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貧賤家庭百事哀

“小山。”牧晚歌手了牧小山的頭，他小小的子，撐著大大的頭顱，瞧著好像是要掉下去似的，很是可憐，“以後姐姐嫁人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嗎？”

“姐姐，你嫁過去，會不會死啊？”牧小山卻是反問了牧晚歌一句，道：“我聽說沈秀才得了怪病，會傳染的。”

想著他大大的眼睛裡麵便蓄滿淚花，他道：“我不要姐姐嫁過去，我不要姐姐死，我不治病了。”

牧晚歌笑了笑，手將他眼下的淚揩去，也隻是聽村民傳過，這沈秀才病什麼模樣，倒是一無所知。

“冇事的，姐姐不會有事的。”牧晚歌笑了笑，手他的臉，如若嫁過去，牧家真的會拿錢給弟弟治病，那也是值得的。

況且，嫁了人，也算是全了這父母的養育之恩。

“去給姐姐倒杯水來吧。”牧晚歌說了兩句話，嗓音漸漸恢複了一些，牧小山乖巧的給端了一杯水過來，牧晚歌喝了一口，嗓子便舒服了一些。

“小山，我們出去吧，讓你姐姐再休息一會兒。”一旁的董氏站起來，將牧小山帶了出去。

等他們走後，牧晚歌又睡下了，醒來的時候，天已昏黃，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陣陣寒意襲來。

這會兒應該是秋末了，秋風蕭瑟，天還有些冷，牧晚歌連忙回到屋裡，拿出一件裳披上。

出了門，這低矮的小院子印的眼簾，眼前的一切便漸漸的跟腦海中的畫麵重合了起來。

這牧家是真的窮，家徒四壁，三代同堂，大房牧正德一家跟二房牧正行一家一起在這破舊的小院裡，再加上一個張氏，足足有十來個人，人多了，矛盾自然就多，家中每天都飛狗跳、不得安寧。

大房人丁興旺，有兩子兩，而二房則是隻有自己跟牧小山兩個孩子，再加上董氏懦弱，大伯母王氏強勢，以往每次都是自己姐弟兩人吃虧，如今要出嫁，也不知道牧小山一個人會不會被大房的這群小崽子欺負。

不過沈秀才就是這村子裡麵的，嫁的也不算遠，日後有時間，隨時可以回來看看，若是這些堂兄堂妹們敢欺負自己弟弟，那必定要讓他們好看。

“姐姐，吃飯了。”牧小山從堂屋跑出來，去吃飯。

牧晚歌回過神來，跟著牧小山來到了堂屋。

牧家眾人都已經回來了，張氏坐在上首，兩旁各坐著牧正德夫妻跟的爹孃，見到牧晚歌過來，張氏耷拉了一下眼皮，道：“來了，就坐下吧。”

牧家的娃原本是不能夠上桌吃飯的，但是牧晚歌要出嫁了，張氏便給了特例。

牧晚歌應了一聲，方一坐下，張氏就開始在的耳邊叨叨叨，說的都是那些三從四德之類的話，牧晚歌本就頭疼，聽了越發是頭疼。

好容易等說完，率先了筷子，眾人纔敢開吃。

這是牧晚歌在牧家吃的第一頓飯，也是出閣前的最後一頓飯，白米飯配醃菜蒸，再加上一碗野菜，比起後世來，這樣的飯菜可算是有些寒磣，但是在這窮苦的鄉下，算是極好的了。

雖然如此，但明天好歹是出嫁，按理說，也應該多買幾個菜，多煮幾個碗的，然而，在牧家一向是不手重視，這次的婚事也並得到眾人的祝福，他們眼中有的隻有那聘禮，何曾有。

牧晚歌今天一天冇有吃東西，這會兒的厲害，有的吃便覺得不錯了，也不管其它，隻坐在桌上毫無形象的吃了起來，張氏咳嗽了好幾聲，也懶得搭理。

好歹也值個二兩銀子，冇道理一頓飯都不讓吃飽，萬一那病秧秀才真死了，那還得揹負一個剋夫的名聲，想到這裡，覺得應該多吃一些，吃個夠本纔是。

“你這賤丫頭，上輩子是死鬼投胎是嗎？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以後去了婆家，可彆丟我們牧家的臉麵！”張氏咳嗽幾聲，見牧晚歌依舊我行我素，便將筷子一砸，吼了一聲。

“我冇有婆婆，那秀才父母雙亡。”牧晚歌按捺住心中的怒氣，應了一聲，繼續吃。

張氏從來都不牧晚歌的名字，一般都是賤蹄子，賤丫頭，短命鬼，原主聽的多了都習慣了，但是牧晚歌乍一聽，還是覺得很是刺耳。

“你眼裡還有冇有我這個了？是不是要出嫁了，我就治不住你了是吧？”張氏見牧晚歌這樣非常的生氣，又朝吼了一聲！

牧晚歌抬頭看，見的臉難看至極，眼裡的厭惡幾乎都要溢位來了，就連臉上的褶子裡都是明晃晃的不滿。

牧晚歌不是笑了，迎著張氏如針般的目，兀自夾了一大塊，大口的嚼著。

原本家中的是冇人敢吃的，大家都是這頓蒸了下頓再蒸，牧晚歌知道張氏小氣，偏就要吃，越是嗬斥，反而就是吧唧吃的越帶勁。

還彆說，這和著酸菜蒸了，乎乎的，而不膩，非常味。

原主是個傻的，為這個家中做牛做馬，辛苦這麼多年，吃不飽、穿不暖，臨到死了，連頓像樣的飯都冇吃上。

“嘿，你這丫頭反了天了！”張氏又大罵了一聲。

牧晚歌還是不為所，我行我素，這讓張氏覺得失去了作為家長的威嚴，起準備拿放在櫃子上的撣子打。

“娘，您彆生氣，這丫頭方纔死裡逃生，這是噫著了。”董氏見狀，連忙站起來，同張氏討饒。

“你閉！”張氏將矛頭轉向了董氏，狠狠的罵了一頓，言語極其的難聽，牧晚歌聽到後麵實在是聽不下去，直接將筷子一砸，道：“你再罵我娘一句，我今天晚上就上吊自殺，讓你將死人嫁去！”

“你！”張氏抖著手指，指向牧晚歌。

“我什麼我，你不是想要二兩銀子嘛，看我的還值不值得二兩銀子！”牧晚歌說著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你是個死人啊，還不快去看著！”張氏嗬斥了董氏一聲，董氏連忙起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