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這名弟子最近都沒出駐地?前兩年鬧騰的不錯的啊,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幽冥宗的鬼崽子來著。」
「回餘長老,林楚近年都在穀中,除了煞引潭就是在其居所,半步不曾外出。」雖說略微有些詫異於大長老居然會關心一位金丹弟子,而且是第一個十年期的弟子,但金克誠並未發問,而是略想了想之後就回道。
作為統管窮思峰穀中金丹弟子的元嬰長老,這些弟子們的行蹤他基本還是能掌握的。
「煞引潭?你們窮思峰的就是喜歡搞那些異想天開、奇奇怪怪的研究,你有空敲打一下,讓他專註修行,這可是個好苗子。」
餘逢春盤坐於半空的分出晶瑩如玉的胖大右手,了下,笑嗬嗬的說道。
「是。林楚能大長老法眼,實為他之榮幸。不過大長老,我們窮思峰的傳統一向如此,鼓勵奇思妙想,晚輩也隻能是稍勸誡,還大長老明鑒。」
雖說份有差距,修為分高低,但金克誠可沒有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而是略帶為難的回道。
七閣可不存在那種誰修為高誰說了算得風氣。
「你呀,你呀,嗬嗬,算了,隨他去吧,隻是讓你叮囑一聲,你以為我還要你不。走也。」吃了個釘子的餘逢春並不著惱,分漸漸淡去。
「敢問大長老,這林楚資質真如此出眾,居然引您關注?」金克誠忍不住好奇,急急追問了一句。
據他所知,林楚雖說在轉臺擊敗了眾多幽冥宗弟子,但一來鬥戰場的環境限製讓其中的戰鬥無法真正代表雙方水平,二來那批弟子並不是幽冥宗最頂尖的幾人——頂尖幾位其時皆被勒令閉關,在衝擊元嬰中,怎得就引來了大長老的特別關注呢?
「化神可期。」
分消去。
化神可期!!
金克誠瞳孔微微一。
這可是極高的評價,就算是為元嬰期的自己,當年餘長老也隻是說了一句「化神有」而已,雖說看去意思相差不大,但裡涵義可是區別大了。
「有」隻是有希,但「可期」指得是「可以期待」,也可以說是大長老認為林楚後續修鍊沒有瓶頸,就是說大長老認為這林楚隻要按部就班的修鍊下去,不用什麼仙源之類的珍貴外輔助就可以達到化神,而類似自己的大部分元嬰,還需要種種機緣纔有那麼一線希破境。
……
化神可期?老關的這句評價不知從何而來,就因為林楚那有些變異,尚算不上純粹單靈的金土靈?
而其實讓金克誠狠狠震撼了一把的餘逢春其實自己也有些疑,「化神可期」是關躍霄的判斷,他不過是轉述罷了。
隻是對於關躍霄的子他很清楚,這種事上關躍霄向不輕言,說出來那就是百分百篤定的。
不想了,下次再問清楚,也不知是不是和「我意訣」有關,隻是可惜,修鍊了我意訣,那外化就別想了,化神之上可就難嘍。
餘逢春閉眼開始修鍊,未來再如何可期,現在也還隻是一個金丹,也就是島上金丹弟子不多,他才會稍稍提點,卻也不會再去花費過多心思。
……
嗯?讓我好好修鍊!金長老這是怎麼了,咋關心起我的修鍊來了?
林楚看了看傳訊玉簡,而後繼續祛煞煉。
這已是最後的一件了,八的功率他兩個月前就達到了,但想了想,為了更加安心一點,他又拿出五截附著的靈識非宮長生所有的斷骨浸染了二十五件蟹殼,生生又練習了快兩個月。
說到底,還是太過著分,準確來說是分所帶的資訊導致。
「哢」
蟹殼裂開,碎片掉落一地。
果然失敗依舊是不可避免,當真是隻能靠運氣嗎?博一博吧……
自己還有五截斷骨,不然再繼續練習下,這斷骨反正留著也沒什麼用。
不必了吧,這總歸是無法保證百分百,這一二十件也不能提高多功率,做事這麼拖拖拉拉的,猶猶豫豫的何必呢?
