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遠,呼嘯爭鬥聲不絕於耳,芒閃爍,顯然青雲門三人正與黑暗中的其他妖人激烈廝鬥,但在張小凡這裡,卻突然陷了一片怪異的安靜。
張小凡怔怔出神,但暗地裡黃飛劍與灰獠牙的主人卻是親眼目睹了剛才怪誕一幕,吃驚過甚,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好?“野狗,我沒看錯吧,薑老三吸人,怎麼好象反被人給吸幹了?”黑暗中另一人聲氣道:“見鬼了,青雲門居然也有人會煉這‘吸大法’,這家夥難道是我們仙教門下弟子不?”原先說話那人“呸”了一聲,但過了一會卻說不出什麼話來,惱道:“不行,這家夥來曆古怪,一定要問個清楚!”兩團芒在張小凡面前亮了起來,逐漸現出兩個影,張小凡回過神來,嚇了一跳,連忙拋開雜念,凝神對敵。
亮中,黃飛劍與灰的獠牙各自飛回那兩人手中,左邊一人接著飛劍,是一瘦高男子,面貌削瘦,鷹鉤鼻小眼睛,眼裡黑白分明,閃著兇;旁邊一人卻更是古怪,張小凡一看之下,立時就吃了一驚,只見他個子也頗為高大,但樣子極怪,眼皮下搭,鼻子突兀,耳朵向上,殷紅,一只舌頭看來頗長,不時出口來,看去倒是很像一只狗。
那只灰獠牙此時飛回到他的手中,張小凡立刻下意識地想到,這不會是哪只大狗的牙齒吧?那被做野狗的人見張小凡看了他就轉不開視線,眼中大有驚奇之意,大怒,喝道:“呔!你這小鬼,為何盯著你野狗道爺?”“野狗道爺?”張小凡皺了皺眉,這才發現原來這野狗樣的人上居然是一件黑不溜秋的道袍,看來還是和青雲門同一個信仰宗派,只不知往上追溯三千年會不會有些淵源。
自稱野狗道人的那人見張小凡明顯有輕蔑之意,更是惱怒,道:“小鬼,道爺我在問你如何殺死了吸鬼?”張小凡一呆,道:“什麼吸鬼?”旁邊那高個怒道:“不就是你背上那個!”張小凡這才記起自己還背著那個,登時覺得脖子上涼的覺,大驚跳開,把那甩下,“砰”地一聲悶響,那已變做皮包骷髏的家夥掉在地上,張小凡看在眼裡,一陣惡心,扭過頭去。
野狗道人和高個男子目在那骷髏上看了一眼,隨之互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驚疑之意。
吸大法殘忍詭異,雖然厲害,但對已損害卻也是極大,練了之後便人不像人,鬼不似鬼,他們雖是魔教中人,一向也都敬而遠之,但對這神功法還是略知一二。
而眼前橫地下的此人,號稱吸大法唯一傳人的吸鬼轉眼間卻被人吸幹了全,據他二人所知,這份道行不消說遠遠勝過了這死了的吸鬼薑老三,便是連那傳聞中的吸老妖,只怕也未必有這等道行。
但看眼前這青雲派小子,卻無論如何沒有吸門下那種怪戾之氣。
野狗道人看了張小凡一眼,道:“你可是吸老…老前輩的門下?”張小凡一愣,道:“什麼吸老前輩?”野狗道人狗一張,老長的舌頭在外轉了一轉,張小凡看在眼裡,不由得想起青雲山上大竹峰的那只大狗大黃來了。
但正在他轉念之間,忽然間聽見後方傳來一聲尖嘯,飛劍閃爍,一個黑人從黑暗中摔了出來,流滿面,在地下掙紮了幾下,眼看是不活了。
張小凡忽然醒悟,同門夥伴正在殊死搏鬥,自己卻在這裡與這些魔教妖人說話,真是糊塗,當下立刻騰而起,就要過去相助。
野狗道人和高個見張小凡形忽,都是一驚,以為他突起發難,連忙戒備,但只見張小凡子才,卻忽然齜牙咧的掉了下來,半跪在地上,直吸涼氣,額頭上的冷汗也冒了出來。
