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叁

這麼多年的風雨歷練，早就將沐青的心智打磨的無比堅定，這個況雖然令他驚愕，卻是不慌。

定了定神，沐青低頭向自己手中的祖龍太虛珠看去，角掛上了一笑意，暗罵一聲慌什麼慌，哪次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珠子自己跑到我手裡來，我卻隻想著抱著它一通飛，真真是昏了頭了。

想到此，沐青心念一，將自己的意識向這祖龍太虛珠中探去……

當年，剛從獠手裡得到這須彌珠，沐青就把神識探其中，還以為這是一件空間儲法寶。

當時所見，這珠子裡的空間是渾然一的一片天地，是被一層半明的水裹的一個大球，這個球形的空間直徑不過裡許，著靜謐、空曠之，但沒有半分靈氣……

後來，沐青又“進來”過很多次，看到的也是這般模樣。

但是此刻，當沐青的意識再度探這須彌珠時，眼前一切都變了！

他隻覺自己離了那流隧道的束縛，再度進到一片虛空之中，但是，這片虛空和之前牧天呈現在他眼前的虛空不同，這裡，更像是當年塔靈用折虛道送他去往古聖法界時路過的那段“虛空之路”。

四周星點點、忽明忽暗，遠星河浩瀚、無邊無垠，忽而有一陣炫飄來，穿而過……

沐青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著還是靜著，隻覺這星河無比的廣闊，卻又非常的渺小，彷彿心念一，自己就出現在星河的另一端了……

也不知怎的，心頭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獠再給自己解說時空法則時舉的那個例子

“你從一個地方飛遁至另一個地方，空間上的距離是一定的，但若是你速度快，用的時間就，那麼反過來說，如果你速度快，用相等的時間飛出去的距離就更遠，就相當於小了空間上的距離……”

獠的解說簡潔明瞭，但其中所含的深意，怕是到了此刻，才真正的會到一二……

是啊！

當速度快了，就相當於小了空間上的距離！

那麼，既是說，如果速度快到了極致，空間上的距離就到了極短，了一個點！

那麼，從一個點到另一個點，其實就是從這個點到這個點本，所用的時間也就接近了“無”！

時間、空間，同時了一個點！

奇點！

混沌！

剎那間，沐青全心的放鬆下來，閉上雙眼，隻覺自己已和這無垠虛空、浩瀚星河融為了一，變得無比的巨大，又無限的渺小……

原來，這就是混沌！

一個無窮大又無窮小的點！

時空皆生於此點，亡於此點……

……

“沒想到，是一個九尾天狐的後人，悟到了……”

一聲蒼老的話語傳耳中，沐青緩緩睜開雙眼……

隻見虛空中一個由五星匯聚而的巨大漩渦正在緩緩展開……

待這星漩渦如一片天幕般籠罩了整個虛空，一條金龍從那漩渦中心飛了出來……

這金龍有多大，實是無法用言語描述，因為沐青無法判斷這金龍與自己之間的“距離”，也無法判斷自己的“速度”，在剛剛那一悟的引導下，可說這金龍是無限大，亦可說是無限小。

但是，純從視覺上判斷，這金龍是非常非常巨大的，雖然隻探出了一顆龍頭，便大如山嶽。

“你是……祖龍？龍王！你真的沒……沒有坐化？”沐青有些驚愕的道。

“是的，我是龍王。但是，我死了！”那金龍緩緩開口，聲音平和，但聽在沐青耳中，卻如滾滾驚雷。

龍王繼續道“隻不過，我沒有死在原來的那個時空，而是死在了你剛剛參悟到的這個時空，死在了時間和空間之中……”

沐青想了想，道“晚輩剛才確有所悟，但也僅僅是悟而已，前輩這個說法，晚輩還是不解。”

龍王道“若是從你原來那個時空來看，我死在火龍紀末期，經過震紀，如今到了末世紀，這也有七八億年了吧……但是，若時間和空間本就是一個點，便不存在長度，所以我當年死了，也就是現在死了，我當年在那裡，也就是現在的這裡，這樣，難道我不是死在了時間和空間之中嗎？”

沐青緩緩點頭，道“前輩說的是！多謝前輩開悟！”

龍王忽而一笑，道“孩子，其實……你也死了！”

沐青一驚，雙眸頓時瞪大了。

“難道不是嗎？或者，我換個問法，你以為我當年是怎麼死的？”

“前輩是……”

沐青吐出半句，心頭的驚愕令他不敢繼續說下去了，但答案沐青已經想到了……

“混沌？本就不是應該被悟到的東西！”龍王語帶愴然的道“當年我和你一樣，去參悟你心中這個‘混沌’，所以，我死了，留在了‘那邊’，本來是半死不活，時間久了，也就死了……”

說著，龍王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沐青拚命讓自己保持冷靜，忽而道“不對！前輩休要誆我！若是你真的是如你所言的那般‘死了’，你又為何留下了一顆‘須彌珠’，難道是助你的後人步上你的後塵嗎？”

龍王的笑聲停了下來，道“那滴淚珠嗎？那可不是我有意要留下的，隻是在我悟道的那一瞬，我意識到自己的神魂再無返回的可能，一執念所化。那裡麵自是有你所悟的所謂“混沌之力”……所以，它才會帶你來這裡……”

頓了頓，龍王繼續道“其實，你不是第一個見到我的後輩，我龍族後人中，也有那麼幾個見到過我，不過，他們對‘混沌’的參悟遠不如你，所以他們見到我的時候，隻是在神念觀想或者深層定之中，見到我時，他們也隻是認為是見到了我殘留下來的神識，但是你悟的卻深，用我們仙族的說法來說——你的神魂不但超越了神念觀想，超越了那所謂的‘深層意識領域’，還在那滴淚珠的幫助下，達到了‘遨遊太虛’之境！隻是……這‘遨遊太虛’之境放在那邊時空裡來看，就做……嘿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