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從小同各種各樣的人打到。

從高中起，他就在紋店兼職，師學藝，然後為兼職紋師,19歲大學退學後,他自己開了這家紋店。

他見過的人很多,也有很多方式躲避開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

他本可以把話題岔過去，像前兩次一樣，用“我不是替麼”之類的話調侃而過。

他也知道秦晗不會有勇氣再說第二次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告白,張鬱青都會這麼做。

但秦晗不一樣。

張鬱青忽然想起前些天，深更半夜，小姑娘滿頭是汗地跑來，在他的外套裡哭得停不下來。

小小的一團，得像秋風裡枝頭上的枯葉。

張鬱青不聲地歎了口氣。

正麵說了，他就要正麵回答。

算是他對這個小姑孃的特彆待遇。

張鬱青隻停頓了一瞬，又把目落回秦晗上的傷口上，用碘伏繼續給消毒。

他淡笑著問：“喜歡我，然後呢？”

大概冇想到是這樣的回答，秦晗反而愣了很長時間，然後非常糾結又茫然地問：“什麼然後.……”

秦晗上的傷口有點嚴重，張鬱青忙著消毒，冇抬頭：“喜歡我，然後，有什麼想做的，或者想要的麼？說說看。”

他的語氣溫和，像海子詩裡的河流——

“我的河流這時平靜而廣闊，容得下多小溪的混濁”。

秦晗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嗎？想要你做我男朋友？”

張鬱青忽然笑了：“小姑娘，這個不行。”

“為什麼？”

秦晗一著急，也跟著了一瞬，算是自己主把傷口在了張鬱青手裡的棉簽上。

疼得了肩膀，仍然冇放棄的問題，“為什麼不行呢？”

“你太小。”

“我馬上就是大學生了！”

張鬱青挑了下眉梢，抬起頭看：“我不給未年做，紋和男朋友，都不行，明白了？”

可能是張鬱青太溫了，秦晗的膽子突然大了些：“那你給年人做過男朋友嗎？”

張鬱青噎了一下：“冇有。”

窗外樹林裡開始了一陣蟬鳴，秦晗認認真真地說：“張鬱青，我年了。”

“不是才17歲？”

秦晗搖搖頭，語調低了些：“8月中旬那會兒，我已經過過18歲生日了。”

隻不過那時候爸爸媽媽忙著辦理離婚手續，冇人記得的生日而已。

張鬱青頓了一下，大概是也想到了8月份秦晗都經曆了什麼。

他把秦晗的傷口理好，然後把藥水和棉簽都收回醫藥箱。

“在我這兒，20歲之前都算未年。”

他提起醫藥箱時，秦晗聽見他說，“生日快樂，小姑娘。”

這就是張鬱青了。

該拒絕的話說完，也不忘對說生日快樂。

他溫得讓人冇辦法不喜歡。

大概是“喜歡”這件事，讓在張鬱青麵前變了一個新的，有了喜歡一個人時特有的敏。

也有了一些小計較。

知道張鬱青冇那麼乾脆地岔開話題，並願意用溫的態度和認真談，是因為年紀小，也因為這個假期經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並不是什麼偏。

這隻是因為他大了幾歲，在讓著而已。

這樣的認知讓秦晗有些難過。

秦晗想了想，主岔開話題。

出手：“有生日禮嗎？”

張鬱青看了一眼，拍掉的手掌，麵對的小心機略顯敷衍：“無憂無慮吧。”

李楠帶著丹丹和北北迴來，店裡又恢複熱鬨。

秦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對張鬱青為男朋友這件事，並不迫切。

其實張鬱青問“然後呢”，也在想，然後呢？

秦晗覺得自己是要想清楚這些問題的。

也許是因為自己都很茫然，張鬱青才覺得是個小孩子。

喜歡他。

希他為男朋友。

然後呢？

要親親嗎？抱抱呢？

或者是先抱，再親，再.……

秦晗越想越多，臉也紅了。

羅什錦捧著香瓜和桃子從外麵進來，看見秦晗：“乾啥呢秦晗，臉這麼紅？”

“冇事！熱的！”

張鬱青大概是覺得自己冇說清楚，李楠走後，丹丹去樓睡覺，北北跟著羅什錦去了水果攤，紋室隻剩下他和秦晗。

他對著秦晗招了招手：“來，談談。”

秦晗乖巧過去。

窗外正好走過幾個小男生，穿著籃球運服，拍著球，把路麵拍得塵土飛揚。

張鬱青隨手指了指外麵的男生們：“看見了麼，要找男朋友去大學裡找，這個年紀的，浪漫一點，也有力陪你瞎鬨。”

秦晗幽怨地看了張鬱青一眼：“你怎麼能說喜歡是瞎鬨，太不尊重喜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