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鄔陶氏要跟崔稚見面,仿佛要揭什麼,楚蕓芬心里有幾分猜測。
到底是枕邊的人,又不是那等有城府的子,加上年紀尚小,楚蕓芬惜這個丈夫的同時,也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那日從貢院出來,遇上魏銘和崔稚的時候,楚蕓芬就看出了些奇怪。在府里聽說魏銘跟孟中亭關系不尋常,可親前后并沒有聽說這位年輕解元到來,而問及松煙他們,卻總是支支吾吾。
而某一日,竟然從賀禮中發現那位魏解元送來的盒子里,裝著一套珍珠首飾!
楚蕓芬不敢猜測,可有些事,梗在心頭不如弄個清楚。
約了崔稚前來,又遇上了鄔陶氏,可能就此能弄得更明白些吧。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眼下進香的人委實有點多,但愿文昌帝君勿怪,咱們晚一會再進去。”楚蕓芬說笑著引了眾人落座。
崔稚看了一眼興的鄔陶氏,相比鄔陶氏的興,這位大兒媳,也就是鄔琪的妻子顯得有些木,約莫是被鄔陶氏在頭上久了,又管不住丈夫,整個人魂兒不知道飄在哪里。
崔稚無心探知鄔陶氏和兒媳之間的事。鄔陶氏早就進了京,帶著兒子兒媳到了京城做學問,卻沒有參加會試,一個湊熱鬧的人,有什麼必要來文昌帝君廟呢?
飲了口茶,還沒開口,鄔陶氏先開口了,“崔姑娘也來拜文昌帝君?難道還想文昌帝君保佑令兄再得一元?”
得不得元,同你個怪氣的老虔婆有什麼關系?
崔稚微微笑了笑,懶得說一個字。
鄔陶氏還以為要回點什麼,要麼自大,那鄔陶氏就能名正言順地打,要麼謙虛,那也可以順勢威風,可這死丫頭片子居然在面前拿架子,一句話都不說!
鄔陶氏臉登時不好了起來。
第一回合過招,鄔陶氏明顯領了下風,楚蕓芬瞧著,暗暗心驚,明擺了是鄔陶氏要來挑釁崔稚,可吃癟的居然是鄔陶氏,楚蕓芬不由地多看了崔稚一眼。
道,“魏解元的文章,我倒是聽六爺提起過,說是起承轉合,一氣呵,滴水不。魏解元這般年紀就有如此造詣,得不得元都無所謂呢!”
不愧是大家出的姑娘,和稀泥都和得格外令人愉悅。
崔稚給了一個和氣的眼神,楚蕓芬回之一笑,鄔陶氏卻不樂意了,可楚蕓芬說得也是事實,不想在魏銘上打轉,便把矛頭一轉,“魏解元考的好,崔姑娘的酒便跟著賣的好?這回,崔姑娘是來京城賣酒來了吧!不知道在京城好不好賣呀?”
一口一個“賣”字咬的重,崔稚聽著說話,看著那挑釁的眼神,也不由地不耐了幾分。
顯然楚蕓芬不知道崔稚做酒水生意的事,驚訝地看過來,鄔陶氏見了,更笑道,“以前在青州甚至揚州,孟家幫忙搭線,現在到了京城,我只怕孟家搭線也不容易賣吧!”
青州,揚州,孟家搭線?
楚蕓芬心下一咯噔,竟然連揚州都去過了?
到如今還沒見過遠在揚州做的公爹,而跟孟中亭和婆婆岳氏提及,兩人都是一番無所謂的態度。
崔稚怎麼能看不出鄔陶氏的意圖和楚蕓芬的猶疑,哼哼笑了一聲,“做生意的事,鄔大夫人不是比我懂嗎?從春到秋,從夏到冬,滿山東沒有比鄔大夫人更明白的,不知道鄔大夫人的生意,在京城如何?”
這話一出,鄔陶氏一愣,倒是大兒媳,見鬼了一樣看了崔稚一眼,眼角掃了一下婆婆,臉全白了。楚蕓芬聽得云里霧里,什麼春夏秋冬,這有什麼關系?
崔稚可就笑了,在青州這麼多年,鄔陶氏手底下的四季院子,沒進過也聽說過,據說妙不可言呢!
角勾起一抹怪笑,鄔陶氏差點然大怒,當下兩只眼瞪著崔稚,崔稚一臉無辜,“怎麼?鄔大夫人在京城的生意做的不好?還是說,沒想好怎麼開張?”
鄔自安能知道鄔陶氏做的事才怪!要是知道了,恐怕要氣吐!不過鄔陶氏的兒媳知道,崔稚還意外的,不過那位兒媳聰明得很,眼觀鼻鼻觀心地裝死,只是楚蕓芬就懵了,明知道崔稚說得不是好話,可就是聽不懂。
不過顯然,第二回合,鄔大夫人又輸了。
鄔陶氏端起茶來喝了兩口,才沉下起來,點了崔稚,“小丫頭,多日不見越發凌厲了,你那解元表兄若是準備把你留在京城,這可不是好事!雖然京城的富貴人家多,似孟家這樣的人家也不是最頂頂的人家,但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留在京城的!你可小心!”
這話一出,楚蕓芬就皺眉看了崔稚一眼。
鄔陶氏的話已經很明確了,什麼留在京城,崔稚想要留在京城就是嫁進富貴門庭,而京城的門庭比孟家好的多的是,崔稚現在跟著魏銘到了京城里來,那麼在此之前,是不是也順著魏銘搭上了孟家?的目標原本是孟中亭嗎?
楚蕓芬不得不這樣猜測,可不愿貿然下結論,看向崔稚,看見崔稚撲哧一下,“若是我表哥留在京里,我便留在京里,若是他要離開京城,我自然隨他而去,旁人同我有什麼干系呢?”
說得坦坦,若是魏大人在此,只怕要兩眼發亮地看住崔稚了!
不過魏大人恰好不在,鄔陶氏訝然,楚蕓芬明白了過來,合著鄔陶氏以為崔稚和魏銘想要順勢結世家,而人家兩人本就是相互結在一起。
楚蕓芬懸著的心撲通一落。
不管崔稚和孟中亭從前如何,現在這兩人并無關系,也不會再有什麼關系了!
看向崔稚的目和了起來,崔稚卻顧不得,屢屢被鄔陶氏這個老虔婆挑釁,現在心非常不好,對著鄔陶氏哼了一聲。
“其實吧,我就有一件事不明白,鄔家大爺到了京城,卻不敢會試,這是為何呢?是學問拿不出手,還是連面都不敢,怕被查著了?”
這話一出,鄔陶氏婆媳兩個臉刷得一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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