原來張小凡心急之下,竟忘了那把暗紅小叉兀自還在他的肩頭之中,這一下形才,立刻疼心脾,生生又落了下來,原本暫時止住的,此刻又從被扯的傷口中流了出來。
見此良機,野狗道人與那高個如何肯錯過,寧殺錯不放過,二人眼中兇泛起,手中飛劍獠牙又再度亮起芒。
但就在此時,忽然從後方傳來一聲清脆嘯聲,只見在黑暗裡各雜之中,一道燦爛奪目的藍芒霍然亮起,耀眼輝煌,登時把所有各道彩都了下去。
藍芒之中,只見“天琊”傲然出鞘,在它後半空之中,陸雪琪風姿絕世淩空而立,全衫獵獵而,隨風飄舞。
在野狗道人和那高個目瞪口呆中,天琊神劍藍漲,幻化出巨大藍劍,向黑暗斬下,立時有多道雜芒飛起抵抗,但一接到巨大而純淨的藍便灰飛湮滅。
只聽得怪連連,五、六條人影從影跳了出來,“轟隆”一聲,藍劍斬在石壁之上,碎石飛,威勢驚人。
而跳出來的幾人幾乎個個都掛了彩,與此同時,齊昊寒冰劍的白芒也亮了一亮,陡然從斜刺裡沖了出來,劍芒過,數個魔教徒眾都了冰。
而隨之而來的曾書書劍如飛,將之一個個打得碎。
張小凡前的那個高個子與野狗道人對看一眼,同時舍下張小凡沖了上去,黃飛劍與灰獠牙同時祭起,抵住了齊昊與曾書書的攻勢。
他二人的道行看來在魔教眾人中勝出一截,立刻便擋住了齊昊等人的攻勢,但二人心中卻是一起苦。
本來他們昨晚窺到齊昊等人被蝙蝠襲擊一幕,才在這古窟深設下埋伏,突起發難破去了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六合鏡”圈護罩,然後再把這四個青雲弟子各個擊破。
這個謀劃倒的確如期完,不料這些青雲弟子道行竟是出乎意外的高,難以對付。
此次埋伏,魔教方面本是以野狗道人和高個男子以及吸鬼薑老三為首,他們也是看出張小凡似是四人中最弱一人,這才約好三人一起發難,意圖迅速解決張小凡,再分頭對付其他三人。
不料事詭異,張小凡雖然傷,但吸鬼薑老三卻莫名其妙地反被人吸幹而亡。
此刻他們雖然暫時抵住齊昊與曾書書,但一旁還有一個著藍奇劍的貌子,後那臭小子雖然傷,但大是古怪,萬一那二人一起上來,況便大大不妙。
又鬥了兩個回合,眼見著陸雪琪連傷了幾個魔教徒眾,正回過頭來,野狗道人當先大:“跑!”在他旁的高個與他心有靈犀,與他同時撤回法寶,附上去,刷刷兩聲,化做兩道異芒向深逃逸而去。
其他魔教徒眾看了,一聲驚,四散而逃。
齊昊當機立斷,喝道:“追那兩人。”
說著劍而起,直追而去,曾書書跟而上,陸雪琪藍天琊芒一轉,正要追去,忽然又想起什麼,正回頭,卻忽然看見張小凡著閃爍玄青芒的燒火騰空而起,肩頭流如注,但在他肩頭的暗紅小叉已被拔起。
張小凡向前飛去,陸雪琪看著他的影,仿佛怔了一下,才又跟了上去。
這一場在山深的追逐,倒有幾分像當年張小凡與田靈兒在大竹峰後山追逐猴子小灰的景,曲折離奇,忽爾往左,忽爾向右,忽爾直沖上天,忽爾直落地底,到後來更是一路岔道,但青雲門四人都不管那麼許多,只看著前方那一黃一灰兩道芒,追不舍。
裡怪石嶙峋,奇峰突兀,張小凡跟在同門之後,全神貫注駕著燒火,到後來有些地方幾乎窄得僅容一人穿行而過,張小凡也本來不及害怕考慮,呼嘯一聲,居然也穿了過去。
這前後追逐,在山黑暗中化為六道芒,速度快得驚人,張小凡只覺得狂風與黑暗仿佛纏在一起,在前方源源不斷地撲面而來。
這一追又追了小半個時辰,野狗道人兩人仗著悉地形,左穿右折,雖然沒把後那四個魂不散的家夥甩開,但也沒有被他們拉近距離。
忽然,在他們前方遠出現了一亮,野狗道人和高個子立刻向那裡全力飛去,齊昊等人追不舍,張小凡跟在他們後面,只覺得肩膀的疼痛漸漸退了去。