猶疑,掙紮,惶……遲疑,肯定,自我安……鼓勁,打氣,自我催眠……
足足三日之後。
林楚紅著雙眼邁出了門,思前想後。
最終他也還是沒有進行分的祛煞,但也沒有選擇繼續將材料浸染星煞。
練度沒有個千把次的練習是上不去了,但是以現在患得患失的心態進行,失敗的可能居多,等到調整好心態,而後進行纔是正理。
不過這次出門倒也不是為了散心,而是去封妖陣,他值的時間就快到了。
那最後的二十多件也是他算著這個時間點才會去浸煞而後祛煞。
……
「林師兄,還有兩日,你怎得今日就到了?」
百無聊賴的看著掌觀鏡的公孫鑫扭回頭,有些欣喜的看著林楚。
「也不差這兩天了,咦,怎得燕師妹也在,你這是剝削勞力?」
在那轉靈墊上端坐,渾然忘我的正是燕然。
現在又不是平靜期,並不需要特意增加靈力濃度吸引妖,至於說是修鍊,那倒是有些許好,但這期間的靈石可不是宗門提供,相比提升的效率而言,可算不上劃算。
「怎麼可能,是燕然自己要求的,為了加快修鍊進度嘛。師兄你是不知道,喜兒兩年前就已經到瓶頸鬆,上個月開始閉關衝擊元嬰了。」
明知道燕然此時不會關注外界資訊,公孫鑫依然是扭頭看了一眼,稍稍低了聲音道:「燕然啊,心裡是真著急,在剩下這四年裡要是無法升到元嬰,下一次平靜期就得被送離星歧島了,那可就無法與喜兒雙宿雙棲了。」
「難道慕容不能陪一起回去?那公孫對燕師妹就算有那也有限吧,分開了說不得也不是什麼壞事。」
林楚可不覺得這樣的兩人就適合做道,夫妻本就需要同心,修行之人更應如此,否則相對於凡人而言漫長得多的一生,又如何扶持著走下去?
「喜兒回去?怎麼可能。「公孫鑫似乎很是訝異林楚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張大了,而後又恍然道:」倒是忘了林師兄你到島上還不到十年。師兄師兄的著,我下意識就當林師兄你比我知道得多了都。隻要是升了元嬰,就必須在這島上至呆上百年。
而且就算是喜兒願意,燕然師妹也不會同意的,元嬰之後,在這纔是大有機緣,這裡纔有仙……那個,總之是天大的機緣。若是回去,這之前的十多年辛辛苦苦豈不是都白費了,燕然可不是那種為了自己不顧喜兒修行前景之人,那喜兒甚至打算過拖到離島再破境,結果最後是被燕然給勸住了。」
哦,那這兩人是互相都是真心以對的了。還有,這裡究竟是有什麼東西需要藏著掖著,連公孫這種人都能及時打住收聲。
「看來公孫你沒言語令之苦,這反應快得很哈。」
林楚打趣了一句,而後說道:「今日起就由我看著封妖陣吧,你且出去吧,看你呆的也無聊的。還有,你是與慕容一起來這島上的,這次也該是不破境就留不下了吧,怎得看你悠閑的,還不快去抓修鍊?」
「自家事自家知,我離著這元嬰也就在這一兩年,但急也急不來的,而且我這衝擊瓶頸還不是太有把握,需要一些輔助丹藥,連石一直在萬寶閣那盯著呢,據說萬寶閣會有那些丹藥出售。
林師兄你可別又說我剝削勞力,那些丹藥連石也是需要的,我是沒有那些丹藥則可能破境失敗,至於連石,沒有那些丹藥就必定失敗。再說了,他和那曲青俠的關係擺在那,怎麼著都比我方便。」
公孫鑫聳了聳肩,說道。
「知道了,解釋個什麼勁啊,走吧走吧。」
林楚開始趕人,燕然與慕容之間的誼讓他不由又想起了孟丹晨,心下悵然,一下沒了與公孫耍皮子的興緻。
「那我走了。哦,還有,林師兄,燕然師妹那……」
「知道了,我和慕容的關係也不差的,何況我又不急著提升修為,我負責的這一年想呆多久就多久。」
……
封妖陣中的日子是枯燥的。
隔個十天半個月的,清理一下陣中妖就是,對於有著回收站的林楚可說是輕而易舉之事。
半年了,甚至連需要通知長老的元嬰妖都沒有出現一隻,想來零星的幾隻是被那些散修們引走了。
這中間,林楚也隻是和燕然打了一次招呼,還是在修鍊間隙補充丹藥的時候,這子為了衝擊元嬰也是夠拚命的。
隻是林楚卻並不是太看好,失了從容,這強行推進的修行效果隻怕會適得其反,沒得讓神魂更無法圓融。
但燕然這副拚命的架勢對他卻也有些的,自己是不是太過瞻前顧後了?
