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窺玉梨深知這兩個陌王府的丫鬟常深夜傳話，悄悄開了門，跟到院牆底下去，側耳牆，聽見錦姝低聲罵：「王爺又把那個妖找回來了！」

「什麼妖？」雨櫻莫名其妙。

「鬼醫離月呀！」

「不是救了王爺的命嗎？王爺如今都大安了，你該激離月才對。」

錦姝推了一下：「我可沒你這麼心大！來了，還有咱們的位置嗎？」

雨櫻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我從宮裡開始就是伺候王爺的，從小宮直到王爺分府別居，仍被調過來伺候他，這份殊榮府裡再也沒有第三個人有了。可再大的殊榮，咱們也是奴婢，還是不要有非份之想了。」

錦姝哼了一聲：「我可不信你不想。」

雨櫻淡淡道：「想了這麼多年，有用嗎？側妃、夫人都一大堆了，直到王妃也進了府，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

「那不一樣，王爺早晚要給我們一個名分的，大戶人家的通房丫頭還得給個名分呢，王爺若是做了……咱們怎麼也不可能永遠是奴婢。」

「你還知道有王妃和夫人啊？那麼多不多一個離月姑娘，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王爺對離月姑娘，和對王妃、側妃、夫人們完全不同！而且這個離月明顯清高冷傲，目中無人，在的時候，連施針都不讓我進屋！」想起離月的冷淡，錦姝輕咬下，難免委屈，連王爺都不曾對那麼見外過。

這些雨櫻倒不怎麼清楚，畢竟在後麵風靈軒，不太接到離月。沉了片刻：「照你說的，離月姑娘並不容易親近，那對王爺有意思嗎？」

「以前看不出，對王爺總若即若離的。可這次回來，聽說失憶了，反倒對王爺無限依賴了！」

「哦？」雨櫻很意外，「失憶？」

「聽說王爺找到時，整個人都被浸在寒冷的護城河裡，不知遭遇了什麼意外，可完全不記得了。哦對了，王爺說試過的脈息，竟然力全無，想必是被人重創後才致如此。」

「奇怪，誰會將重創後又丟在護城河？」

「這誰知道啊？」錦姝撇撇，「我就是來知會你一聲的，好了我該回去了。」

雨櫻神沉凝：「是突然在京城出現的，也就是說很可能並非京城人，甚至不是東淵人，那在京城有仇人的概率不大。聽聞鬼醫之名日盛，倒是搶奪的勢力很多，傷害的人……打什麼主意？」

「這重要嗎？」

「好了，你先回吧。」雨櫻揮揮手，看著錦姝在夜中離去，心裡卻多了一重揣測，輕聲自語：「唯一得罪的人，怕是南月國的那個使者吧？若是那個人想傷……」

玉梨悄悄退回房去，無聲冷笑。雨櫻再聰明，也猜不到其中究竟的，讓的思緒繼續在岔路上越走越遠吧。

倒是沒看出，錦姝這丫頭，對陌王還有心思的，癩蛤蟆想吃天鵝。玉梨輕啐了一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都沒發現，顧清離自視窗躥出了屋，正抱膝坐在院牆頂的角落裡，冷眼將這幾名婢的言行都盡收眼底。

雨櫻看來依然是善良無害的，至沒看出有什麼叵測的機心來；錦姝忠於蕭奕修不假，對這個王妃卻毫無敬重之心，而且對蕭奕修抱有不純目的；玉梨顯然沒有看起來那麼乖巧，看來這丫頭是沒被收拾夠，不到黃河不死心。

夜風鑽領袖口，颼颼的寒意讓抱了抱肩，突然縱起來，幾個起落往蕭奕修的風澈軒而去。

輕盈無聲地落下，伏在蕭奕修的室窗外，將窗紙點了個，往窺去。

顧清離竟然有朝一日會來窺探蕭奕修，真是意想不到。一邊覺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一邊又替自己找了個完的理由：有人冒充自己，如何能不查探？

兩人隔著茶幾對坐。

「王爺，夜深了，就寢吧？」離月看著蕭奕修的眼神裡，多了深款款的意味。

蕭奕修溫地看著，將掌心覆著的手背：「讓本王再多看你一會。」

離月愣了一下：「王爺若是喜歡看的話，一會兒……亮著燈便可……」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雖然看不見臉，但之意已在眼底浮現。

顧清離陡然一陣惡寒，隨即難言的怒意湧上心頭。這山寨貨竟然想後來居上，甚至能暗示到如此骨的地步？！

論份顧清離是正妃，論心意蕭奕修表白的件是離月，可屋裡這個分明隻是個高仿！

蕭奕修顯然也完全怔住，眼神裡全是疑問。他認識的離月，冷清孤傲，才讓他敬重、慕甚至不敢輕易越雷池半步，但是眼前這個離月是在跟他暗示什麼？！

離月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站起婉地道：「我的意思是，隻要外頭亮著燈，王爺便可目送我離去，不一樣是看著？隻是不知，王爺今夜讓我安置在哪間客房？」

「陌王府的客房皆在月漣軒，但是今夜晚了，怕是言玉和雲兒已經睡下了，本王讓錦姝給你在西廂收拾了一間，那裡並非客房，怕有些簡陋，你先屈就一晚吧。」

「沒事。哦，我都忘了從前我在王府時住在哪裡了……是月漣軒嗎？」

「從前你都住在小葯圃，那裡失火之後一直未曾修葺，住著不太方便，還是不要去了。」

「我隻是想去看看，找回些記憶而已。」

「天太晚，明日本王陪你過去。」蕭奕修送到門口，下意識地攏了下的領，「夜深寒，你穿得太單薄了。」

顧清離又是憋出一傷來，剛才穿得更單薄，立在王府門口等他，結果等來他擁著個假離月意地府！

哦對了，現在依然穿著很單薄的衫在窗下窺！

「沒事，幾步便到了。」紅紗外的眼眸流著溫婉笑意，想來角邊也流淌著同樣的笑容吧，不知如何醉人。

蕭奕修似乎看得癡了，目送窈窕的背景緩步進了西廂的門，卻又對他回眸一笑。

從前很笑，可現在笑起來，眼神是如此人，令他瞬間想追上去，揭開的麵紗，看一眼醉人的笑容。

可是離月，還是失去記憶的離月，他不想趁人之危。總要等回復了記憶，對他心甘願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