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眼睛,深深呼吸,然後甩了甩頭,加快了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只是,他並沒有現,在他走來的路上,黑暗深,忽然無聲地亮起了兩團紅的、像是燃燒著恨意火焰的芒。
如一個人,憤怒的眼瞳!田不易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了,道∶”怎麼搞的,這麼久了還沒來?”蘇茹看了他一眼,道∶”哪有這麼快的?大仁跑過去找他,他再從大力尊者那裡回來,就算用跑的,也要一段時間。
你總不能讓他為了這一點事,便騰雲駕霧地飛過來吧?”田不易哼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怔了一下,道∶”奇怪了,東海這裡的天怎麼變得這麼快?”蘇茹看了看周圍,也微微皺眉應道∶”是啊!剛才還亮堂著呢!轉眼就烏雲蓋頂了。”
不過卻沒把這個放在心上,話題一轉,問起另一件事去了∶”不易,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有一事不解。”
田不易看了看,道∶”什麼?”蘇茹道∶”如果小凡真如蕭逸才所說的與鬼王父相識,於於理,他都應該與蒼松師兄說才對,這一點他應該很清楚。
但他卻私下對你說了,反對蒼松師兄相瞞,且他平日裡和我們大竹峰又並非很,我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田不易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這個人,不簡單的。”
蘇茹眉頭微皺,道∶”怎麼?”田不易沒有直接回答,只沉了一會,道∶”據我所知,掌門師兄這些年來,專心參道,門中之事,已是漸漸不再理會,平日裡的煩瑣之事,大都給以蒼松為的幾位長老理。”
說到此,他頓了一下,冷笑一聲,道∶”如今門中有人私下議論,蒼松現在已經是住在龍峰的掌門了。”
蘇茹子一震,面上有擔憂之,拉了拉田不易的袖子,低聲道∶”這話你可千萬不可在外邊胡說。”
田不易點了點頭,道∶”我自然明白,你放心吧!”說完,他沉了一下,又道∶“你也知道的,我們青雲門兩千年來,特別是從青葉祖師創下青雲七脈以來,這掌門之位,一向是由長門通天峰裡的弟子接任的。
但如今┅┅”蘇茹笑了笑,接著他的話道∶”但如今,蒼松師兄在門中德高重,道法又強,聲更是僅次於道玄師兄。
本來蕭逸才接任掌門像是並無異議的事,如今看來,卻似乎有些疑問了。”
田不易淡淡道∶”而且這二百年來,蒼松他一直執掌青雲門刑罰之事,平日裡說一不二,除了道玄師兄,他早已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蕭師侄有些擔憂,也是正常的。”
蘇茹低下了頭,半晌才道∶”不易,這掌門之爭,牽涉頗大,你不要陷得太深了。”
田不易搖頭道∶”我何嘗不知,但我乃是一脈座,如何能躲得開去。
今日蕭逸才既然向我示好,多半便是為了日後相爭,留下一道面。
反正我們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茹歎息一聲,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嗚”的一聲,森林裡不知名的深,忽然有一陣風,吹了過來。
張小凡只覺得脖子上一陣涼,抬頭看著滿天樹影,婆娑舞,幾如妖魔。
他眉頭微皺,只覺得今晚這森林裡鬼氣森森,大是不同於往日。
不過隨即又想,在此住了許多日子了,從來也不見有什麼邪,難道天暗些,便有了嗎?想到這裡,他自己心中便覺好笑,就要往前快步走去。
突然,在他後,鬼嚎之聲霍然而作,直耳。
張小凡大驚失,立刻轉過子,面立刻就白了幾分。
只見在後來路,黑暗之中,緩緩亮起了一顆閃爍著暗紅芒的骷髏頭,飛到半空,旋轉不已。
只見在那鬼哭聲中,這紅骷髏頭逐漸停下,面孔正對著張小凡。
張小凡只看見那深陷的眼孔裡,竟彷佛有幾點幽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
片刻之後,在這鬼背後,卻又緩緩升起兩個影。
襯著紅骷髏頭的芒,張小凡看見其中一人是個高瘦老者,面目猙獰,容貌乾槁,幾乎是皮包骨頭,看去倒似乎與那紅骷髏頭相差不遠,一雙眼惡狠狠盯著張小凡,大是憤恨的樣子。
而另外一人,看起來卻頗是狼狽,個頭雖然也頗為高大,卻被那老者如拎小一般拎在手中,彈不得,滿臉無奈沮喪之意。
張小凡定睛一看,忍不住吃了一驚,口中”咦”了一聲。
這人看著眼,卻是個人,便是最初在空桑山萬蝠古窟下見到的,這幾日在這流波山又見過幾回的野狗道人。
只見他被那枯槁老者用右手拎著領,哭喪著臉,不料一轉眼間卻看到張小凡正站在前方,一臉詫異地看了過來,立刻如看到救星一般,指著張小凡了出來∶”啊!就是他,就是他!”張小凡嚇了一跳,見野狗道人指著自己個不停,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卻只見那老者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出了刺耳而沙啞的聲音,對野狗道人道∶”就是這個青雲門的小崽子?”野狗點頭不迭,連聲道∶”對,對,就是他,吸前輩,就是這個殺千刀的王八蛋害了您的唯一傳人,吸鬼薑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