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烏雲蓋頂,明明是正午,可天卻越來越暗了,不知何時,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然後雨勢又越來越大了。
煙雨朦朧,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芬芳,這百花穀的景相當不錯,然而此時此刻,杜容羽卻沒有半分心去欣賞。
他頭髮披散,腳步踉蹌,臉上的表更像是見了鬼一樣。
原本的宏圖壯誌,早已被丟到了天外九霄,隻是他實在不明白,事怎麼會演變這樣?
杜家雖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但自己確實是年輕一代中出類拔萃的人,否則也不會對那真傳之位,產生不切實際的癡心妄想。
可現實,卻狠狠擊碎了這個夢想。
什麼真傳弟子,自己連一外門都打不過。
不對,那不是外門,甚至不是人類,而是妖魔。
原本秦炎出手的時候,他心中僅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可現在,那個疑卻無比的清晰了起來。
也很好的解釋了,對方為什麼會這樣強?
他本不是修仙者,人類出手的時候,上怎麼可能有妖氣散發而出?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看錯,但接連幾次手之後,則百分之百確定了。
妖氣,而且純無比!
遠非這山穀中的類可比。
對方是真正的妖魔,不知為何卻寄於落雪宗。
他一定有所圖。
這個發現,讓杜容羽興起來了。
失之東偶收之桑榆,自己雖然沒機會再找那紅菱果,但將這個報帶回仙門,穿這小子的份,絕對是大功一件來著。
畢竟人類與妖族搏殺萬載,仙門絕不會吝嗇獎勵,說不定賜予自己真傳弟子的份也是有可能地。
想到這裡,他渾火熱。
不過有一個前提,便是得活著。
可惜唯有築基修士,才能劍飛行,自己為鍊氣七層的修仙者,雖能殺敵,但對驅的掌握,其實僅是皮而已,也沒有那麼多法力,讓飛劍承載自己的。
否則逃出生天會遠比現在容易。
他的角邊出一苦笑之,又往腳上拍上了一張清風符,頓時被一團靈氣托住軀,雖不能飛,但每一步,都能出十餘丈的距離,遠非世俗的輕功可比。
幸好這次穀,父親準備的殺手鐧夠多,否則他真的很難想象,自己能有機會逃。
那妖魔,實在太強了。
本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存在,恐怕便是仙門中的真傳,也很難找到能與其匹敵的存在。
搖搖頭,將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害怕沒有用途,無論如何,自己非逃出生天不可。
心中如此這般的想著,他拚盡全力跑得越發的快了。
轟隆!
一聲悶雷自頭頂炸開,然後便是連珠般的傾盆暴雨落了下來,雨水甚至糊了視線。
杜容羽心中稍安,山路難行,糟糕的天氣,就是他最好的掩護,逃出百妖穀的把握頓時又多了許多。
思量之間,角邊出幾分得,這可惡的妖魔,自己一定會讓你萬劫不復。
他雖然打不過,但仙門中高手無數,隨便一築基期的執事出手,便足以斬妖除魔。
轟!
又是一道驚雷響過,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天,杜容羽卻猛然停下腳步,臉上出不可思議的神。
此時他所在的地形,是一條狹長的山穀,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唯有中間一條小路,若不飛行,本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通過。
而他之所以選擇這條路,一是因為近,二是足夠蔽,不管修士還是妖魔,在鍊氣這個階段,神識的距離是有限的。
自己為了將其擺,不惜代價,使用了一張力士符,召喚出來的雖不是真正的黃巾力士,但戰鬥力也頗為不俗。
當然價格也是極貴,這一張符籙,拿到坊市,便能賣上四五十塊靈石,但這會兒為了保命,他也顧不得。
原本以為,雖打對方不過,但總能拖上一些功夫,然後自己便能趁機逃出昇天了。
他再強,找不到自己又有什麼用?
可萬萬不曾想,千挑萬選的近路,最後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堵在這裡無可逃。
「你,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我的?」
杜容羽咬牙切齒的問出心中的疑,但卻在發抖,眼前這傢夥,自己實在打不過。
但他也好奇,不論人類還是妖魔,神識都沒有這麼強的。
這樣的認知沒錯,但秦炎原本就不是妖魔,隻能算不走尋常路的修仙者,而讓對方大跌眼鏡的是,他因為沒有開靈,所以自然也沒有神識這種東西,但對於環境與敵人的把握,卻絕不比任何修士遜。
至於緣由,便是那神的《百勤玄蟻功》。
讓他的六識強悍得如同妖,不,遠比尋常的妖更勝一籌,因為在這方麵,昆蟲要厲害許多,甚至有著一些人類本無法理解的能力,所以對方的謀詭計,就變了班門弄斧,沒有任何用。
但秦炎自然不會向他解釋,對方必須死。
放虎歸山的都是蠢貨,他是絕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的。
而且反正已得罪了杜家,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對方既然先來挑釁自己,那就要做好準備,迎接暴風驟雨般的反擊。
在秦炎的眼裡,對方也是死人一個,而他與死人,是沒有什麼興趣去講廢話的。
於是下一刻,秦炎出手了。
不則已,一則如下山的猛。
暴雨如注,如黃豆般打在上,然而秦炎的服卻沒有半點被打,他渾上下,騰升起濃重的妖氣,所有的雨滴,還沒有接近三尺,便已被化作了蒸汽。
空中似乎有殘影閃過,然後下一刻,他便來到對方的前了。
杜容羽麵如死灰,但自然不肯束手待斃,他已將一麵上尖下方的盾牌祭起,不愧是杜家主,尋常的鍊氣修士,上不可能拿得出兩件靈。
秦炎卻視若無睹的撞了上去。
杜容羽覺像是被一頭狂奔的大象撞上自己的,連人帶盾牌被一起狠狠的砸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