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合份的形象顧清離在蕭奕修上又紮下幾銀針,鼻尖都微滲出汗來。所以要趕雲出去,就因為最後這幾針分外關鍵,而且落的都是死,分寸拿得稍有偏差,蕭奕修不死也殘了。以雲那種半吊子水準,隻會壞事。
收針後,默默坐著寫方子,邊寫邊思考。
一時間心劃過好幾種方案,都被一一推翻。清毒固然不難,可蕭奕修這幾年來被毒侵蝕得太厲害,已經虛弱不堪,藥太霸道的他承不起,毒太強的後癥嚴重,始終很難擬出個萬全的方子來。
但生要強,容不得自己有半點差錯,既然要做就得盡善盡,清了餘毒,治出個半死不活的陌王來,豈不有損的麵?
斟酌良久,決定選用一個溫和的法子,先緩慢抑製他毒,再徐圖良策。
「怎麼樣?開不了方子?」出神間,蕭奕修舒緩清淡的聲音突兀地響在後,雖然中氣不足,低弱無力,卻還是驚得一回頭。
他依然著上,披著一襲白中,單手著一側襟,隨意而優雅地站著,即便是虛弱到如此地步,依然散發著清貴出塵之氣。
但是順著他的臉,目向下移,可就不怎麼……好形容了。
顧清離盯著他流線型的和細膩潤的,僵了好一會,才默默抬眼。
王爺你到底知不知道男有別,你這樣真的好嗎?腹誹的時候忘了剛纔是自己一臉慾地將人家上的。
顧清離刷刷幾筆開好方子遞給他。
「這方子不能清除餘毒,但是配合我的針灸已能抑製毒發,藥方裡尚缺幾味珍稀藥材,我需要好好思量。」
「有多珍稀?」
顧清離報了幾味葯,蕭奕修的臉越來越沉:「陵魚鱗,夫諸角,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世上有這些東西嗎?」
「你沒見過,就以為沒有?」顧清離眼中流出不屑之。
提筆在紙上寥寥數筆,勾勒出幾幅畫來:「不認識也沒關係,好在你有錢,拿這畫去張榜懸賞,也許總有人來揭榜。」
蕭奕修接過的畫,「本王會派人查詢這幾味藥材。」
「好了,先按方抓藥。」這方子裡雖有珍貴藥材,除了那幾味稀缺的,料想他總能弄到。
走到門口,忽然頭也不回道:「王爺最好穿上服,如此形象,實在不合你的份。」
蕭奕修低頭看看,十分無語,難道昏迷之中不是強行了自己的服?
陌王府藏書閣中陳列頗,因為他長年毒患加,屬下搜羅來的醫書毒書藥典更不計其數,隻是有些上古典藉孤本殘缺,尋常大夫即使看了也未必懂。
顧清離一本本仔細翻著,擬了一張又一張方子,最後都焦躁地團扔掉,總覺得還是差點什麼,始終達不到想要的萬全效果。
自己也清楚所需的藥材想要集齊實在渺茫,所以現在想做的就是翻遍典籍,找一些可以替代的藥。
這陣子蕭奕修在王府中開闢了一片葯圃,按的需求種遍藥材,有空時也會親手去侍弄一下,但因為雙重份行走不便,所以這些事大多是在夜裡做。
葯圃裡,月如水銀瀉地,將顧清離的緋紅衫映得格外鮮明,正彎腰檢視藥材,邊聞邊挑選,然後將篩選的藥材收起來。
過於專註,並沒有留意到遠月門外,一道纖細的人影閃過。
做完這些,才能恢復王妃正回房休息,躺在床上時覺得累得有些散架,但醉心於研究解毒的並沒有在意這些。這時候已經從單純的想要借治病之便尋一些自己可用的藥材,變了非要解決蕭奕修上奇毒這個難題。
顧清離的針灸之果然神妙,蕭奕修這幾日覺神恢復不,甚至比從前服用青雲的葯製毒時狀態更好。
唯一不便的是每次針灸孤男寡,而那位離月神醫卻總是淡定地讓他上床,以至於他每次聽到這句話,角就有點小。
顧清離照常落完針,看見他如玉的一路泛起層淡淡的,心想近來針灸加湯藥的效果果然不錯,緩解毒之餘還有活通經的效果,讓他平白增添了幾分。
然後目一溜,發現陌王爺不但上泛紅,連平日蒼白明的臉也泛了,耳朵都有些紅了,便問:「王爺近日可覺得好了些?」
「嗯。」
「之前的毒奇寒無比,用以延緩毒的藥又是熱,王爺應當常覺寒熱替,五如焚,近來應當會覺得這種覺稍有緩解。」
「嗯。」
「王爺不能多提供點有用的資訊麼?聞問切,我也不是單靠切脈就能完全瞭解癥狀的。」顧清離對他的沉默忍無可忍。
蕭奕修清咳了一聲:「離月姑娘,能請你說話的時候不要盯著本王看麼?」
「嗯?」
「離月姑娘說過,本王現在這形象有點不合份,但針灸之時總避免不了,所以……你是否應該非禮勿視?」
「……」顧清離發現對他的癥狀有所誤解,默默地轉過臉去,腹誹了一陣。
到底和第一次昏迷施針是不同的,當時隻為急救,他也人事不省,可這幾天關門閉戶地單獨相對,下針之時偶爾也免不了會有,專註於落針的顧清離自然不會多想,可要讓一個氣方剛的男人完全心如止水真是有點困難。
蕭奕修心裡也甚是無語,雖然他說這話時神淡定,一臉慾,但耳的緋紅卻不經意泄了他的尷尬。
這輩子最難堪的模樣居然被一個年輕子全落眼裡,他心裡有說不出的鬱悶。
於是,兩人背對著,氣氛僵冷。
顧清離想的是,裝什麼男,都那麼多側妃了,這點事也要臉紅?和他平時的腹黑心狠真是判若兩人。
蕭奕修想的是,本王生平第一次讓一個看了個,不但有失統,還一臉視若無……真是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