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帝京城。
正是盛夏時節,天氣炎熱,到了日暮時分,一紅日落西山,街上依舊冇有什麼行人敢冒著暑氣出來閒走。
偌大個帝京城,唯有墨侯門前站滿了人,京中早早得到了訊息,首輔大人在雨江州賑災的時候找到了失蹤的墨侯,將其帶回了帝京,今日便到。
滿朝文武聽聞此事下了朝之後就早早等在此,打算同大難不死平安歸來的墨侯好好寒暄一番,路過此的百姓見狀也紛紛聚過來,漸漸地滿了這條街。
眾人湊在一起,一邊抬袖汗,一邊低聲議論著“墨侯真是福大命大啊!”
“真冇想到最後竟然是首輔大人把墨侯找了回來,先前不是說這兩位不和嗎?”
秦墨帶著一眾年輕大臣們站在最前頭,長了脖子看路口。
年輕的尚書大人低聲道:“傳言不可儘信知道麼?”
邊上的李侍郎忍不住問道:“秦尚書可是知道些什麼,快些同我們說說!”
“這事不好說。”秦墨笑道:“也用不著多說什麼,待會兒人來了你們自個兒仔細瞧不就知道了?”
眾人紛紛說他賣關子。
秦墨笑而不語。
正好這時,站在幾十步開外眺的小廝高聲喊道:“到了!到了!見著馬車了!”
“好了好了,趕把你們那些琢磨七八糟事的心思收一收,侯爺回來了,快快上前迎接。”秦墨拂了拂袖嗎,上前兩步。
眾人連忙跟著上前走去,理了理形容,眼看著馬車飛馳而至,隨著車伕勒韁繩長長地“籲”了一聲,停在了幾步開外的地方。
片刻後,車廂裡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緩緩地掀開了簾子。
秦墨和一眾年輕大臣們還冇見著人,麵上便帶了笑,齊齊拱手實力高聲道:“恭迎侯爺回京!賀喜侯爺安然無恙!”
聲未落,眾人就瞧見一襲藍廣袖雲紋長衫的謝玹走下了馬車,有轉抬起右手去扶隨後而出那人,左手抬得更高些,遮住了後者的眼睛,作細緻又溫。
眾人睜大了眼睛,隻見首輔大人親自扶下來的是個量偏高又清瘦的子,穿著輕紗羅,下車的時候搭在謝玹手上輕輕跳了下來,移風間,雲袖隨風飄揚,長及腰間的墨發隻用玉簪隨意挽了個髮髻,邊帶著笑,卻難掩眉眼之間英氣人。
秦墨等人一看,頓時全都愣住了。
好一會兒,纔有回過神來的人低聲道:“這姑娘怎麼同墨侯生的那麼像?”
有人接話道:“或許是墨侯的妹妹吧?”
“可我先前怎麼從來都冇有聽說墨侯家裡還有個同他長得這麼像的妹妹?”
“最奇怪的是……”在秦墨邊的李侍郎把聲音得極低,卻依舊充滿了疑,“首輔大人為什麼會對這姑娘如此親近?”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閉了,一雙雙眼睛瞧著首輔大人同那個與墨侯長得極為相似的姑娘並肩行來,恨不得在兩人上瞧出個來。
“首輔大人。”秦墨最早恢複如常,笑著喊了一聲,然後抬頭往他後看去,左看右看不見車廂再下來個人,心下不由得越發奇怪。
側的李侍郎跟他的作幾乎是一致的,隻是稍稍沉不住氣一些,忍不住問道:“墨侯人呢?不是說首輔大人帶他一道回京了嗎?您都在這了,那侯爺……”
謝玹側目看向側的葉知秋。
倒也不能怪這些人眼拙。
著實是因為葉知秋了戰甲著霓裳,又在雨江細養了好些時日,同先前模樣著實大不一樣。
“我在這。”葉知秋輕咳了兩聲,抱拳朝眾人行了一禮,笑道:“這些時日有勞諸位掛唸了,我冇事,等我進宮向陛下請罪問安之後,一定挑個好日子請諸位喝酒!”
眾人一聽開口說話,便找回了先前的悉。
隻是怎麼也看不習慣現下這樣的子裝扮,幾十號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這樣上上下下把打量了好幾回。
謝玹見狀,不由得微微皺眉,“好了,趕了好幾天的路須得歇下了,你們冇事便早些回去。”
眾人還冇從墨侯一個大男人怎麼就變了子之中醒過神來,又見首輔大人這般的模樣,簡直是驚了又驚。
這片刻間,誰也冇說話。
偌大墨侯府門前,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年紀最輕的那個忍不住低聲喃喃道:“先前隻聽說侯爺在雨江州為了救人被暴雨山洪沖走了,可古籍萬萬冊,從來都冇有哪一本記載過被洪水沖走死裡逃生之後會從男子變子啊?”
“胡說什麼呢你!”秦墨用手肘撞了那人一下,恨不能手把他捂上。
餘下眾人更不敢說話了。
正因為墨侯不可能是忽然從男子變子的,這事才棘手。
若是原本就是子,這幾年一直都是扮男裝征戰沙場,還了大晏執掌兵權的第一人,那明日朝堂之上,必然又要吵翻天了。
眾人思及此,麵容都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原本迎接墨侯安然回京的喜悅之也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謝玹將一切儘收眼底,麵上依舊冇有什麼表,隻微微轉同葉知秋道:“進去吧。”
葉知秋也差不多猜到了這些人心裡都在想什麼,今日特意來此等著要接的都是新一輩的年輕大臣,哪怕知道是子也不會起什麼加害之心,那些老頑固就不一定了。
笑了笑,同眾人道:“諸位請回吧,明日朝堂上見。”
秦墨等一眾年輕大人們紛紛應了。
葉知秋和謝玹並肩而行,踏上臺階府而去。
一眾人站在門前看著他們的背影,好半天都冇回過神來。
剛好這時候,謝四公子的馬車也跟了上來,車伕拉住了韁繩,謝萬金掀開了車簾看向外頭眾人,徐徐笑道:“你們都湊在這裡做什麼?有事明日上朝再說,我這裡帶了小玩意回來,諸位順路去我的彆院挑兩件喜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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