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九神功生生不息,也支撐不住一指如此純粹的消耗。而一旦無法制邵杰,那麼邵杰發起來的一瞬間一定石破天驚。
“大家快撤出去,如此狹小的空間,一旦他發力會引發炸的……”
陸笙焦急的大喝。
“嘩——”
突然,一桶水鋪天蓋地的從邵杰的頭頂澆下。誰也沒有注意到,陸貍啥時候出現在邵杰的邊。水從邵杰的頭頂淋下,仿佛被燒的通紅的鋼鐵上被淋上了開水一般。
一團霧氣升騰而起,邵杰漾的純真氣竟然瞬間減弱了一半以上。陸笙大喜過,連忙運轉一指指力,將邵杰的純真氣再一次的了回去。
邵杰眨著眼睛,仿佛喝醉了酒一般的搖搖墜,“師傅……是好人……你們……是壞人……”
“咚——”邵杰摔倒在地。
“阿貍,干得漂亮!”陸笙驚喜的對著陸貍豎起了拇指。
“那是!”陸貍傲的甩了甩頭,瀟灑的將手中的木桶向后一扔,“還愣著干什麼?還不把你們的小師弟給帶回去?”
“此子武功高深,如今又對我們抱有敵意,若置之不理怕是會帶來禍端?不如……”煙鎖門掌門肖雨生眼中芒閃的說到。
話音落地,卻看到一片不可置信的眼神,頓時覺自己失言,“不如讓梅盟主或者陸大人收在邊好生調教?”
“他懷九絕脈,如今已經發兩次,活不了多久了。”陸笙長長一嘆,甚是惋惜。
從地窖出來,陸笙讓梅啟華加景門部的防。既然已經斷定幽冥鬼王就有可能藏于景門之中,決不能像往常那樣松散。
而且陸笙心底還有一個疑,幽冥鬼王被鶴白羊囚三十年,如何能做到對景門如此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對景門無比了解,絕對無法躲藏的那麼。
梅啟華吩咐下去之后,一行人來到藥房。
藥房沒有了楚景打理,已經顯出了破敗的跡象。房梁之上開始出現了蜘蛛網。
陸笙翻找了一通之后,果然在藥房深的庫房之中發現了一些異常。十幾天沒有人來,整個藥房之中到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但在深的一口木箱之上,卻潔如新仿佛剛剛被人拭過一般。
打開木箱,里面已經空空如也。木箱的底部,殘留著一些黑的末。陸笙刮起一些末放在鼻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來遲了一步,這箱子里原本裝著雎鳩之毒,但是現在已經被幽冥鬼王收走了。”
“那怎麼辦?幽冥鬼王已經得到雎鳩之毒,現在又吸了鶴白羊的功力。他要離開白相縣甚至蘇州府,那就是虎深山,龍歸大海啊。”
“吸了三十年的毒,他的毒癮很大的。而且……被毒侵害了三十年的,他的狀況應該支撐不了他多年。
這次出山,怕是只為報仇二字。還記得他留下的那段話麼?先滅景,后滅湖海,殺盡蘇州武林,乾坤倒懸。
我可以理解他被鶴白羊囚他三十年,對景門的恨可謂刻骨銘心。
如今景門弟子,也就剩下不到五人,鶴白羊也已經死了,我就怕下一步,他要洗蘇州武林盟了。
我們都在景門,他想報仇,絕對不會遠離……以幽冥鬼王此刻的功力,我尚且可以對付。不過不能再讓他得手,要是再吸上一兩個人的力,怕連我都無法制橫他。”
鶴白羊死了,一切的罪孽,也伴隨著他的死而煙消云散。
在景門,在盧劍的主持下還是給鶴白羊一個面的葬禮。
各大掌門皆前來拜祭了一番。梅啟華神有些傷,原本鶴白羊不應該死,就算修煉了回天墓,他也沒必要為了保住而殺死左齊。
做下滔天惡事的是人,而不是武功。鶴白羊練回天墓近十年,從未以此害過人。就算被人知曉,也能清者自清。
但他一時想差,將左齊滅口。再后來,那就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直到踏進萬丈深淵再也無法回頭。
“鶴兄,希來世,你能想得豁達一些。”梅啟華鄭重的將三炷香進香爐。
下午,鶴白羊安葬,就葬在景門歷代先烈之中。他雖然做了不容江湖武林之事,但終究沒有對不起景門,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景門百年基業。
“大師兄,你回來吧!你來做掌門還不好?”邵杰眼的看著盧劍,此時時刻,他唯一相信,信任的人只有盧劍了。
“我已經答應跟隨陸大人了,掌門還是讓陸師弟去做吧。”
“大師兄!”突然,陸幕的臉有些僵,眼神也跟著有些閃躲,“大師兄,師傅做出這樣的事,江湖武林再也沒有景門的立足之地了。
這麼多弟子都被幽冥鬼王害死,景門上下就剩下我們幾個了。掌門之位……太累。想想師傅,要不是為了景門的基業,何至走到這個地步?所以我想……”
“你想下山?”盧劍的語氣突然凝重了下來,看向陸幕的眼神也變得犀利。
面對盧劍的力,陸幕眼神閃爍,最終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如果大師兄做掌門,我們風里雨里都跟著。要是大師兄不愿……那麼我也不想……”
盧劍深深地看了陸幕一眼,最終抬起頭看了看陸幕后的四位師弟,“你們也是這樣想的?都商量好了?”
