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債人離開了，村裡人卻還在神激地議論著。

“一下就還了債，看來青凰那丫頭帶了不錢來。”

“傻啊，說明葉家欠趙家的錢多，這是還債，又不是來幫忙救急的。”

“那也不錢哪，你冇看見樹老頭一出屋就拿了四兩五錢嗎。”

“哎，你們發現冇有，這錢是青凰丫頭還上的，那青霞丫頭不也得自娘真傳哪，怎麼就……”

“嗬嗬，這事兒恐怕隻有葉家人自己知道了。”

“……”

村裡人議論聲不斷，最後還是趙家三兄弟往外趕人，才總算把大家都趕走了。

“嗬嗬，連村裡人都看出來了，霞丫頭比不上凰丫頭。”大舅娘突然冷笑了一聲，扭回廚房去了。

趙春燕隻有八歲，之前了驚嚇，還有些緒不穩定，不過葉青喜帶著，到是冇有哭了。

還了債一輕，趙小華立刻去村長家借了驢車去接二嫂和自家媳婦，還有幾個小的孩子們。

大的都在外麵做工去了，小的在家中，昨天林家寶就上門收債，冇有收到，今天上門就態度惡劣了些。

而趙家也怕林家寶會嚇到孩子們，就讓他們去了姑婆家。

趙春燕最近也開始拿針穿線，想跟葉青霞學繡花，就不願意離家。

誰會想到，林家寶不是嚇嚇而已，竟然真的讓人拽了要捉去賣，這纔有了先前那激烈的一幕。

正房，葉青凰還完了五兩八錢，剩下的兩吊在買了兩塊布料後，還剩下一百三十二文。

執意將最後一個整吊錢放在外婆手中。

老太太不肯收，卻語帶慚愧地解釋。

“如果爹在這裡，也會這麼做的，是葉家拖欠這筆錢太久了，不然趙家也不至於去借利錢，相比趙家付出去的利息，這一吊錢又算什麼呢。”

葉青凰說得紅了眼眶，葉青喜更是一邊抹淚一邊按住外婆的手，不讓把錢還回來。

老太太這才作罷。

“凰兒，你的好，外公外婆記下了，以前是我們想多了，對你不住，以後，你是葉家的兒，就是我們的外孫。”

“知道了，外婆。”葉青凰含淚出笑容。

其實是不是葉家兒，或是不是趙家外孫，並不在乎。

恩的，是爹孃。要報的也是爹孃恩。

大家在屋裡說著話，趙大華和趙雙華也進來和葉青凰說話，態度上明顯親切了許多。

不過他們隻字不提葉青霞的事，隻問了葉家的況，還有葉重義的近況。

葉青凰便簡單說了說，卻並未說家裡發生的那些煩心事，隻說跟著三叔去縣城裡小住，而突然發現自己繡花還不錯，就試著繡了大件去賣。

在兩個舅舅欣喜說著“這不是要賺大錢嗎”時，葉青喜連忙開口。

“這個繡花太辛苦了，用的針線又多，就是繡得複雜才能賣大錢，繡的時間長了，卻是很傷眼睛的，二姐也是為了還債，這些日子不得不辛苦。”

“再繡一幅完林娘子的訂單後，就不繡大件了，不然傷了眼睛怎麼辦，二姐還冇說婆家呢。”

小年解釋歸解釋，卻又嘀嘀咕咕說了許多，都是他心的想法吧。

葉青凰聽得無語，解釋傷眼睛之說就行了，扯說婆家的事兒乾啥呢。

“這個是傷眼睛，你們的娘當年也不常繡這麼繁複的花樣子，以後你可以挑些繡線的來繡，雖然錢些兒，兩、三兩銀子還是有機會的。”

老太太慨地開口，也是繡娘，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問題。

見娘都這麼說了，不懂繡花的兄弟倆這才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又問了葉重義的病，知道他正在治病，雖然需要一大筆醫藥費但有治好時，大家還是都很高興的。

“凰兒，這剩下的錢老頭子收著，你跟你爹說，有需要時儘管來開口，嶽父還是會借給他的。”

趙樹生心疼婿，給出承諾。

“知道了外公，不過青凰也提句醒兒，除了我爹親自開口，您可千萬彆把錢支給其他人了。”葉青凰卻立刻提醒。

雖然冇有明說，但趙樹生錯愕之後，卻出了瞭然的神。

“明白了，青楓和青柏那兩個混帳小子，竟然將家裡債務落到你一個小丫頭上，一看就是個不孝的。”

“哥哥他們有自己的小家，難免對家裡有些疏忽，等爹的病治好，家計還是會慢慢撐起來的。”

葉青凰笑了笑，神平靜地解釋，並不在趙家人麵前說他們真正的親外孫閒話。

但剛纔的提醒，卻不得不說，怕外公心疼爹，會被那些不孝的人鑽了空子，把錢訛走不還。

趙家今日之困，不能再發生了，至不能是因為葉家造的。

趙樹生點了點頭，目深沉地看了葉青凰一眼，卻是冇有說話。

屋裡有一瞬間地安靜。

這時大舅娘在廚房門口喊著趙春燕去幫忙乾活。

“我也去吧。”葉青凰連忙起。

也想快點吃了飯好回家去，晚上不繡花，給堂哥做新裳。

這些日子白天都用來趕繡花活兒，夜裡再繡會兒覺得眼睛疲勞時，就換彆的事兒做。

青喜的新裳做好了一，今天穿來的就是。

給葉子皓的新裳也做好了一，還冇繡上花，今晚可以做另一，明天白天再給他繡花。

這個花樣子簡單，繡起來不傷眼睛，就當休息，過兩天再趕下一幅牡丹圖。

自己的裳，等下個月吧。

心有計算，和趙春燕一起去廚房。

趙春燕想必最近冇聽葉青霞說葉青凰的壞話，因此對葉青凰的態度有些生疏無措。

葉青凰見這般，也不想做多餘的事，去了廚房，就見大舅娘也冇好臉。

“有錢為啥不早點來還！連累我家了這麼大的驚嚇，你賠得起嗎！”

“真不知道你們葉家人咋想的，一定要湊齊了五兩八錢纔來還！”

“若是早些還哪怕是二兩，我們趙家需要去借錢嗎！”

“……”婦人一邊抱怨一邊將砧板剁得咚咚響。

對於大舅孃的不滿，葉青凰生了，一句辯解的話也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