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將易琮他們帶回部落時遇到了狩獵的隊伍,所以,不人都知道邵玄帶回了俘虜,易司能知道這些并不難,不過,平日里易司都不會管閑事,現在主過來找邵玄,想必是猜出了些。
對此,邵玄也沒瞞著,“是你們易家的易琮。”
“易琮?是他?”易司面上并沒有太多詫異,更多的是疑,他從狩獵隊伍的人那里了解到的描述,已經猜到了對方可能的份,只是,真正從邵玄這里得到確定,還是有些不解。
說易家的那些邊緣人還有可能,但以易司對易琮的了解,不,應該說,以他對易家人的了解,主支的人大部分寧愿死也不會為俘虜,尤其是為這邊這些部落人的俘虜。這也是他疑的地方。
易琮是誰?那是他們這一輩最出的人,易司從小就聽人說過,若是他們這一輩有誰將來能達到易彖那個級別,肯定是易琮。
對于同樣出主支,卻是個“廢柴”的易司而言,易琮那就是長輩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正因為明白易琮的優秀,現在聽邵玄確認,易司心中就有諸多不解。
“我能否去見一見易琮?”易司問。
見邵玄看過來,易司趕忙道,“我保證,絕對不會做出對炎角不利的事,畢竟我已經離開易家了。”
邵玄沉默看了易司半晌,才點頭道,“可以。”
反正邵玄也不急著去工地看況,便轉帶易司過去。
跟在易司邊的半人奴隸青蛩抬腳也跟著過去,易司看了看青蛩,又看看邵玄,“能否帶他一起過去?”
“可以。”邵玄道。
炎角本部的地盤很大,從故地重新遷移過來之后,又擴張過,地盤有很多小山,有些小山上住著游人,有些小山用來訓練或開鑿石材,而有些小山,則是用來關押人的。
易琮同他帶著的六個奴隸,都被關押在一座小山的山里。用新青銅做的牢門,除非這些人能將山直接打穿,否則是很難逃離。
易琮見到易司的時候,面上只是稍稍了,沒多驚訝,反而出些許笑意。這讓易司心中的疑更甚。
“你們慢慢聊。”邵玄將易司帶進去之后,便重新關上牢門,出了。
等邵玄的影離開,易司看了看易琮的況,易琮和他的六個奴隸并沒有關在同一個牢房里,其他的六個奴隸分別在另外六個牢房,所以,此時這個牢房,就只有易司、易琮,以及跟在易司后的青蛩。
“來了?”易琮語氣平靜,視線看了看易司,又從青蛩上掃過。
被易琮的視線這麼一掃,青蛩張得背后的刺都要出來了,刻在骨子里的奴,讓他在面對易家人的時候腰都直不起來,格外張。更何況是易琮這個在易家還頗有地位的人。
人們都說,奴隸過什麼樣的生活,與奴隸主有直接聯系。以前在易家的時候,跟在那些出的子弟邊的奴隸,生活當然要好很多,至不愁。相反,跟在那些邊緣人邊的奴隸,日子就不多好過了,甚至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還會被賣出去換取財。
青蛩跟著易司,以前在易家雖然過得不多好,但因為易司這人雖然“廢”,但很懂得經營,總不至于死。可即便那樣,青蛩相比起其他半人奴隸來說,要瘦弱些。
可現在……
對比一下記憶中青蛩的樣子,再看看眼前的青蛩,易琮視線像探照燈一樣掃得青蛩都開始發抖的時候,才幽幽說了一句,“壯實不。”
雖然不想承認,但眼前的事實告訴易琮,易司奴仆二人,在炎角的生活,的確要比在易家的時候好得多。就算是他帶過來的六個奴隸中那兩個與青蛩一樣的半人奴隸,也遠比不上青蛩。
剛才青蛩跟著易司進來的時候,關在其他牢房的奴隸就滿眼的詫異:這小子跟著易司叛離易家之后竟然還長胖了!
對此,易司淡淡一笑,“生活好了。”
很諷刺,一個易家人,在外部落比在自己部族要過得好。
沒在意易琮那一臉的慨,易司問:“你們怎麼會來這邊?”
“工甲家的人要找星蝶蟲鑄造刀劍,可惜,最后被炎角的邵玄給弄到了。”
易琮將他們此行的目的說了說。
“你們已經與易祥手了?”雖然好奇星蝶蟲,但易司更在意易琮提到的易家對上易祥的事。
看了看易琮如今的下場,再想到已經隕的易其,不難看出此戰的結果。
“往后很長一段時間,易家恐怕都不會平靜。”易司道。
“的確。這一次,若非炎角的邵玄,我們那百來人,恐怕一個都無法活著出來。”
“什麼?!這又與邵玄有何關聯?”易司難得出驚疑之,易家用百人去對付易祥,而且是在那樣的戰場,易司無法卜筮,更無法進那樣的境界,但他知道,按理來講,易家的戰場,外人是無法足的,而且,易琮竟然還說是邵玄變相地救了他們?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怎……怎麼會……”易司能算到很多事,但是,易琮所說的這件事,卻是他始料未及的,甚至想都不會往那方面想。
“怎麼不會?就連先祖留下的甲骨,都裂了。”易琮將邵玄最后打破結界時的那一幕說了說。
“先祖留下的甲骨?!”易司張了張,一臉的“你他瑪在逗我”的神。那個裝著骨片的殼有多厲害,易司是知道的,可就那麼厲害的甲骨,竟然被生生打裂了!易祥,和炎角的邵玄,這兩個人,都超出他所想象!他知道邵玄厲害,可從未將邵玄放在易祥同樣的高度!
