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的大年三十,夜幕剛剛降臨,與空無一人的京都大街小巷不同,戒備森嚴的皇宮燈火通明,難得不那麼清冷。
太華殿上此時歌舞昇平,所有食桌擺著各佳肴酒,談笑聲不斷,給常年空的皇宮增添了幾分人氣。
這一頓年夜飯對於在座的人來說,不僅僅是宮宴,更是一場難得的家宴。
宴席上不僅有宮妃皇子,還有皇親國戚包括當年果斷離京追幾無音訊的容齡,今年竟帶著夫君卿夜離和獨子卿玖赴宴,著實人驚詫不已,因為有不人都以為最終一定會為當年的稚行徑付出代價,而不是如願以償。
戌時三刻,蕭懿便下令,讓宮人送其他人出宮,隻留下了幾家人,其他人心知肚明,畢竟連宋貴妃和二皇子蕭淏都被勒令回宮,於是不敢耽擱,吹著冷風出了宮。
待閑雜人等都走後,蔣蕙便命人將一張張方行小食桌撤下,換上了一張足以容下二十人的大圓桌,重新上了飯菜甜點酒水,二十個大人小孩兒便圍坐一桌,不再有君臣之別,更像是團聚的一家人。
其實這會兒已經酒過三巡,大人們多多都有些醉意了,尤其是蕭懿,因為蕭衍一家回京過年,高興得多喝了兩杯,此時酒意上頭沒了平日的威嚴,多了幾分平易近人,他看著對麵坐在容齡邊的卿玖,慨道
“沒想到齡兒的孩子也這麼大了,歲月如梭啊,當年你親,連婚禮都沒有辦,委屈你了。”
此話一出,圓桌上的氣氛便有些凝滯,當年容齡追卿夜離的時候,卿夜離心裡有人,後來漸漸接容齡了兩人也不講究,因為卿夜離那邊已經沒有高堂親友,所以他們隻在姑蘇笙歌坊擺了幾桌,請了容祈蕭衍等人,其實就是一起吃個飯,連嚴格意義上的酒席都不算。
當時蕭懿已經登基,不能隨意離京,隻能命人送禮送嫁妝,總覺對如同親妹妹的容齡頗為虧欠。
其實不僅是蕭懿,在場看著長大的兄長們都同,容齡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兄長們還惦記著這件事,有些紅了眼眶。
這時放在膝上的手被旁的人握住,那隻手上有薄繭,卻很溫厚,足以將的包裹握,容齡微微側過臉,便看到卿夜離眼裡的溫,容齡回以一笑,然後開口
“五表兄,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現在很幸福。”
卿夜離與容齡的看著對方時的眼神騙不了人,在場的大人們見狀心中一塊石頭才落地,蕭懿有所地點了點頭
“是,這世間最難的就是能得一人心廝守終生。”
視線就忍不住往旁的蔣蕙看,蔣蕙微怔,臉上有些泛紅,垂眸提醒蕭懿“皇上,孩子們還在呢。”知道蕭懿還在為當年為了大局娶了宋霓一事而覺得對不起。
其他人心知肚明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時有眼力兒的容祈起舉杯邀諸位共飲,打破僵局。
蕭懿連喝了兩杯之後,才繼續剛剛的話題
“哎軒兒和晴兒都有十三了,再過兩三年也該婚配了,不算太小。”
軒兒是蕭懿和蔣蕙的子,也是當朝三皇子蕭軒,晴兒則是蔣睿和胤繡的兒蔣晴。
古人子行完及笄禮後便可婚,蕭懿說的沒錯倒也沒錯,自古以來,婚配嫁娶就似乎是家宴不可避免的話題之一。
既然蕭懿提到了蔣晴,為母親的胤繡就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了,笑得大方得,悄無聲息地將球踢還給了蕭懿
“這些孩子中太子殿下最大,長有序,陛下和娘娘心中可有心儀的兒媳人選”
胤繡是大歷國的公主,當年對蔣睿一見鐘,不顧父兄反對遠嫁大蕭,這些年為兩國關係修復做出不努力,不僅讓父兄刮目相看,也得到了大蕭臣民的敬佩。
蕭懿看了坐在諸多小輩之首的蕭卓一眼,嚴厲的目難得和了些,“太子為儲君,心思理應多放在學習治國之道上,不急。”
蕭卓過了二月份就十八週歲了,就算不娶正妃也可以先娶個側妃,可到如今蕭懿和蔣蕙都沒有給他選妃的意思,想必是對朝堂上宋氏一黨有所顧忌,謹慎點兒也無可厚非。
胤繡心如明鏡,於是眸一轉,把眾人注意力往另外一引“那接下來可就到昀世子了。”
蕭昀這時坐在一旁沉默寡言地聽著大人們說話,沒想到話頭會突然突然轉到自己上,他想到剛剛一閃而過的麵容,皺了皺眉想要開口,不過慕容瑾先他一步
“那敢好啊,昀兒從小就不善言辭,若是皇上能替他選個好妻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慕容瑾看著自家兒子皺眉,便猜到他會說些什麼,有些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
蕭懿見狀微微瞇了眼睛,隨後笑著擺手
“哎,我可不做點鴛鴦譜的事兒,要講你我願才行。”
這話一出,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一致認同,蕭懿頗為滿意地對著鬆了一口氣的蕭昀說
“不過昀兒,皇叔雖然不會給你賜婚,但如果你遇到心儀之人不好意思開口,皇叔倒也可以幫你去說一說的。”
蕭昀一怔,眼裡閃過一慌,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答,兒在一旁察覺到蕭昀有些不對勁的蕭玥開口解圍
“皇叔這是打算改行做人了麼”
蕭懿看著蕭玥這個機靈的小丫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是啊,你要是有喜歡的人,皇叔也可以去幫你說。”
蕭玥不領地撅著,“我還小呢”
蕭懿實在喜歡蕭玥這個古靈怪的丫頭,就想逗,故意板起臉
“過了今夜都十五了,明日都要行及笄禮了,還小”
蕭玥看了一眼皺眉頭的蕭衍和笑的慕容瑾,果斷地表態“我纔不要那麼早嫁人”果然,聽到這話的蕭衍眉頭舒展開了。
蕭懿卻還想逗“玥兒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蕭玥這下像被猜到尾的貓一樣,連忙否認“沒有我沒有”神十分真誠,引得在場的大人們忍俊不。
容祈覺得蕭玥炸的模樣太可人疼了,於是換了個逗法“那玥兒喜歡什麼樣的”
蕭玥不明所以“啊”
看著迷茫的模樣,容祈更來勁了,“比如”說著視線便在圓桌上移,一邊問“要玉樹臨風,武功高強,溫文爾雅,才華橫溢,醫高超”
他目依次掠過卿玖,蔣沅,蕭卓,蕭衍,容笙,最後回到蕭玥上。
音落,桌上所有人的目不知不覺隨者容祈的話,落在了蕭衍上,似乎還帶著期待。
蕭玥此時十分懊悔替哥哥解圍,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
可到了這個地步,不會打野不行,於是艱難地扯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從牙裡出一句話
“我喜歡可的。”
容祈挑眉重復,“可”
蕭玥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嗯,像容楨一樣可的。”
慕容瑾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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