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
山中的獵對他而言已逐漸失去效果,看似鋒利的爪牙,如今麵對時卻有如紙糊,這樣試煉下去,效果越來越弱,於是秦炎重新回到了仙門之中。
他要變強,需要更大的挑戰,更多的資源,而這些,已是崇山峻嶺難以提供,必須另謀他策!
而兩個月的奔波,與豺狼虎豹在山中搏殺,於他而言雖然不累,但為仙門弟子,總也不能一直在外漂著,偶爾也該回一下總舵,新春佳節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喝一碗湯圓,吃一口水餃,希來年能達自己的心願。
「秦師弟。」
眾外門弟子卻愣在那裡。
剛剛還在為他嘆唏噓,以為他得罪了杜空,已被對方由仙門排了出去,沒想到一轉眼,正主兒卻又好整以瑕出現於麵前。
尷尬、錯愕,不過最終,倒是歡喜的居多。
與剛來時飽排不同,如今的秦炎,倒是極好的融到了外門弟子之中,人們或許是佩服他的骨氣,或許是仰慕他的毅力,總而言之,對於骨頭,又肯用功的人,不管他的選擇是否愚蠢,人們都會表現出起碼的尊敬。
「秦師弟,來,這裡坐。」
短暫的錯愕過後,眾人終於回過神來了,紛紛開口招呼。
秦炎亦微笑回應,他並不是心狹隘之人,儘管眼前這些傢夥,曾對自己白眼嘲諷,但如今既改了態度,以誠相待,真心關懷,那他也就不計前嫌,與眾人打一片。
很快氣氛就活絡起來。
其間難免有人好奇,秦炎這些時日究竟去了哪裡?
這真不能說,秦炎含糊其辭,好在大家也僅是好奇,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並不會真去尋究底。
秦炎遊目四顧,膳堂雖大,人數最多,但他卻一眼就發現,有一個人不在此。
「黎師兄呢?」
「咦,他沒來麼?」
「這倒奇了,以前也不見他落空,難道不想要那守歲的好?」
「好,什麼好?」
「哈哈,秦師弟初來乍到不曉得,容我先賣個關子,你一會兒便能一清二楚。」
不覺已到子時,數百外門弟子中,不乏有人犯困,嗬欠連天,也漸漸沒有了聊天的興緻,然而卻無人離開。
秦炎嘖嘖稱奇,他非初到仙門,也知眼前這些,名為仙門弟子,大部分,其實不過是混吃等死。
平日裡,可不見他們這麼勤勉,難道真是守歲的緣故,守在這裡,又能獲得什麼好?
香氣傳鼻端,卻是一群雜役弟子,端過來了湯圓。
剛才還哈欠連天的傢夥,頓時變得神了起來,眼中流出之,吞唾的聲音,也變得此起彼伏。
秦炎有些好奇,有些好笑,但也瞬時明白,這不是普通的湯圓。
恐怕眾人守歲,也正是為了這一點。
事實也是如此,外門弟子早被仙門放棄,爺爺不疼,姥姥不,想要修鍊,隻能靠自己,平日裡沒有半點供奉可取,而過年是唯一的例外,除夕他們每人可以得到一碗湯圓,仙門在裡麵加了一粒聚氣丹。
雖然隻是最低階的靈藥,但對於眾外門弟子而言已是非常珍稀,所以沒有人願意放棄,即便犯困也一定要守在這裡。
白生生的湯圓,大如龍眼,一碗隻有九顆,以秦炎恐怖的食量,本不足以果腹,然而當他吃下一口湯圓,卻覺得肚中一熱,一熱氣自丹田中升起,順著經脈,流向四肢百骸,渾暖洋洋的,竟是說不出的舒服。
煉化氣,甚至本不用他催神通,那熱氣,就自轉化了靈力,而且遠比野所得來的要純一些。
秦炎心中一喜,前日裡躑躅不前遇見的小瓶頸,竟有了鬆的痕跡……這就是傳說中的丹藥之力?
心中對於財法地的認識,更深了一層,可惜自己現在依舊是一貧如洗。
一碗湯圓下肚,那瓶頸也如願以償的被沖開,一力量,以丹田為中心,發散向四肢百駭,不隻是經脈,渾的,都渾然一,秦炎覺自己舉手投足間,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
可惜了一些。
如果有更多的資源,秦炎有把握修為一日千裡,但說到底,他隻是貧家子弟,今天這碗湯圓,還是沾了新春的喜氣。
接下來是一盤盤的餃子,無數的水酒與食,鴨魚,山珍海鮮,外門弟子雖不重視,但卻從不會了尋常的吃食,這對修士而言不過九牛一而已。
酒佳釀,也一壇壇的擺上了桌,然而秦炎卻意興闌珊,他本非好酒貪杯之人,也不是饕餮吃貨,以前不過是為了修鍊,然而現在這些尋常酒食,對他已難有幫助,自然也就沒什麼興趣,同眾人在這裡推杯換盞,吃團圓飯。
他雖不計較別人過往的無禮,但說到底,眼前這些傢夥,並非自己的親朋,更談不上什麼好友,吃吃喝喝,反倒是無趣。
找個空子離開,卻並沒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踏上一條小路,很快便來到另一不起眼的院落。
他在心目中唯一的好友黎小山便居住於此。
古人重義,秦炎雖然出貧寒,卻很小就懂得這個道理,當初杜空與歐純找自己的麻煩,唯有小山仗義執言,雖沒有什麼實質的幫助,但這份心意,他便已牢牢記住。
大丈夫快意恩仇,恩必報,仇必究,好男兒當如是。
他本能的覺得有些蹊蹺,若在平時,黎小山不去膳堂,也不足為怪,但今天,所有外門弟子,都眼的著那碗湯圓。
你不去,便沒有。
別指門派還會為你補償。
便是最為懶惰的外門弟子,也不肯將一年一次的機會錯過,黎小山雖談不上勤勉,但已比絕大部分外門弟子好了許多,今天這事兒,是真的有些蹊蹺了。
思量之間,他已來到那院落,門沒有鎖,房間裡的燈也依舊亮著,然而秦炎卻眉頭皺在一起,他沒有到裡麵有活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