易琮靠著壁坐著,面似是慨,似是惆悵,甚至,易司還從易琮眼中看到一慶幸。
易司善于觀察,而且觀察很細致,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從易琮的表看出很多不對勁的地方,這讓他更疑了。
沉默半晌,易琮才終于說出四個字,“始祖巫印。”
聲音不大,像是低聲的自言自語,可這個,其他奴隸大氣不敢出,周圍一片寂靜,即便是易司的聽力不好,也能聽清易琮所說的這四個字。而就是這四個字,令易司面驚駭,心中震驚不已。
“始祖巫印?當真是始祖巫印?!你沒看錯?!”易司覺嚨里都像是卡著一把刀,發出一點聲音都艱難不已,每個字都在抖。
能稱得上始祖的,那得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人類的部落才剛剛形的時期,有那麼一群人,被稱為“始祖”,是他們掌握了火種的力量,是他們建立起了一個個人類部落,也是從他們開始,人類開始擺食鏈底端的困境,繁衍生息,逐漸發展到如今的樣子。
“始祖”的傳說有無數個版本,每個部落都說自己的部落是“始祖”的后代,否則,沒有“始祖”,部落的火種從何得來?
但易家的記載中,真正稱得上“始祖”的,并非創建部落的第一個人,而是最先掌握火種的那一部分人。
很多部落人認為,創建部落的人,就是最先掌握火種力量的人,但據易家記載卻并非如此。“始祖”還要在前,是“始祖”將火種的掌握方法,傳授給了更多的人,之后被傳授的人,才借用火種的力量創建部落。
“始祖”甚至可能不屬于任何一個部落!
如果將眾多部落比作樹上的枝葉,那麼,“始祖”便是樹干,唯一的主干!其他樹枝都基于主干生長!
在易家傳承的記載中,能被記載并傳下來的信息有限,這還是易家有許多特殊的傳承方法,保存的“歷史”更多的結果。而在那些有限的傳承下來的記載中,“始祖”究竟長什麼樣,有多人,是如何發現并掌握火種的力量,這些都未提到,保留下的圖文中,最為明顯的,就是那個十字“工”紋,也是易家人所知的始祖巫印。
傳言,始祖巫印的出現,伴隨著巫的出現,所以,始祖巫印就是始祖巫的代表,每一個知道始祖巫印的人,對那個圖紋都帶著敬畏。
這也是為何那時候,看到邵玄所在的位置出現始祖巫印的時候,就連易祥都難以平靜的原因。
就在易司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時候,易琮又問了一句,“你說,始祖巫,還活著嗎?”
這個“活”,未必指的是尋常人所理解的“活”,在易家人眼中,即便不存在,那也不算是完全死了。
易家是認可“魂”的存在的,易家先祖所言,日月無魂不明,無魂難活。鳥,山石,水木,以及,萬皆有“魂”,只是有的強,強得即便是尋常人也難以忽略,比如火晶。而有的則非常弱,弱到即便是知敏銳的人也難發現。卜骨便是易家人利用了“魂”的力量創造出來的。
易司明白易琮指的什麼,始祖巫太過神,也因為時隔太過久遠,沒誰能知道真相。那麼,始祖巫,就算是已滅,是否還有“魂”存在?
易司回答不出,那已經超乎了他推算的能力范圍。
糾結了一會兒,易司才問:“你們和邵玄,就沒有好好談談?”
好好談?
易琮苦笑。
若早知道,何至于落魄如此?
一想到當年他還跟著王城的軍隊追殺炎角部落,易琮覺自己壽命都折了幾十年。再想想當時對戰易祥的時候,易彖要以邵玄為餌,犧牲邵玄給他們爭取逃離的機會,結果邵玄砸了他們的甲骨。雖然最終結果對雙方都有益,但每每想到那些,易琮萬般無奈。仇怨早已存在,所以,想要化解這種仇怨,讓炎角答應留一條命,他需要付出更多。
沒等來易琮的回答,易司又問,“你愿意以俘虜的份過來,也是因為這個?”
易琮笑而不語,但易司已經從易琮眼中的神推斷出了他的選擇。
如果邵玄只是一個平凡的部落人,易琮也會選擇同易其一樣,找個地方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寧死不做俘虜。
正在此時,易琮突然看向一個方位,眼中閃過一道,“我等的人,已經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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