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出了門,雲裳就聽見門外傳來他淡漠的聲音:「將人盯了,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唯你們是問。」
「是。」
丫鬟這才走了進來,雲裳立在屋中,正墊著腳看著書架上的書冊。
大抵是為了掩人耳目,書架上放著的書冊倒是都是夏國的書冊,且雜七雜八的什麼書都有,就是許多都是雲裳早已經看過
的。
雲裳也不挑剔,隻隨手拿了一本,坐在椅子上看。
屋中沒有時,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丫鬟方端了兩碗葯進來,卻徑直將其中一碗放在了雲裳麵前。
雲裳子一頓,將目從書上移開,看向了立在自己跟前的丫鬟:「這是什麼意思?」
「夫人,黎大人說,防人之心不可無。賀小姐份尊貴,出不得任何閃失,若是凡是賀小姐需要口的葯,夫人也須得
要先喝上一碗。」
雲裳目落在一旁的葯碗上,又看了眼另一個丫鬟手中還端著的那碗,倒是分量都一模一樣。
「倒還真是難為了你們。」雲裳嗤笑了一聲,也沒有毫猶豫,端起碗便十分利落的一口喝了。
「不過是些安神寧氣的藥,喝了晚上睡得還安穩些。」
丫鬟見狀,隻朝著行了個禮,便走到一旁給賀楚靈喂葯。
雲裳目從賀楚靈上掃過,重新落回了書上,隻是思緒卻漸漸飄遠。
如今對付那些巫族人,唯有出其不意。
說是出其不意,其實也隻有一種辦法。
便是在十五之前,尋個恰當的時機,將這城中的巫族人一網打盡。
雲裳手指挲著那書頁,十五之前,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是已經不多了。
且若是那乞丐就是巫族族長,這城中的巫族人,哪怕並不知曉的真實份,也都已經知曉是夏國細作了。
既然知曉是夏國細作,卻為何,還要將賀楚靈到手中。
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直接殺了賀楚靈?
還是說,這些巫族人都十分篤定地相信,自己不會猜出,那乞丐是巫族族長之事?
又或者……
雲裳又看了一眼賀楚靈,這個賀楚靈,就不是賀楚靈,而是一個替?
可是,方纔把脈的時候,床榻上這一個,卻的確是呈現中毒的跡象的。
有些東西,是瞞不過人的。
雲裳心中暗自揣測著,想要知道是不是賀楚靈,得尋個法子,試探試探纔是。
隻是這如何試探,卻就有些難了。
若隻是尋常易容也就罷了,尋常易容,隻需假裝檢視病,一便知。
可就怕,並非隻是易容,貿貿然跑去檢視賀楚靈的臉,卻反而容易暴,讓巫族人知曉,已經有所懷疑。
畢竟,這世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說不定,賀楚靈還有一個與一模一樣的同胞姐妹呢。
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哪怕隻是一點的可能,也絕不能夠掉以輕心。
一旦掉以輕心,恐怕就得要用整個武安城,甚至整個夏國的百姓去賠。
雲裳眉頭輕蹙,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到究竟要以什麼樣的方式,不聲地去檢視這賀楚靈究竟是真還是假。
丫鬟已經餵了葯。
雲裳抬眸,目定定地看著們:「勞駕,我瞧著,這屋中好似隻有一張床,我想要問問,黎大人將我留在這裡,今天晚上
我應該睡在哪兒呢?」
屋中幾個丫鬟麵麵相覷,半晌才道:「夫人稍候,奴婢先去問問。」
一個丫鬟退了出去,雲裳便又看向了手中的書冊,不一會兒,那個丫鬟便再次回來了。
「夫人,黎大人給夫人安排在了這個院子裡麵另一間屋子種。就於這屋子隔了一個正廳,夫人可是現在就要歇息?奴
婢先帶夫人過去?」
雲裳點了點頭,站起來:「也可,雖然天尚不算太晚,不過我倒是真的有些困了。」
屋子就在對麵,雲裳走了進去,那屋子平日裡應該沒有人住,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屋中空的,桌椅床榻那些倒是都齊
備著。
雲裳便又道:「我先前來得有些急,也不知道會在這裡過夜,所以沒有帶換洗的……我習慣了每天睡覺前都要沐浴換一
裳……」
「夫人稍候,你與我們小姐量差不多,奴婢去取一套小姐此前未曾穿過的裳過來,夫人先穿著吧?」
「好。多謝。」
丫鬟退了出去,雲裳在桌子上坐了下來,暗自覺了一下週圍,並無其他人的呼吸。
隻是雲裳卻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巫族人的活死人,是沒有呼吸的。
雲裳在桌子旁坐了下來,繼續想著事。
之前來給賀楚靈看診的時候,黎行的態度有些淡漠,最開始以為,是因為黎行是黑巫的修習者,而賀楚靈是正統巫
的修習者。
所以兩人雖然為了這轉命大陣,為了巫族共同的以後暫時握手言和,可是黎行在心中卻是對賀楚靈有些不滿的。
可是如今,雲裳卻覺著,也興許因為,當時在那床榻上躺著的,就不是賀楚靈。
雲裳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不知道有沒有人在監視著。
隻是若是有的話,那麼,等會兒沐浴的時候,就是唯一的機會。
先前雖然被帶了這府中,可是黎行不知出於什麼考慮,也許就是等著出馬腳,所以並未對進行搜。
上尚且有不可用的東西。
鬼醫給的蠱蟲,尚且還有兩隻。
還有鬼醫給的毒藥。
以及,聯絡暗衛用的那白玉小笛子。
也不知道等會兒輕言還會不會來,若是他來,倒是可以幫幫。
丫鬟很快拿了裳來,如同先前所言那樣,裳俱是簇新。
「奴婢現在為夫人準備熱水?」
雲裳點了點頭:「可以,準備吧。」
丫鬟很快抬了熱水進來,倒了浴桶之中,而後將立在一旁的屏風展了開。
雲裳轉繞過那屏風,目在周圍掃了一圈,開始:「你們退下吧。」
說話間,卻藉由著裳的作,將原本裳中的東西,都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