上一掃，小福子的目很銳利，當下住了。

「還不趕拜見陛下與娘娘。」

小福子話落，袁氏，趙青雲，趙子珊，趙子峰再是不願意，也隻得跪拜。

「草民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子廉，陳錦香與那紅花酒樓的老闆一起跪拜。

九爺掃了眾人一眼，道：「平吧。」

「既然人都到齊了，就開始鬥酒大會決賽吧。」

天氣這麼冷，他可不想楚蘅在外麵凍太久。

「陛下，這是玉瓊山莊釀製的酒仙人醉。」

趙子珊起後，搶先一步，捧著一壺酒到九爺的麵前，抬頭看九爺時，還對九爺暗送秋波。

九爺裝著沒看見，皺起眉頭，冷聲道：「本皇不品酒，將酒拿給十位評委。」

趙子珊心頭失，隻好將參賽的酒遞給評委。

瞧那趙子珊一臉失的表，楚蘅低聲對九爺道：「爺，這趙子珊對你還沒死心呢。」

九爺道：「爺心裡隻有你。」

楚蘅滿意的抿了抿：「誰知道呢。」

九爺道：「蒼天可鑒。」

見趙子珊遞上了參賽的酒，趙子廉與那紅花酒樓的老闆也趕將參賽的酒遞上去。

趙子廉雙手奉上一壺酒，謙遜道：「評委們好，這是一隻鴛鴦壺，一半裝的是玉釀山莊釀製的梅子酒，一半是玉釀山莊釀製的啤酒。」

啤酒的釀製方法與梅子酒的釀製方法，都是楚蘅教給趙子廉的，趙子廉將啤酒，梅子酒釀製功後，送了一些到玉臨城來給楚蘅九爺嘗鮮，楚蘅嘗過，啤酒的味道正宗的，梅子酒也甚好。

「啤酒？」

聽到啤酒二字，十名評委紛紛一愣。

他們也算是釀酒，品酒的行家了，什麼樣的酒沒嘗過，這啤酒還是第一次聽聞。

趙子廉謙遜一笑，道：「評委們嘗一嘗便知何為啤酒了。」

九爺，楚蘅不手品酒，十名評委逐一品嘗了玉瓊山莊的仙人醉，玉釀山莊的啤酒與梅子酒，以及紅花酒樓的杏花酒，然後投票選出魁首。

玉釀山莊得了四票，玉瓊山莊與紅花酒樓各自得了三票，最終玉釀山莊奪得這次鬥酒大會的魁首，按照鬥酒大會的規定，玉釀山莊不僅可以得到給今年除夕宮宴提供酒水的機會，還可獲得皇商之名。

投票結果出來之後，九爺噙笑看向趙子廉，宣佈道：「趙莊主，今年除夕宮宴的酒水，你們玉釀山莊就負責籌備了，本皇也會按鬥酒大會規定，給你們玉釀山莊賜皇商匾額。」

趙子廉，陳氏跪地謝恩。

趙子廉一臉興的回答：「請陛下放心，除夕宮宴的酒水，草民已經籌備好了。」

「我不服，我不服。」

趙子珊忽然對著九爺，楚蘅大撥出聲，然後怒指著楚蘅，不滿的抗議：「誰都知道，趙子廉是楚蘅的結義大哥，肯定是楚蘅偏袒了玉釀山莊……」

九爺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周圍的氣溫頓時下降幾度。

在場的十名評委，齊齊打了一個冷，心道：這人真是不要命了，竟敢直呼皇後閨名。

「來人，將這個人封，丟出玉臨城去，永遠不準再踏玉臨城。」

「是，陛下。」

九爺一聲令下，兩名護衛閃出現，手點了趙子珊的啞，帶著趙子珊眨眼消失不見。

趙青雲，袁氏，趙子峰嚇得呆在了當場。

九爺不耐煩看見這三張臉，冷冷的吩咐：「將這三個人也丟出玉臨城。」

「是，陛下。」

趙子珊詆毀楚蘅在先，在場的人，沒人敢質疑九爺的吩咐，任由著趙子珊一家被帶走。

……

轉眼除夕夜。

宮宴結束之後，楚蘅在永樂宮裡煮了酒，煮了羊火鍋，想著今夜定要陪九爺守歲。

兩人依偎在一起，品酒，吃著羊火鍋，聊天，沒有一點帝皇帝後的樣子，反倒有些像一對尋常的恩夫妻。

外麵大雪飛揚，冰天雪地，楚蘅靠在九爺的懷裡，覺那麼的溫暖，舒舒服服的瞇起了眸子，因為喝得有些微醺，晃晃悠悠的轉，笑了笑，又打了一個酒嗝，將湊向九爺，上九爺微涼的。

「爺，這輩子有你，真好。」

的吻，綿綿的，酒香混合著羊火鍋的味道。

九爺被撥得心裡的，一把摟住的小蠻腰：「皇後，你這是在勾引本皇嗎？」

楚蘅腦袋忽然一偏，子一歪，就倒在他的了懷裡，接著，便有輕微的鼾聲響起。

九爺凝視著懷中睡得死沉死沉的小人，苦笑著牽了一下角。

不是說好了，要陪著他一起守歲的嗎？怎麼了他守著睡。

楚蘅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大亮。

了眼睛，看向坐在自己邊的男人：「我什麼時候睡著的，怎麼不將我醒？」

九爺手了的頭頂：「你睡得跟豬一樣，還打呼嚕，本不醒。」

楚蘅老臉一陣尷尬：「我睡覺從不打呼嚕。」

九爺道：「還有磨牙哦。」

楚蘅臉上的表就快要綳不住：「玹，你再說一句。」

九爺立馬慫了：「媳婦兒，我記錯了。」

砰砰砰……

寢殿外，忽然想起一串敲門聲，接著，是珍雲的聲音傳來：「陛下，娘娘，可起床了？」

想到珍雲定是有事稟報，九爺，楚蘅趕起床，穿戴整齊。

「進來吧。」

珍雲開門，帶著一陣寒氣，疾步走進寢殿來，將一封信遞到九爺的麵前。

「陛下，這是太後娘娘留下的。」

九爺，楚蘅頓時臉一變，九爺接過信，拆開一目十行的看完。

楚蘅輕聲問：「爺，可是母親與父親離開了？」

九爺神有些黯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早料到，一切結束之後，藍後與德親王會離開，但是真到了這天，他心裡還是有些難過的。

楚蘅接過信，看了看，握住九爺的手：「爺，這宮裡有母親大多不愉快的回憶，就讓母親離開吧，有父親在的邊，下半輩子會過得很開心，很幸福，從此以後，父親與母親海闊天空，無拘無束，雙宿雙飛，我們應該高興纔是。」

「嗯，等翊兒長大些了，我也帶你海闊天空，無拘無束，雙宿雙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