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春進了產房,崔九在門口急得團團轉兒。
孫國舅同褚登善還暗的蹲在窗戶底下,商議著大慶的未來。
孫國舅聽了褚登善的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陡然之間,他一拍自己的腦袋,「褚兄啊,誰說陛下肚子裡懷的就是小皇子呢?萬一是個小公主咋整?」
褚登善也驚了,「難道不是太醫把脈把出來的?」
孫國舅回憶了片刻,「沒有人說過太醫把脈把了這個啊……自打先皇去世,說要留皇位給皇長子李恆,大傢夥兒便都人為陛下如今懷的就是李恆,那萬一不是李恆,裡頭是李大娘子或者崔大娘子咋整……」
就算太醫把了脈說是男娃,但你咋知道就是對的?不生出來,就不算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下子心急如焚了,陛下啊,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賀知春完全不知道兩人在想著這些,之前坐在龍椅上是皇帝,如今進了產房就是崔九之妻了。
「嬤嬤,真他孃的疼啊!」
阮嬤嬤有些哭笑不得,「陛下,不能說髒話,這還久著呢!得攢著些力氣。」
賀知春穩了穩心神,「嬤嬤所言甚是,快拿些吃的來,我吃了東西,這纔有氣力生孩子呢。」
崔九聽到屋子裡賀知春的聲音,這才放了心,「阿俏莫怕,某一直陪著你呢!某想進去,可是嬤嬤偏不讓。」
賀知春笑了笑,「九哥別進來了,進來看到我的樣子,怪醜的,生孩子嘛,不帶怕的……」
……
幾個時辰過後。
「嬤嬤嬤嬤,太醫一定一定要想辦法讓男人生孩子,太疼了!下次該到崔景行生了!」
門口的崔九著急上火的,「行行行,某生某生!阿俏你別急啊!」
「別急!換你這麼疼,你他孃的不急?你趕讓李恆從我肚子裡滾出來!」
賀知春已經要炸了,沒有什麼能夠阻止罵人了,就連阮嬤嬤都不能。
因為真的是太疼了啊!
曾經在水裡淹死過,也曾經被刀紮過,可是不管哪一次,都沒有生孩子來得疼啊!
疼得連膽都要吐出來。
這是所有的男人都無法會的一種疼。
「疼,嬤嬤,我好疼。等我生完了,就讓全大慶的男人都來生孩子,先讓國舅生,再讓褚閣老生……讓陸真生八個!」
窗外蹲得麻的孫國舅同褚登善心有慼慼,差點栽倒在地,不統不統!
他們都當爺爺了,還生孩子呢!那不是妖怪麼?
若是賀知春敢上他們生孩子,那他們就是拚了老命,也……也不認命。
阮嬤嬤拉了拉賀知春的手,「陛下用點力啊,已經看到頭了。」
接下來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嬤嬤啊,你不是說看到頭了麼?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了,咋還沒有看到臉呢……李恆的頭是有多長啊……」
阮嬤嬤神一變,也是焦急起來,這頭胎本來就不容易生,陛下這胎卻是格外的艱難。
「快了快了,馬上就出來了。」
「等李恆出來,嬤嬤你一定要打他屁,太不聽話了。啊!」
賀知春一聲尖……聽得大殿外的臣公們瑟瑟發抖。
可怕啊,你敢惹這樣的陛下嗎?能把你的耳朵吼聾了啊!
終於所有人都聽到了一陣響亮的哭聲,崔九同賀餘鬆了一口氣,可算是生了。
不一會兒,門開了,阮嬤嬤抱著一個孩子笑瞇瞇走了出來,「生了,就是皇太子李恆。」
褚登善同孫國舅老淚縱橫,喜極而泣,一屁坐在地上。
太好了,有皇太子了,這下子不用擔心自己個是烏了,不用擔心大慶要完蛋了。
崔九長了腦袋往屋子裡一看,「阿俏怎麼樣了?」
阮嬤嬤笑了笑,「力氣用完了,嗓子眼怕是幾日都不得好了。殿下抱抱太子吧。」
崔九小心翼翼的結果阮嬤嬤懷中的李恆,他剛剛出生,眼睛都還沒有睜開,正在呼呼大睡著,頭上稀疏的長著一些絨,像是一隻落湯的仔。
小臉紅紅的,皺的一團,崔九忍不住嘆了一句,「奇醜無比,不忍直視……」
賀餘在一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呢?剛生出來的都是這樣的,肯定像你才長這樣的……」
崔九咳了咳,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怎麼辦,阿俏會不會打死某?
他想著,又仔細的看了看,嗯,還是醜的。
孫國舅站起來一瞧,安他道:「沒關係,小時候長得醜,長大了就好看的。再說了皇太子,要長那麼好看幹啥。」
孫國舅說著,心中樂開了花,嘿嘿,看你崔九同李天寶還一天到晚嘚瑟,生了個醜娃!
魏王這時候才了進來,過來頭一看,「不臭啊,比我家元豆剛出生的時候,長得好看多了。」
崔九回想了一下元豆的長相,那迷人的小眼睛,完了,還是醜!
孩子啊,幸虧你命好,一出生就是太子啊,不然以後娶不到媳婦咋整啊!
一群人天子近臣,皇親國戚全都圍攏了過來,一起看皇太子有多醜。
小小的李恆或許覺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惡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雲霞飛快的跑了出來,「太醫,快進來瞧瞧,陛下暈過去了,流不止……」
孫國舅腦子嗡的一聲,完蛋了,不會被他烏說中了,李天寶要一命嗚呼了吧。
他想著,神張起來,他雖然不喜歡李天寶,但是也沒有想著要死啊,李天寶這樣的禍害,就應該為千年不死的老妖啊!
崔九一聽,二話不說,將李恆往賀餘的懷中一塞,便往屋子裡沖了去。
而躺在床榻上的賀知春,又一次的覺到了周的寒冷。
周圍全是冰冰涼涼的水,有魚在的邊遊來遊去的,其中有一條是紅的鯉魚,是親手放進池塘中的。
突然隻見,周圍十分的嘈雜起來,有人在大呼著,「九郎九郎,你不會水,不能下去啊,阿俏……阿俏一定沒有事的!」
在水底下,聽到有人在哭,哭得像是一個孩子,撕心裂肺。
那個聲音,再悉不過了,是崔九。
是上輩子的崔九。
在水裡,死了,崔九在岸上,猶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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