剛才他強忍劇痛拔出小叉,居然也跟了上來,連他自己也頗意外。
他肩頭雖痛,卻是氣活絡,仿佛有一種使不完力氣的覺,但一旦聯想到剛才那幕,一想到那野狗道人所說的“吸”二字,他的心就冷了下來,寒骨髓。
前方那點亮,越來越近,越來越亮,六人如離弦之箭,向那亮沖了過去。
※※※那明,如在黑暗中陡然綻放的妖異之花,照亮了人們眼前。
張小凡隨著眾人躍明,眼前一亮,登時便是為眼前景大吃一驚。
原來剛才他們最後追逐的地方是一條寬敞而筆直的通道,在這通道外邊,竟是不可思議的一個巨大空間,頭頂百丈之高方才是巖石頂,而腳下十丈就是地面,前方不遠的地面上,赫然立著一塊發著強烈芒的巨石,照亮了整個空間。
但最令人驚訝的,卻不是這快巨石,而是在這巨石背後,亮深,卻是一道豁然而開的巨大深淵,這塊巨石散發的亮照亮了石穹頂,卻似乎無法深它後那深淵半分,從空中看去,漆黑一片,竟連這深淵的另一端也無法看見,只有一片死氣沉沉、森森的黑暗。
那塊巨石前面,此刻站著三個人,一個是滿臉胡須的大漢,一個是頗為貌的婦,還有一個則是臉蒼白著白的青年,滿臉邪氣。
野狗道人與高個同伴落了下來,站到巨石前面。
齊昊看在眼裡,見那些人個個貌奇異,不敢大意,招呼同門,在離那巨石下眾人五丈落了下來。
張小凡站定,放眼看去,只見那塊奇異發巨石上以古篆龍飛舞刻著三個大字:死靈淵!看著青雲門四人落了下來,站在巨石下的幾人並沒有什麼靜,只有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皺了皺眉,道:“野狗,劉鎬,你們也太過差勁,遇上幾個青雲的小輩,竟然狼狽這個樣子,還把他們引到這死靈淵來!”野狗道人狗臉一紅,正分辨,站在那大漢後的一個中年婦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尖聲道:“薑老三呢?”野狗向青雲門眾人看了一眼,道:“死在他們手下了。”
“什麼?”原本穩如泰山的這些人紛紛容,不過似乎不是為了青雲門眾人道行高深可以殺了薑老三,只見那婦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這一下吸老妖追究起來,我們可不好代了!”那滿臉胡須的大漢沉一下,轉過子看向青雲門眾人,口中道:“那我們拿下這幾個青雲小輩,到時侯給吸前輩,也就是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齊昊見他們一個個如此托大,更是小心,低聲對後三人道:“這些人看來就是魔教在此的主腦人,只怕道行還在剛才那幾人之上,大家要小心應付。”
張小凡應了一聲,轉過頭,忽然看見陸雪琪的目掃過了他肩頭的傷口,他微微一怔,陸雪琪隨即便把目移開。
這時,那大漢走上一步,向著青雲門眾人道:“我勸你們幾人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等會我們出手,你們就要碎骨斷筋,皮之苦!”齊昊哼了一聲,還未說話,便聽後陸雪琪冷冷道:“妖魔小醜,還敢猖狂,今日便是你等死期。”
齊昊與曾書書同時擊掌,道:“陸師妹說得好,正是如此!”那大漢臉一變,面如寒霜,冷然道:“這是你們自己找死!”也未見他如何作,只是把眼往四人瞪了一眼,張小凡正自凝神戒備,忽看見那大漢本來正常的雙眼中,右眼突然變大了一倍,轉為赤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