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北水城

李凡上前啟奏，百都是朝著他看了過去。

這是李凡京以來，第一次以朝廷大臣的份參與朝會。

作為如今在風口浪尖的人，他的政見，更是牽扯著世人的目。

建業大帝看向李凡，道:“所為何事？”

李凡道:“今外則強敵環伺，則吏治不清，故臣敢請聖上，設監察司直轄天下，以察天下吏，以聽黎庶之聲。”

“同時，請聖上更易員選拔之策略，聽民意、察民，每逢擢升提拔，一概實地查訪。”

百都是瞬間一凜。

李凡殿試之時，在朝堂上說的二策，猶然在耳。

上一次，他的二策雖然語出驚人，令世人側目，但是當時，他終究隻是一個舉子。

他的建議還遠遠達到冇有納朝政討論的範疇。

而如今，李凡乃是以一個正二品大員的份上奏，這質就不一樣了。

“果然如此……這小子……”

吏部尚書龔巨仁心中一凜，就在昨夜，長孫府那邊給了訊息，知會他，那封公函的真正用意，並且預言李凡在下一步會直接上奏皇帝。

李凡再狠，也隻是一個員而已，他的意見、想法，隻有得到天子的首肯，為政令，才真正地影響到這個帝國。

建業大帝揮揮手，喬白眉走了下去，從李凡的手中，將奏摺取了，雙手奉給建業大帝。

建業大帝接過，默然閱讀著。

朝堂之上，都是安靜地等待著。

許久之後，建業大帝終於看完了，他抬眼，道:“李卿之論，百可有異議？”

百都是麵麵相覷。

不員言又止。

讓他們支援李凡？保持沉默？那不可能，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和李凡從來都是站在對立的戰線上。

但是，直接反對的話……能站在這裡的，都是人了，心裡還是有點兒數的。

——建業大帝那麼大的氣魄，把李凡和他的門生推到了朝廷重要位置上，就是因為李凡的策論打了他。

明知道建業大帝讚同李凡，此刻還直接跳出來反對。

那就很不明智了。

“臣同意李大人的意見！”

這個時候，卻是龔巨仁站了出來，他開口道:

“不過，臣以為，此事應徐徐圖之，正如李大仁所說，今外敵環伺，恰恰因為如此，朝局不能大盪啊！”

“若一時間風聲鶴唳地進行改革，恐怕朝野難以適應……更會給了胡人可趁之機！”

冇有直接反對，而是側麵地拖延。

這，也算是朝野上慣用的戰了。

當皇帝有什麼無法阻攔的想法，而百又深覺不可的時候，他們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推三阻四。

緩兵之計。

一緩二緩三緩的，緩著緩著就緩冇了。

“朝野之間難以適應？恐怕是諸位大人難以適應吧？”

李凡卻是冷笑著開口:“如今大羲國弊叢生，宛如一個發虛生病的病人，如今和平還好，若是戰事一起，恐怕國難將重演！”

”若不革新吏治，在百姓眼中，朝廷和敵人又有什麼區彆？外敵是敵，敵也是敵，他們會為保護大羲戰麼？上下同心，則戰無不勝，上下齟齬，在每戰必敗！請聖上三思。”

他說的很直接，百臉都是十分難看。

“聖上，”

這個時候，護國大將軍**堂也是開口，道:“臣覺得，李凡所說切中要害，若外敵來臨，而帝國人心不齊，實為大害！”

“昔年‘北水城之事’，曆曆在目，聖上，不可不鑒啊！”

**堂之言，更是令場中無數人變。

北水城之事，在場的無人不知，誰也不會忘記。

——二十餘年前，時任大將軍的長孫連城，率領大軍屯駐北水城，當時大戰，已經是一即發，但長孫連城卻放任部下劫掠百姓，欺男霸，乃至戰事未開，就已有士兵擅殺百姓，冒充軍功。

結果在胡人大軍終於殺來之時，北水城的百姓打開了主城門，歡呼著迎接胡人，城中守軍儘數被殺。

而無數百姓，居然主投敵，願意淪為胡人的奴隸，也不願意再回到大羲國的統治之下。

時有歌謠:

“大臣殺我父，軍士淩我妻。在胡尚為奴，在羲實狗。”

這件事，也為了建業大帝登基以來，到的奇恥大辱。

——在很多時候，指責百姓的背叛是不道德的，如果統治者不把百姓當人來看，隻顧著剝削、欺，那麼百姓投敵便是最大的正義之舉，哪怕是打開國門歡迎敵寇進來屠殺，都顯得有可原。

“李大人，難道在你眼中，我大羲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如此說來，聖上這麼多年的勵圖治，你都否認了麼……”

龔巨仁不忿地開口。

李凡還冇有說話，但建業大帝卻是已經淡淡道:

“夠了。”

百頓時肅靜。

“朕，還冇有忘記北水城之事，同樣，也還冇有忘記孫家在臨川的所作所為。”

他將李凡的奏摺放在了一邊，道：“朕準了，自今日起，吏部考覈吏的方式，照此執行。”

“同時，設立監察院監察百，李凡為監察都督，下設監察使，天下十二州，分設監察司，設監察司長。”

“各部均需切配合李凡，若有推阻者，李凡可提天子劍，先斬後奏！”

建業大帝發話了！

百都是震，當即默然！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李凡一步上前，拱手行了一禮，道：“多謝聖上，臣，定不辱命！”

大勢已定！

“散朝！”

隨著司禮太監的一聲大呼，本跪送建業大帝離去。

走出了知恥殿，百卻都是議論紛紛，很多人捶頓足。

“這可如何是好，聖上這是給了李凡一把劍，一把懸在我等頭上的劍啊……”

“監察百……這麼大的權力，加上李凡本就是史、刑部尚書，這真是要權勢滔天了……”

“大家放心，我看，此子蹦躂不了多久的，和百為敵，他早晚都得失敗！”

有人擔心非常，也有人到現在，還保持著樂觀，覺得李凡無法久遠。

李凡和**堂一起，走下了大殿，臉上無波無瀾。

不多時，他們就回到了李府。

“如今聖上，已經對你非常信任，但你，也真正站到了百的對立麵了！”

**堂凝重地開口，道：“現在，你已經無路可退，要麼一力擎天，徹底將那些敵人給打下去！”

“要麼，敗名裂。”

李凡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場戰鬥纔剛剛開始，結局究竟是什麼樣，誰又能保證呢？

“龔巨仁絕非是易與之輩，如今聖上下旨，他不得不從，但是他恐怕不會讓你逞心如意地選出你需要的人。”

他出了擔憂之，龔巨仁這樣的老狐貍，有一萬種方式給李凡使壞。

但李凡卻是笑了，道：“他會想儘辦法不讓我逞心如意，”

“而這，恰恰就是我要的逞心如意！”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