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媽媽看著自己手中,約帶著香味梅花,出一臉不悅的神。
“于管事,我這可是幫大小姐折的梅花。”向媽媽退后一步,拉下臉來,“前幾日大小姐孝敬了二爺一盆素心蘭花。二爺一高興,便親自吩咐了,小姐若去西院折梅,想要多便折多。”
向媽媽怕于管事不知這件事,還特意強調了一次。
沒必要為這件小事和于管事撕破臉面,盡管有些厭惡此人。
誰知,于管事聽了,只是瞥了一眼向媽媽手里的梅花,然后轉頭看了看后,“向媽媽怕是年歲大了,糊涂了……這明明是去往錦輝苑的路。”
沿著游廊一路走下去,很快便會走到二太太住的錦輝苑。
但是,這條路卻是不通往東院的,自然更不能走到玉堂館。
向媽媽被人識破之后,出了一的冷汗,卻依舊強地說,“我要去哪里,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關系可就大了……”于管事將袖口挽起一些,冷冷一笑,“向媽媽是要我請,還是要你自己走呢?”
向媽媽聞言,了脖子。
方才于管事出手拖著的時候,便知道不能和眼前這個人。于管事力氣不小,又經常在晏二爺邊做活,要拖著走,簡直是輕而易舉。
向媽媽氣的直哆嗦,忍不住威脅道,“小心我同大小姐講,讓大小姐將你趕出去。”
于管事聽了,卻不屑的哼道,“那也要你有命回去。”
向媽媽聽的一頭霧水,忙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等會見了二爺,你便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于管事也懶得繼續同向媽媽廢話,催促道,“走吧。”
向媽媽有些不解,心里更是氣極。但是此時,又無可奈何,只能跟在于管事的后,慢慢地朝著前方走去。
走著走著,向媽媽便發現,于管事帶去的地方,居然是晏二爺的書房。
廊下白的風燈在頭頂上被風吹著打轉兒,橘黃的芒讓人更覺寒冷。
向媽媽攏了攏裳,才慢慢地進了屋子。進屋后,抬便發現晏二爺正坐在一張檀木雕花椅上,瞧著眼前的花盆發怔。
那盆花,卻是再也悉不過的,是前些日子晏錦送給晏二爺的素心蘭。
本來開的艷的素心蘭,此時卻有些萎了。
“二爺,我把人帶來了。”于管事說完之后,又對向媽媽道,“還不跪下。”
晏二爺視線往向媽媽上掃了一圈,依舊面無表。
向媽媽跪在地上,手里握著幾枝梅花,子微微抖。
一直是一頭霧水,不知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晏二爺沒有開口說話,自然更不敢吱聲了。
過了一會,旋氏帶著許嬤嬤挑了簾子走了進來,瞧見跪在地上的向媽媽,微微一怔。
“二爺,您這是怎麼了?”旋氏走近一些,想要給晏二爺添一杯熱茶,卻被晏二爺冰冷的目,驚的停下手上的作。
晏二爺瞥了一眼向媽媽,聲音尚且溫和的問旋氏,“向媽媽從前是你邊的人?”
旋氏面訝,卻依舊點了點頭。
“你可知,為何要跪在這里?”晏二爺著茶盞,嗓音清冷。
旋氏瞧了一眼許嬤嬤,有些不解的搖頭。
自然不知道向媽媽為什麼要跪在這里……
自從向媽媽離開了西院映月院,陪著晏錦搬到了東院玉堂館后,在旋氏的眼里,向媽媽的存在其實等于一顆廢棋。尤其是這段日子,向媽媽還十分的不老實,將和向家那兩位眉清目秀的小丫頭送到玉堂館里,分了季姨娘的心。
對而言,只有季姨娘和小虞氏有了矛盾,那麼便有機可乘。
可是,甘藍和甘綠長的太過于水靈,像極了從前的秀竹。兩個狐子住在玉堂館里,別說季姨娘會因此而不安心,連都有些不安。
旋氏擔心,那一日晏二爺心來去瞧晏錦的時候,會瞧上這兩個小狐貍。
所以,這些日子,旋氏本沒有搭理向媽媽,又怎麼會知向媽媽到底是做了什麼,惹怒了晏二爺。
晏二爺冷冷一笑,將茶盞重重的擱在一邊的檀木桌上,“你的人?你居然不知道做了什麼,旋淑云你真把我當傻子了嗎?”
