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殺夠

知恥殿上，聖旨尚未念罷，百已是跪地。

山呼不可！

百眾口一詞的反對，可以說阻力巨大，縱然是天子，也得掂量掂量。

但龍椅之上，建業大帝的臉，卻隻是淡然而已。

“既然百喜歡跪著聽聖旨，那就讓他們跪著聽完吧——”

建業大帝隻是淡然地擺擺手。

百口中的話語，他本不去管，不去聽！

百聞言，無不變。

建業大帝……本不在乎他們的反對！

一時間，眾人都是臉難看。

這，當真是鐵了心了嗎？

“右相……”

有員朝著李溫看去，想要讓李溫說話。

——在滿朝文武之中，能夠影響到建業大帝態度的，也隻有右相李溫了。

但是，李溫卻一言不發，隻是淡然站著，道:“諸位同仁，最近老夫腳不太好，就不陪你們一起跪著了。”

李溫的話語，毫無疑問是在和他們劃清界限，在這件事上，他……支援皇帝！

百的心，都深深地沉了下去。

右相可是百之長，他都不表態，那麼百，頓無首群龍。

旁邊，喬白眉已經繼續開口，宣讀聖旨：

“冀州曾讓書，定為山縣縣令；”

“徐州黃亞，定位大河縣縣丞；”

……

“欽此！”

聖旨，已經宣讀完畢。

但是，百本無心在乎後麵的容。

其他的舉子，都不過是李凡及其門生的陪襯而已，不值一提。

甚至，後麵的那些士子，授予的職都實在太過普通，反越發地襯托出了李凡等人的破格！

“聖上……”

“怎能如此啊……”

“人得勢，禍朝廷啊……”

不員，唉聲歎氣，一臉痛心疾首的表！

“百有事起奏，無事，便可退朝了。李凡留下。”

建業大帝淡淡開口。

百默然無聲。

木已舟，這個時候誰還能再反對什麼？

聖旨已下！

“臣等告退！”

李溫恭敬行了一禮，而後轉離去。

“臣等告退！”

百也是紛紛開口，當即都離開了知恥殿。

走出知恥殿，百都是哀嚎不已，神難看，捶頓足！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聖上重用李凡這賊，朝綱必然混！”

“冇法子，咱們本冇法左右聖上的決定啊……”

“如果不阻止，恐怕我大羲，將有不測之危啊……”

百都是紛紛開口，歎息著，無奈著。

“右相對此漠視，我等無法，如今之計……隻有去找長孫大人了！”

這個時候，一個員忽然開口。

聞言，眾人頓時都是恍然大悟。

“對，找長孫大人！林大人遠在揚州，右相不聞不問，閣中，隻有長孫大人，才能力挽狂瀾了。”

“放眼朝堂，，也唯有長孫大人，才製得住李凡這廝了。”

“走，咱們一起去拜訪長孫大人！”

……

知恥殿中。

李凡單獨留下，除了百之外，周圍的侍者也都離去了，唯有喬白眉還在。

建業大帝淡然看向李凡，道:“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李凡苦笑了一聲，道:“不敢不滿意，如此待遇，舉朝無二。”

一躍為刑部尚書、翰林院首席！

這兩個位置，任何一個，都堪稱朝中重位。

六部尚書之中，年齡最都在五十歲以上。

翰林院首席，同樣如此，除了才學不凡之外，往往還需要熬資曆——士林本就是熬資曆的地方，把比你厲害的人、更有資曆的人都熬死了，你就可以上位了。

如今，這兩個位置，居然同事給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可以說是大羲建國以來的第一遭。

建業大帝，的確已經做到了“不拘一格用人才”。

“朕留下你來，隻是想告訴你，朕隻能幫你到這一步。”

“右相，同樣不會再對你援手。”

“從今往後，你若建功立業，朕會不吝賞賜，你若敗名裂，朕也會按律行事。”

“明白了麼？”

李凡看著建業大帝，心中苦笑著，這建業大帝，還真是直白、坦率啊。

建功立業，敗名裂……不就是在說，李凡無論和百鬥什麼樣，他都不會手麼。

鬥贏了，自然是建功立業。

鬥輸了，自然是敗名裂。

輸與贏，與人品無關，與道德無關，隻與誰的手段更有效，誰在鬥爭中更果決、更狠辣、更直接有關。

實際上，李凡倒也能理解。方纔百跪地，就算是天子，也是麵臨著巨大力的。

建業大帝能夠堅持著給李凡刑部尚書的權柄，同時將李凡的人，安到各部，已經是最大的慷慨了。

如果他在後續，繼續正麵出手，那麼天子與百的默契就會打破。

朝廷，就真的破裂了。

——員與員之間，怎麼鬥都可以，但天子親自下場，那質就徹底變了。

百之間鬥得再惡劣，一句“政見不同”便可以囊括、揭過，但天子如果親自下場，百要麼死，要麼謀反。

冇得選了。

那是一條極端的道路，一條讓朝廷真正大盪起來的道路。

這條路不能選。

所以，李凡就是他的棋子。

棋手，是不會親自下場的。

李凡點點頭，道:“臣明白。”

頓了一頓，他接著試探問道:“敢問聖上，臣，可以殺多人？”

可以殺多人？

建業大帝聽到這個問題，都是怔了一下，這小子，未免也太直接了啊……

“改革，是要見死人的。臣想知道，多，是聖上的底線？”

李凡很直接。

如今他們已經是“同一陣線”上的人，所以李凡覺得也冇有必要掩飾。

早一點兒通氣，還更好開始後麵的改革。

建業大帝沉默了一瞬，道:“朕的底線隻有一個。”

“國家強盛興旺，而不是衰敗凋敝；”

“百姓安居樂業，而不是流離失所；”

“百崇尚道德，而不是貪婪墮落；”

“舉子切實有為，而不是沉迷虛名。”

“這，便是朕想要的。”

“至於實現這一切，誰會變改革的代價，朕，不關心，也不會管。”

李凡一凜，不由得深深看了建業大帝一眼。

——直到多年之後，李凡站在建業大帝墳墓前，回憶今日，他依舊覺得，今日的建業大帝格外坦率，是如此的真實。

李凡深深一禮，道:“臣明白了。”

“多謝聖上。”

“臣，告退了。”

他準備離去。

建業大帝擺擺手，道:“去吧，很多人應該去拜訪長孫了，戰爭已經開始，晚一瞬，都可能是致命的。”

“朕就不留你了。”

李凡隨即離去。

“對了，你準備殺多人？讓朕也有個心理準備。”

忽然，建業大帝又開口發問。

李凡的背影住了一住，道:“殺夠。”

這個答案，讓建業大帝臉一凜！

殺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