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的鋪墊，在查探了蘇九如今的修為況，又指點了幾句后，戰鬼幽幽嘆了一聲，便直接道：

“偽道將要滅世，你可知我們做了什麼打算？”

蘇九不知道他這里的“我們”所指的到底是鬼宗高層還是黎瀾的化神者與斬道者們。

但還是點頭道：“大概知道。”

從小白花那里，蘇九已經知道那場聚集了黎瀾三分之二的化神者與斬道者的集會中，鬼宗幾位老祖與戰鬼前輩都在。

他們，是想要逆歲月之河，回到上古之末，這一世紀之初的那一個時間點，去將初生的偽道扼殺在搖籃中。

一旦功，那麼黎瀾將不會再有滅世之危。

“那你如何看？”戰鬼沒有半點的意外，黑霧下兩點猩紅之芒一閃，直直的看向蘇九。

蘇九微垂了垂眸，似在思索，好一會兒過去，才抬起眸來看向戰鬼，帶著一種莫名的彩，緩緩搖頭道：“我看不到。”

的回答不是的看法，而是看不到。

“看不到什麼？希嗎？”

黑霧滾滾，其下的兩點猩紅忽閃忽閃，帶著幾分森冷之氣，但傳出的話語，卻是夾雜著一種頹然的悲涼。

“對。”

蘇九點頭，曾借小白花之力，窺探過未來，但在那一角未來里，看到的是猩紅的世界，是絕的世界，絕到沒有看到一希。

一個個的生靈在死去，大地變了尸山海。

“前輩呢？”蘇九反問。

那人形黑影外的黑霧汩汩滾，良久的時間過去，一聲幽幽的嘆息才從其中傳出：“我也看不到……但我們無路可選……”

蘇九認真思索了一下，而后便從沉默了。

的確，他們無路可選。

逆歲月之河回到偽道誕生之初，雖很荒謬，但似乎……就是藏在無盡黑暗中那極弱的一芒。

那芒，或許就是他們所有人都未看出來的希。

只是蘇九的目中卻閃過了一迷茫，過去真的還存在嗎？

可逆轉或加速一個生靈上的歲月之力，但那卻是現在單獨的個上的。

二者質完全不同。

過去若還存在，那又存在于哪里？

又真的能被改變嗎？

戰鬼似看出了蘇九的迷茫，當即解道：“時間永遠在毫不停歇的向前流逝，流了一條不知盡頭在何的歲月之河……”

“每一個時間點都是這河底的一粒沙石，堆積了河床……在歲月之河流淌過的剎那，就沉淀在了那里，停在了那個你我所不知的位置，為了過去……”

“每一粒沙石都是歲月之河的一部分，分布在歲月河中不同的位置上，任波瀾再大，也搖不了它們半分……”

“過去……一直都在……只是淹沒在了歲月長河中，我們怎麼回頭，也看不到……”

蘇九聽得云里霧里，但卻有所明悟，在戰鬼話語停下后的好長一段時間中，都皺著眉頭、低頭沉思著。

不知多久過去，才抬頭看向戰鬼，帶著一種莫名之意問道：“既是如此，那過去真的能被改變？”

“任何存在的事，都有被改變的可能。”

黑霧之下的猩紅眸一閃，傳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滄桑話語。

蘇九沉默了一瞬后，便繼續追問道：“那上古、太古時，可有人做到過？”

戰鬼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點頭了：“有。”

令蘇九心底微，而后沉聲問道：“天地不會嗎？”

所謂牽一發而全，過去若被更改，未來也勢必也會因此改寫。

“自然會，所以這是忌，即便是太古時期的仙尊，也不敢輕易涉足歲月之河。”

戰鬼的語氣凝重起來，同時又帶著幾分苦。

仙尊……

蘇九雖不知這是什麼樣的境界，但絕對是超越了凡仙金仙的存在。

既然是那樣的存在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區區數千化神者……能功回到過去嗎？

蘇九雙抿，沒有再說話，選擇了沉默。

黑霧之下的那一雙眸卻是突然亮了些許，看向蘇九道：“可有一個存在卻是例外。”

例外？

蘇九心臟微微跳了幾下，心底出現了一微妙的預。

那個例外很有可能與有關！

果然，下一息就聽戰鬼道：“你可知擺渡人這一存在？”

知道，卻也不知道。

于是沉默了。

戰鬼也不等回答，便繼續說道：

“擺渡人修黃泉之法，悟得回之道，又在回中悟歲月，在歲月中悟道回……不懼過去，不懼未來，不被歲月所侵所蝕……祭煉靈船一艘，可渡萬生靈過歲月之河。”

戰鬼每說出一個字，蘇九眼中的一雙瞳孔就一分，一顆心也咚咚咚的跳了起來。

盡管早就有所猜測，但在得到證實時，還是忍不住的震撼震驚。

若真是如此，那擺渡人豈不是超越了天道的存在？！

戰鬼卻像是知道蘇九在想什麼一般，當即就傳出了一句否定之語：“想要為超越天道的存在何其難？擺渡人也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同樣在天道之下，只不過……”

話語到這里突然一轉：“只不過擺渡人獨得歲月的庇護罷了。”

獨得歲月的庇護？！

蘇九心底狂震，好幾息過去才平緩下來。

而后看向戰鬼，問道：“所以擺渡人能輕易涉足歲月之河？甚至回到過去？”

黑霧之下傳出肯定的目：“對。”

蘇九心底再次震撼，若真是這般，那擺渡人豈不是逆天的存在？！

戰鬼傳出了一聲帶著笑意的話語：“萬相生相克，事均有兩面，擺渡人雖得歲月庇護，能輕易回到過去，卻也因此而到限制……”

限制？

蘇九心頭微詫，戰鬼在這時繼續說道：“無論強大到怎樣的境界，即便超越了仙尊，擺渡人也無法更改過去之事。”

這是說，擺渡人之外的生靈，若是有足夠的實力，是能更改過去的。

也是戰鬼再一次的回答蘇九之前的疑。

過去，可以被更改！

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只要你承得住歲月之力的反噬，只要你敢這一忌！

而擺渡人的存在，是歲月唯一一點的慈悲。

渡可渡之人或其他生靈，回到過去，化解心中執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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