七個月後。
一片落葉在眼前緩緩飄落。
例行的清理陣中骨之後,林楚著這片落葉怔愣出神。
無落葉,終歸是要落地。這片落葉,無來由的引了他心來。
不能再拖泥帶水,該是時候了,再拖下去,恐怕隻會越加搖擺。而且,那些斷骨有可能也能派上用場,幸好還留了五截。
林楚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就在今日,要為雲蟹分進行祛煞。
沒去陣樞,林楚選定的祛煞之地是在最近的一安全通道中。
雖說那燕然一心修鍊,對外界幾無反應,但萬一醒來呢,一丁半點的乾擾林楚都不想有。
下了決心,那林楚的作就麻利得多了。
取出雲蟹,執行煉法門,細若遊地靈力緩緩,上千次的練習讓林楚早已是能行雲流水般的施行祛煞。
三日,五日……
整的雲蟹相對於單個材料而言需要花費的時間自然更多,況且林楚還刻意放慢了速度,追求極致的掌控。
足有十日,方纔將蟹軀各的星煞消融祛除,然後,就是最為重要也最是困難的識海了。
祛煞煉法中沒有這一環節,剩下的也就隻能靠林楚自行推演的方法去執行了。
五截斷骨落至前的同時,林楚麵一白,冷汗冒出,已是一縷神魂往雲蟹識海中探去。
經脈中湧的靈力亦是一腦向四周散去。
是的,他所想出的辦法也就是以神魂為引,將雲蟹識海中的星煞引出來。
至於周遭的靈力則是為了讓星煞有個去,相對於清空靈力的林楚經脈,外界應是暫時會更有吸引力。
五截附有靈識的斷骨取出,則是他十日前靈機一發的念頭,是防止星煞順著這縷神魂傾自家識海的手段,有沒有用他不確定,但有總比沒有好。
……
電不停炸裂。
無數星點朝著海麵飄去,但奇異的是沒有一個事朝著唯一的孤島上落去。
冰麵漸次消融,海浪迭起,咆哮著湧,形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捲著變大,吸引著越來越多的星,甚至讓那孤島也向其靠近而去。
本在搞什麼?要毀了這分嗎?又拿神魂喂星煞,不是餵過一次了嗎?
著孤島的漂移,剛剛應到主的分神魂茫然四顧,再這麼下去,這識海中唯一他能存的孤島可就隻剩下落漩渦這一個結局了。
不過他也隻是疑罷了,並沒有什麼怨氣,本為一,何來怨懟。
未容他再細細思索,孤島斜斜著向漩渦中栽去。
天旋地轉。
分神魂與主同時眼前一黑。
……
星點四溢,迅即分五大一小的六團。
五個大的星團撲向了那些斷骨,一個小的則是浸了林楚神魂。
林楚識海中,星雲旋轉,代表回收站的圓筒抖不已,環繞四周的七彩虹雲迎向了那些侵的星煞。
……
半個時辰之後,趴著的林楚猛然躍起。
眼前,是散落崩碎的雲蟹分。
失敗了?
不,林楚微微一笑,分是毀了。
但神魂回來了,或者說是虛元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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