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衛大比,不一定要把對方所有人都淘汰才算贏。
確切的來說,大比的規則只有一個,奪對方帥旗者為勝者,若是兩軍戰,哪怕是一方潰不軍,也會守護好帥旗,帥旗被奪的時候,也就是一只軍隊幾乎被全殲的時候。
當然,若是所有人都被淘汰,奪旗也就是對方手的事。
正因如此,以往的比試,無論哪一衛,都對帥旗十分看重,不會讓對方攻到帥旗之下。
可誰想到,驍騎衛的這種戰法,將整個戰局徹底攪,之后居然想出了趁假扮對手的方法,用一種近乎卑劣的方式,到了帥旗。
如果這是兩軍戰,就算是他們到了帥旗,依然于劣勢,最終還是會被殲滅,但這是比試,規則就是規則,帥旗被拿下,哪怕是羽林衛在場上占據再大的優勢,也算做輸。
凌風愣了愣,看著吳郎中,大聲道:“他們這也算贏?”
吳郎中點頭道:“一方帥旗被奪,則比試結束,奪旗一方為勝者,這是大比的規則。”
“你們……”
凌風一臉怒,正要開口,卻被凌云攔下,凌云看向陳中郎將,說道:“這一場,是我們左羽衛輸了。”
甲組四只隊伍,每一組都要和其他組比試一場,左羽衛輸了一場,只有接下來的兩場都取勝,才能保證出局。
大比的第一場,有爭奪第一的左羽衛就擺在了十六衛排名之末的左驍衛手里,大大出乎了眾人的預料。
這一場比賽,也創下了十六衛大比有史以來比試用時最短的記錄。
畢竟,目前除了左驍衛之外,還沒有哪支隊伍,是通過假裝對手,取對方帥旗的方式取勝的。
蕭玨拍了拍手,看著凌風,說道:“別忘了我們剛才的賭約,一千兩銀子,明天之前送到我家里。”
凌風咬牙道:“用這種無恥的方法取勝,也能算你們贏?”
蕭玨瞥了他一眼,問道:“難道你想抵賴?”
剛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立下的賭約,這個時候要是抵賴,他以后在京師還有何面可言?
凌風深呼吸了幾口氣,說道:“不就是一千兩銀子嗎,我一會讓人給你送去。”
看著蕭玨得意的離開,凌風拳頭握,狠狠砸在桌上,怒道:“這個無恥之徒!”
凌云看著陸續離開戰場的左羽衛和左驍衛,面變的略有凝重,說道:“你真以為左驍衛靠的是謀詭計?”
凌風恨恨道:“除了用謀詭計,他們怎麼可能贏羽林衛?”
凌云看著場上,說道:“左驍衛已經不是當初的左驍衛了……”
驍騎營每天要舉辦四場比賽,蕭玨第一場勝了之后,就沒有什麼事了,唐寧作為兵部的負責人,不能離場。
第一場比賽他本打算輸的,不過既然蕭玨想贏,贏一場也無妨。
十六衛大比的規則就像是下象棋,雙方用什麼招式都可以,但都得保證自己的帥和將不被人干掉,如果帥和將被吃了,不管還剩下幾個車幾匹馬幾架炮,都算是輸。
而通過這種方式贏了左羽衛,別人頂多會覺得左驍衛詭計多端,同樣的計謀,第二次就不會有用,對賠率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
蕭家。
“爺回來了。”見蕭玨從外面走進來,蕭家門房立刻行禮。
蕭玨停下腳步,看著他問道:“老爺子在家嗎?”
那下人道:“老爺在花園。”
蕭府花園之中,一名老者弓著子,手握花鋤,正在為某些植株松土。
花園中沒有下人,老人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蕭玨站在花園門口,腳步逐漸放緩,最終頓住。
蕭府只有兩位主人,自然也不需要多仆人,人數了,大宅子也就顯得空曠和寂寥,他有差事在,早出晚歸,如果不是有陸雅經常過來陪老爺子喝酒聊天,他一個人不知道會孤獨什麼樣子。
這也是他雖然屢遭毆打,卻依然不和計較的原因之一。
蕭老公爺放下花鋤,回頭看著他,問道:“今天不是和左羽衛比試嗎,這麼快就輸了?”
“什麼輸了……”蕭玨大步走過來,說道:“就左羽衛那些人,打敗他們,也就一炷香不到的功夫,看他們打贏了,我就回來了……”
“你們贏了?”蕭老公爺看著他,臉上浮現出意外之,問道:“你難道給左羽衛的飯菜里下毒了?”
蕭玨看著他,問道:“左驍衛可是你的兵,你連你的兵都不信?”
“正因為他們是我的兵,老夫才知道他們是什麼德行。”蕭老公爺瞥了他一眼,問道:“不是下毒……,難道比試的時候你趁他們不注意,把左羽衛的帥旗了?”
“……”
蕭玨咳了一聲,說道:“那出奇制勝,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戰的最高境界。”
蕭老公爺看了他一眼,問道:“又是那姓唐的小子教給你的?”
蕭玨起膛,問道:“難道就不能是我想出來的?”
“你的腦袋沒那麼靈。”蕭老公爺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下毒,我還相信是你做的……”
“我……”
“蕭老……”
蕭玨正要開口辯解,卻被人打斷,他回過頭,看到陸雅從外面走進來。
“是雅兒啊。”看到陸雅,蕭老公爺的臉上出了一笑容,說道:“正好你來了,陪老頭子下兩局棋……”
說完又瞥了蕭玨一眼,說道:“你還愣在這里干什麼,讓廚房去準備飯菜,一會兒我要和雅兒喝兩杯……”
蕭玨看了陸雅一眼,滿心不愿的離開。
他回來的時候,看到老爺子著他,目不善。
蕭老公爺看著他,目不善道:“聽說你騙了雅兒一千兩銀子?”
蕭玨立刻道:“什麼騙,這是輸給我的!”
他看向陸雅,問道:“你想賴賬?”
陸雅目怯怯的看著蕭老公爺,說道:“蕭老,你看他……”
“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連孩子的銀子都騙……”看著蕭老公爺開始左右四顧,似乎是在找什麼趁手的兵,蕭玨立刻道:“沒有,我就是和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贏的錢……”
“這還差不多。”蕭老公爺看了他一眼,翻了翻棋盒,詫異道:“老夫的馬怎麼找不到了,你先陪雅兒說說話,我去書房找找。”
“你的馬……”
蕭玨本想說剛才明明看到他將馬收進袖子里了,一張口就被蕭老爺子一個凌厲的眼神給懟了回去。
蕭老公爺離開之后,陸雅才看著他,說道:“我現在沒那麼多錢,欠你的一千兩銀子,我日后慢慢還你。”
蕭玨心里嘀咕,慢慢是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幾十年的,也不說清楚,要是一天還他幾文錢,豈不是要還一輩子?
他大度的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我不要了。”
“不行!”陸雅拍了拍桌子,說道:“我欠你的就是我欠你的,你放心,這輩子一定能還清的……”
蕭玨看了看,想到今天唐寧和他說的話,忽然道:“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陸雅看著他,問道:“什麼問題,問吧。”
“我有一個朋友,喜歡一個人,可是卻經常欺負他……”蕭玨想了想,問道:“你說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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