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聽見輕言這語氣，便知道他沒什麼好話。

不過，在這個時候了，輕言卻仍舊有心思開玩笑，說明如今城中的形尚且算得上樂觀。

雲裳暗自鬆了口氣，隻抬起手來推了推輕言：「同你說正事呢。」

輕言笑了一聲：「我想要同夫人說的，也是正事呢，夫人想到哪兒去了？」

「……」這還用想到哪兒去了？

雲裳睨了輕言一眼，輕哼了一聲：「你一張，我就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了。」

「哦？我想要說什麼？」

「……」他時常掛在邊那些話，哪有什麼正經話？

這怎麼說？

可說不出口。

半晌沒有聽見雲裳的應答，輕言聲音中染上了濃濃的笑意：「嗯？怎麼不說？」

「我懶得說，也不想聽。」

雲裳說不想聽，輕言卻佯裝沒有聽到，隻徑直道：「昨天夜裡，我夢見承業了，承業又催我了，問我為什麼還沒給他生個

弟弟妹妹，我已經承諾了他，會儘快。」

輕言看向雲裳：「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安排一下？」

屋裡黑漆漆的一片，可是雲裳卻能夠覺到，有炙熱的目落在自己上。

雲裳哭笑不得：「等咱們平平安安離開這武安城，回到錦城吧？」

「好啊，就沖著夫人這句話，我也定然要將自己與夫人一同，平平安安地帶離這武安城。」

輕言拉著雲裳坐了下來：「最近許多事，應該都是夫人做的吧？我知曉，夫人是想要讓巫族人都忙起來，讓他們全然沒

有力管你這裡的事。如今看來，你的目的倒是達到了一半，隻是就怕有個萬一。」

「需要留心的東西不，我說慢一些，你若是有哪些記不住的，便與我說，我再說一遍便是。」

雲裳頷首：「好。」

第二日一早，雲裳就將那兩個假扮牛青與管事的人召集在一起，仔仔細細叮囑了。

他們二人剛剛離開，鬼醫就走了進來。

鬼醫四張著，雲裳見他那般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周圍沒有人，你要說什麼說就是了。」

「那可不一定，畢竟如果是活死人的話，你們也察覺不到。」

雲裳聽他這麼說，更覺好笑：「若是我都察覺不到的，你這樣鬼鬼祟祟地四下張，又能看得到？」

「……」鬼醫細想了一下，好像也的確是這樣……

鬼醫嘆了口氣，轉過頭：「你之前說，要派遣人去刺殺夏侯靖？」

「也不一定是夏侯靖。」雲裳垂下眸子，翻著桌子上放著的書冊：「也可以是夏侯靖邊的人，賀楚靈，亦或者是他信任的

一些首領，亦或者是巫族人。隻要能夠對巫族人造一定影響的人，能夠刺殺誰就刺殺誰。」

鬼醫點了點頭：「之前我不是弄走了一些你引出的蠱蟲嗎？」

雲裳聽鬼醫提起這一茬，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了他：「是，此事我知道，你說要拿回去養著，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能出什麼問題？」鬼醫哼了一聲：「我拿回去之後，每天給它們喂不同的毒藥，然後想法子有意識地用笛音加以控製，倒

是有了些效。」

「你還別說，這巫族人弄出來的蠱蟲，還真是能容納百毒，我給那幾條蠱蟲餵養了不七八糟的毒藥，竟然隻死了一條。

這一條，是被我之前發現的一種毒藥毒死的，那毒藥本來也沒有解藥，我隻是隨便試一試，誰知道就死了。」

鬼醫嘿嘿一笑：「我一共弄回去了六條蠱蟲，死了一條還有五條，我又拿了一條出來放在馬的上試了試，毒已經與此前

全然不同……」

雲裳麵上亦是寫滿了詫異：「如今毒什麼樣？」

鬼醫聽雲裳這麼問，卻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我也說不太清楚，反正……七八糟吧。」

「嗯？」

鬼醫眼神有些躲閃：「一開始吧，那馬開始口吐白沫，本來我以為糟了，那馬可能活不了，誰能想到，它突然又像是了

什麼刺激一樣，開始起來。」

「再接著，好似整個馬都迷迷糊糊的，不停地在原地轉圈。」

鬼醫看了雲裳一眼：「一直到現在，那馬都還沒有死，不過各種各樣七八糟的癥狀都已經掩飾過一遍了。」

「……」雲裳有些好笑：「那你可能夠用笛音控製那蠱蟲？」

「不能啊。」鬼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隻是回答完了之後，又哼了一聲：「我的確是不能夠控製那些蠱蟲，隻是用之前你用來

引出蠱蟲的那笛音，也全然沒有法子將那蠱蟲引出。」

「這說明啊，這幾條蠱蟲已經全然失去控製了。」鬼醫倒是十分滿意：「而且我試過了，那蠱蟲也不會傳染其他宿主了。」

鬼醫看向雲裳：「你與其想法子去刺殺那些巫族人亦或者是夏侯靖，倒是不如，給他們下這蠱蟲，讓他們一下，被自己

從小養到大的玩意兒反噬，是什麼滋味。」

雲裳聞言，倒是有些意。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

「隻是不知道，你這蠱蟲，對為活死人的夏侯靖，有沒有用？」

雲裳問完，不等鬼醫回答，自個兒走了兩步，才又接著道：「我倒是也見過巫族人利用蠱蟲控製活死人的……」

鬼醫倒是並不在乎這些，隻大手一揮：「怕什麼，死馬當做活馬醫。」

「咱們在這城中的暗衛本就不多，若是調集暗衛去刺殺，這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咱們就如今僅

存的這些暗衛，恐怕還得要減。」

「下蠱蟲的話，就容易許多了……」

鬼醫說完，便又道：「且我還弄了個新鮮玩意兒，為了防止下蠱蟲之人在接蠱蟲的時候誤讓蠱蟲鑽進了自己，我還專

門弄了個類似蠶繭一樣的東西，用藥材做的，將蠱蟲困在了裡麵，而後將蠱蟲浸泡在了藥水之中。」

「將蠱蟲從藥水裡麵拿出來之後，一刻鐘之後，蠱蟲才會蘇醒。這樣可以避免風險，隻是需要計算好時間……」

雲裳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