“嗯!”四個師弟也是不敢看盧劍的眼睛,一個個默默的低下頭。
“你們下山之后打算去哪?”
“我打算去楚州看看,楚州武學昌盛,聽說遠勝于我們吳州,就當是歷練吧。”
“我想去澤州……”
“我……我想回老家做小本生意!我燒菜還不錯,我想回去開個酒樓。”
“你呢,和師弟?”
“我……我想去齊州。”
“你們打算浪跡天涯,大師兄也不攔著。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你們是景門出去的。我希無論你們走到哪里,心底永遠不要忘記師傅對我們的教誨。
師傅雖然沒了,他也做錯了事,但是他永遠都是我們的師傅。”
“是!我等謹遵大師兄教誨。”五人齊齊躬鄭重的應道。
“打算何時?”
“師傅的后事已經理妥當,我們師兄弟武功卑微,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
盧劍眉頭微微一皺,心底雖然不快,但卻也不好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追求活命的權利,幽冥鬼王來勢洶洶,別說他們怕,各門各派其實都怕。
景門弟子離開了,也宣告著傳承百年的景門解散了。這一天,盧劍將自己關在房間中喝了一天的酒,而陸笙,也陪著盧劍喝了一天的酒。
幽冥鬼王躲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陸笙總有一種奇怪的覺,幽冥鬼王太悉景門的環境了。不僅僅是周邊,就連景門部都悉無比。
甚至比盧劍這個從小在景門長大的還要悉。幽冥鬼王被囚三十年,如何會對景門了如指掌?
陸笙并不懷疑鶴白羊說的話,他最終死于幽冥鬼王手中也證明了他和幽冥鬼王并沒有聯手。
夜降臨,明月在云層之中忽忽現。后院的幾木樁之上,十幾個英雄了得的豪杰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哀嚎著。
捆在木樁上的樣子,哪里有半點英雄的模樣。
距離上一次毒發,已經過去了三天。第一次解毒還好過一點,但這一次因為有了之前的恐懼,各派掌門要承的痛苦明顯的多很多。
今天晚上,各派弟子勒令警戒,陸笙默默的站在窗口,手中把玩著茶杯。一力的漾,的熱,如滔滔江河一般奔涌。
如果幽冥鬼王要將蘇州各大門派一網打盡,今晚是天賜良機。
痛苦的哀嚎還在繼續,但聲音漸漸的變得虛弱了起來。縱然一個個曾經英雄了得,但到了此刻卻都仿佛化了爛泥。
毒品的可怕,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不容忽視的。
“呼——”突然,一陣風嘯劃過天際。
當風嘯響起的瞬間,一道黑影如蝙蝠一般從房頂上略下,直沖被捆綁在正中間的梅啟華。梅啟華的武功為先天境界,自然是幽冥鬼王的首要目標。
而剎那間,陸笙的影已經消失在了房間之中,一直在陸笙手中的把玩的茶杯,還在虛空中停頓。
一步之外,咫尺天涯。
在幽冥鬼王的手剛剛要印上梅啟華膛的瞬間,一只如白玉一般的手掌突然間的出現橫在幽冥鬼王的鬼爪前面。
“轟——”
兩人瞬間對了一掌,幽冥鬼王漆黑的影如煙霧一般急速的向后退去。一白的陸笙,微笑著看著僅僅出兩只眼睛的幽冥鬼王。
“你果然來了!”
“陸大人好高明的武功……”幽冥鬼王的聲音如腐朽的織布機一般難聽。聽不出年齡,甚至聽不出別。
陸笙緩緩的將青鋒劍橫在前,一寸一寸的拔出青鋒劍。每出一寸,劍意濃郁一份,甚至每一個呼吸,都帶著無窮的劍意。
幽冥鬼王的眼神越來越冷,眼中的芒甚至要凝為實質。
各派掌門的哀嚎停下了,眼睛怔怔的盯著陸笙。對于這群武癡來說,一場高手的對決,遠遠比的痛苦重要。
這個時候,要是有人對他們刮骨療毒估計他們都不會吭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