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訓將軍(下)
唐安一臉鄙視,將認清了戰無雙“邪醜惡”臉的模樣演繹的惟妙惟肖。
看他一副誇張的做戲模樣,戰無雙攥拳頭,將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要不是顧忌周圍的一雙雙眼睛,恨不得將唐安就地打殺。
“你這卑賤奴才,竟然如此無賴!戰某不才,就算得罪柳小姐,也決計不能讓你得逞!”戰無雙怒道。
又是奴才!這個王八蛋,還有完冇完了!
唐安再也忍耐不住,冷下臉來道:“戰將軍,我敬你戰場殺敵保家衛國,才客客氣氣你聲將軍。你以為我們這些‘下等人’,一定要激你們麼?你們戍守國門不假,但你不想想,若是冇有我們種的糧食,冇有我們造的武,冇有我們編的盔甲,你們拿什麼上陣殺敵?就連你手下的子弟兵,也都是從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中走出去的!”
“我……”
“我什麼我,我自食其力,堂堂正正做人,認認真真做事,辛苦勞作,榮的很,又豈是你這種富家公子能比的?”唐安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你……”
“你什麼你!你穩坐帥營,決勝千裡,倒是輕鬆自在,真刀真槍拋頭顱灑熱的還是我們這些人——你裡所謂的‘奴才’!”
唐安又搶白道:“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們給你了,說白了,我們就是你的食父母,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們?飲水卻忘挖井人,這與忘恩負義又有什麼區彆?虧你還是將軍,我呸!”
他孃的,還讓不讓人說話了!戰無雙一口氣冇背過來,險些就忍不住用武力了。可是看到唐安一臉怒,腰桿拔,說的慷慨激昂,竟是微微一怔。
唐安意猶未儘,大聲道:“人得靈魂是冇有分彆的,再過百年,你我皆是一捧黃土,留下的隻是兩個名字而已。你會流芳百世還是臭萬年,不是史的記載,而是百姓的口碑。你爺爺和父親的聲,是恤百姓、民如子換來的,仗著家門興旺和一併金刀而自視過高,俯瞰眾生,隻會讓你和父輩的距離越拉越遠!你這樣的將軍,又有什麼值得我們尊敬的?”
周圍雀無聲,這小書雖然傲慢了些,但字字珠璣,說的有理有據。有些富貴公子想想自己,也不由得黯然一歎,暗想今後是該謙虛一些了。
藍青竹幾人則是嚇得目瞪口呆,都知道唐安狂妄,可想不到竟然連將軍也敢訓斥,他不要腦袋了麼?唯有唐海目明亮,對唐安的不畏權勢和敢做敢言而到欽佩。
戰無雙臉蒼白的可怕,眼中殺機閃現,一字一頓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唐安大笑,眼神如刀,分毫不讓的與他四目相對,道:“人固有一死。若能讓天下百姓認識到你的真麵目,知道你不是可以托付的國之棟梁,我又有什麼好怕的?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將軍儘管手,若是一下脖子,我便不姓唐!”
他媽的,當老子嚇大的!
戰無雙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小小書竟然如此有骨氣,非但不知難而退,反而步步,讓自己全然下不來臺。
他貴為將軍,自然不敢在天子腳下行兇,方纔的威脅不過是被唐安得一時腦熱而已。誰知這傢夥毫不懼,渾然一個滾刀。
都說民怕,但是連命都不要的人,卻是誰都害怕的。
戰無雙徹底無語了,就這麼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聽要殺人,人們徹底害怕了。難不聞歌賞舞之夜,還能見紅不?唐海手心暗一把冷汗,不自然的站起來。要是戰無雙敢真的手,他無論如何也要阻止。
整個飛雪悅蘭閣個如同定格了一樣,除了明滅的火閃爍,冇有一個人敢一下。那些奏樂的樂師早已經嚇得魂不附,停下了擺弄琴絃,旁人甚至連呼吸都低了聲音。
“喲,好大的火氣啊。”
之嵐不知何時款款走來,左右手裡各端著一個緻的瓷碗,巧笑嫣然,嫵天,不著痕跡的走到戰無雙和唐安中間,打破了場上的平衡。
將兩隻碗往二人手裡一送,道:“看來是我這小廟爐火太旺,讓兩位都了肝火,奴家給二位陪個不是,特讓下人給二位備了兩碗酸梅湯。二位何不賣奴家一個薄麵,降降火氣呢?”
唐安說的口乾舌燥,剜了戰無雙一眼,端起來咕咚咕咚喝完。
戰無雙對之嵐這叱吒江湖的奇子可冇了倨傲的資本,微微頷首,道:“給大家惹麻煩了,無雙深自責。”
“戰將軍哪裡話,你能來到這裡,便是給奴家麵子了。”之嵐笑道,“不過,奴家上下幾十口人也要吃飯,規矩便是規矩,就如同將軍的軍令一般。要是壞了規矩,讓奴家在江湖上如何立足?”
戰無雙目一寒,知道仍堅持讓唐安見柳傾歌。不過戰場上他是將軍,京城卻不是軍營。以這人的手段,想必人脈和聲比自己隻高不低。縱是心中萬般不願,卻也不能再說一個不字。更何況,人家說了半天,無非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要是自己還死死糾纏,那便是不識時務了。
想想唐安剛纔的所作所為,戰無雙拳頭,一句話也不說。
“傾歌這孩子,難道遇到一個知己,戰公子若是有心,便了了這孩子的心願,說不定反而會對公子心懷激呢?”之嵐又道。“還是那句話,傾歌的心門還冇有打開,每個人都有機會,戰公子若有心,不妨多試幾次。誠所至,金石為開,想必冇有那個孩子會不被癡心所打。”
之嵐的話半真半假,但卻很有道理。戰無雙想想,眉頭的愁雲也便散開了,真誠說道:“多謝大家,無雙教了。”
唐安深深看了一眼,這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兩句話下來,不僅緩解了場上的張氣氛,而且表示自己會陪著唐安一同去見柳傾歌,釋去了戰無雙的疑慮。
堅持自我,原則問題毫不讓,但剛並濟,能讓步的絕不逞強,既不得罪人,又維護了飛雪悅蘭閣的招牌,一手連消帶打玩的出神化,之嵐果然是人中之。
之嵐對戰無雙的表現很是滿意,笑了笑,轉頭打量唐安一番,道:“這位唐公子,請隨奴家來吧。”
“謝過大家。”唐安很有禮貌地衝之嵐行了一禮,又衝臉臭臭的戰無雙傲然一笑,緩緩走出了飛雪悅蘭臺。剛纔的不快,也隨著之嵐的話而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滿心的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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