旋氏嚇的一抖,卻依舊強道,“二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會知東院的事。”
“你當真不知?”晏二爺拔高了嗓門,一臉氣憤,“你從前便嫌我總是打理院子里的花草,嫌我不如大哥和三弟有本事。這些年來,我一直忍讓你,連你總是和大嫂過不去,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旋淑云,你今日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你真當我瞎了,什麼都看不見嗎?”
旋氏被氣的瞪圓了雙眼,同晏季文親多年,夫妻之間雖稱不算滿,但也算和睦。尤其是有了裕哥兒后,晏季文對更是謙讓,前段日子若不是為了那盆素心蘭,兩個人也不會發生太大的爭執。
可是今日,晏季文居然說,嫌棄他。
旋氏被氣的紅了眼眶,當年若是真的嫌棄晏季文,又怎麼會選擇下嫁到晏家來,被娘家的人嗤笑。
若不是因為喜歡,又怎麼會想著要幫晏季文奪得那些本就該屬于他的東西。
一個子,想要在后宅生存下來,連丈夫都不愿站在的后,那麼的路該有多辛苦。
這些年來,晏季文就知道打理院子里的花草,卻忘記了他還有個妻子。
“你……”旋氏差點站不穩子,被后的許嬤嬤扶住,“二爺,你說這些話,當真是……傷我的心啊。”
晏二爺輕哼了一聲,“你做的事,何嘗不傷我的心?你討厭大嫂,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也未曾怪過你霸道。但是,這盆花,是素素送給我的,你怎麼也……你怎麼也下的了手?”
晏二爺說到這里,手指微的指著放在眼前的素心蘭,“你知道這花多名貴嗎?我已經跟昔日的同僚說了,我剛得了一盆素心蘭。年后他們便要來瞧這盆花,可是現在……現在瞧瞧你干的好事,你讓我丟盡了臉。”
他說完這些話后,抓起放在檀木桌上的茶盞,朝著向媽媽就砸了過去。
茶盞砸到向媽媽的頭上,疼的向媽媽彎下了子,渾戰栗。茶水雖然已不燙,但是卻將澆了個,此時向媽媽的上的裳,全被茶水打。
旋氏聽了半響,終于聽出來丈夫在為什麼發脾氣了。
順著晏二爺的目去,平日里開的艷的素心蘭,這會在燭下顯得有些無打采。像是被人瞬間干了水分,下一刻將會枯萎一般。
晏二爺視花如命,向來都知道。
所以,這些日子,晏二爺一直在院子里的書房里打理這些花草,讓獨守空房。旋氏心里雖然有埋怨,但是從不敢發作。
“二爺,你這是冤枉我了。”旋氏站穩了子,急著替自己辯解,“我從未過您的這些花啊。”
晏二爺聽了語氣卻愈發冷了下來,“你從未?旋淑云你敢說你從未過?”
旋氏面委屈,眼角似有水,模樣有些可憐。
“前幾年,莊種了一盆花贈我,不過三日就被人連拔起,枯萎而死。”晏二爺臉鐵青,“還有,蘭雪贈了我一盆君子蘭,結果最后我不過出府幾日,君子蘭便被暴曬而死。你以為你這些年做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嗎?”
旋氏被晏二爺噎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握住錦帕,心里卻苦極了。
花是薛姨娘送的,至于君子蘭則是仲姨娘送的。會讓院子里的下人養死這兩盆花,也不過是為了給這兩位姨娘個警醒,莫要在的背后擺弄小作,哪怕是們送晏二爺最喜歡的花,也能把這些花從晏二爺跟前弄走。
這樣做,兩位姨娘也安分了不。
后來,旋氏想了許久,心里也有些怕晏二爺生氣,所以私下自己掏了不銀子,又買了一模一樣的送給晏二爺。
晏二爺雖然有些不悅,但是卻沒有責備。
旋氏為此洋洋得意了許久,覺得晏二爺是心疼的,所以才不會怪做錯事。
可是今日,才知道原來晏二爺一直都記得這些事,從未忘記。
旋氏愣了一會,委屈得不行,從未這般疾言厲的晏二爺,眼淚忍不住簌簌落下。
許嬤嬤在后輕輕的了旋氏的手,旋氏瞧了一眼許嬤嬤,然后慢慢地了下來,“二爺,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麼會素素送你的東西,我真的沒有。”
晏二爺聽了之后,反而更生氣。
他氣的又拍了拍桌子,低吼道,“旋淑云你簡直不可理喻,對,你的確不會親自手來這盆花。所以,你便了這個老東西來這盆花,然后又找借口把責任怪在素素上,我說的可對?”
向媽媽聽了之后,忙抬頭求饒,“二爺,老奴怎敢您的東西,老奴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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