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輕言就站在雲裳邊,見往前倒去,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出手,將人給扶住了。
「啊……」
輕言的臉十分難看,隻是麵上神卻尚且算得上鎮定,隻手微微輕著:「請太醫!」
「是。」
有宮人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輕言將雲裳抱到榻上放下,目定定地盯著雲裳,臉亦是有些蒼白。
「皇後娘娘最近可有什麼不妥?」
淺酌連忙回憶了片刻:「沒有啊,皇後娘娘最近一切都好好的……」
頓了頓,淺酌才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最近皇後娘娘好似特別不耐熱。每天從早上開始,就會喊太熱了,讓我們上
冰盆子,有時候還會說殿中太悶,讓我們將門窗都大開啟。」
「其他的……好似就沒什麼了。」
怕熱……
輕言抿了抿,難道是中暑?
他對醫一竅不通,全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半晌才又轉吩咐著劉文安:「去宮外,將鬼醫請宮中,就說皇後娘娘昏倒
了。鬼醫應該……應該在葯宮那邊。」
「是。」
沒過多久,承業也匆匆趕了過來:「父皇父皇!我剛剛聽聞,母後暈倒了?母後不會有事吧?」
承業的臉上滿是驚慌。
輕言將手放在承業的肩上,搖了搖頭:「不會有事的,太醫定期都在給你母後請平安脈,最近鬼醫亦是時常和你母後見麵
商議葯宮的事,若是你母後有什麼事,無論是太醫亦或者是鬼醫,都不可能完全沒有發現端倪。」
很快,幾位太醫匆匆忙忙趕了過來,正要行禮,就被輕言喝止住了:「磨蹭什麼呢?還不趕給皇後娘娘診脈?」
「是,是。」太醫急急忙忙應了,在榻邊跪了下來,給皇後診脈。
過了一會兒,太醫鬆開手,又匆匆換了另外一隻手。
「怎麼樣了?」
「皇後娘娘如何了?若是皇後娘娘子有毫差錯,朕定饒不了你。「
太醫亦是被嚇了一跳,慌忙應道:「陛下,皇後娘娘沒事,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卻是滿屋子的人都靜了下來,輕言楞了許久,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幾乎欣喜若狂:「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皇後娘娘有喜了?」
說完,卻似乎仍舊不敢相信,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太醫。
太醫不停地點著頭:「是,陛下,皇後娘娘確實有喜了,瞧著脈象,隻怕已經滿了兩個月了。」
輕言聞言,卻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皇後有喜了。」
笑著笑著,眼中卻似乎有了幾分淚。
滿屋子的宮人這纔回過了神來,急急忙忙跪了下來賀喜:「恭喜陛下,恭喜皇後娘娘。」
「賞。」輕言笑著道。
承業亦是有些好奇,上前拉著好不容易從輕言手中解救了下來的太醫道:「我母後是不是要給我生弟妹了?」
太醫連忙應道:「啟稟殿下,是。」
承業便也高興了起來:「我也要有弟弟妹妹了呢。」
雲裳便在此事醒了過來,見著眾人神,眼中滿是疑:「怎麼了?我剛纔好似突然暈倒了?今天實在是太熱了,我是不是
中暑了?」
眾人麵麵相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行了個禮道:「恭喜皇後娘娘,娘娘有喜了。」
「有喜?」雲裳臉上俱是茫然之,隻是很快卻也回過了神來:「有喜了?我……」
雲裳說著,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朝著輕言看了過去,似是在求證著什麼。
一旁的宮人見狀,手拉住承業,便同太醫一起退了出去。
輕言在榻邊坐了下來,眸溫得好似能夠滴出水來:「是啊,裳兒,你懷孕了,咱們承業要當哥哥了。」
「我……我懷孕了?」
雲裳一愣,盯著輕言半晌連眼睛都未眨一下,良久,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懷孕了?」
輕言點了點頭:「是,你懷孕了?」
雲裳詫異地長大了,似是無法接的模樣,半晌,才喃喃自語地道:「是了,我最近嗜睡還想吃酸,這分明便是懷孕了的
跡象,我卻毫沒留意,連想都不敢往那想。」
那件事,輕言陪著雲裳一路走來,自是明白其中艱辛,便坐到了床邊,將雲裳攬了懷中,輕聲道:「上天究竟還是眷
顧我們的。」
雲裳點了點頭,卻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輕言一下便慌了手腳,又是淚又是安的,全然有些不知所措。
雲裳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打了個嗝,便泣便吩咐著輕言:「我了。」
輕言急忙端過茶杯,卻瞧見茶杯中是茶水,便連忙將茶水倒了,倒了杯白水遞給了雲裳,雲裳喝了水將杯子還給了輕
言,輕言便又連忙接了過來,定定地看著雲裳。
雲裳低下頭:「我困了。」
輕言便又連忙將雲裳扶著躺了下去,蓋好了被子,掖了掖被角:「睡吧,我守著你。」
雲裳翻了個,背對著輕言,眼淚又留了下來,哭的累了,倒也果真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似乎已經是下午,窗外明,不時有蟬聲耳,雲裳抬起眼來向躺在自己旁睡著了的輕言,咧開
笑了。雲裳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被皇後一杯毒酒毒死之後,便是在這樣的蟬聲之中醒來的,醒來的時候,便發現突然回到了
八歲時候的模樣。
如今,又是這樣的一個夏日,一覺醒來,自己深的男子在自己旁睡著。已經能夠走路,能夠背詩,能夠寫字的兒子
在外麵玩耍,自己腹中尚有未出生的孩子,一切顯得溫馨而安詳,慢慢都是幸福的味道。
輕言一睜開眼,就瞧見雲裳正定定地看著他,眉眼帶笑。
輕言便也跟著笑了起來,手握住了雲裳的手。
雲裳撇了撇,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先前陛下說好了,要帶我一起回寧國的。可惜現在有了肚子裡這個孩子,恐怕是難以
行了。」
輕言將雲裳攬懷中:「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且無論是寧國還是夏國,如今都盛世長安,總有機會的。」
雲裳沉默了片刻,隻輕輕點了點頭:「是啊,總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