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父與子
周複始已經將東山上發生的後續況,稟報完畢,此刻頭也不敢抬。
他也是經曆過不殺伐的戰將,但是麵對自家爺的時候,卻坐如針紮,如芒刺在背。
在他眼中,公子僅次於老爺!
都是威慈難測,城府如海。
張燁之也在,此刻同樣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自己的失誤,導致了郭淩傷,同樣在為有可能到來的懲罰惴惴不安。
初步的驚怒之後,郭淩臉沉了下來,他在思索!
李凡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一次東山之行,他明明準備充分,但卻還是一敗塗地。
輕敵了!
低估了李凡,是他計劃中唯一的錯誤。
“爺,”
一個老管家,忽然走進房門,“老爺讓老奴請您過去一趟,他在大堂等您。”
老管家恭敬開口。
“我爹這個時候找我……”
郭淩敏銳覺察到了什麼,當即讓人扶起自己,前去大堂。
大堂中,非常空曠。
僅僅有兩個人!
在上首坐著一箇中年男子,他端著茶杯,仔細地品嚐著清茶,雖然年已中年,麵卻依舊白淨得很,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沉蘊。
可以想象,這人年輕之時,當是風流倜儻的俊秀人,隻是一道疤痕,卻從他錦繡的袍子中,攀爬在脖子上,給人一種驚心魄之。
而他左下首,卻是一個渾藏在鬥篷中的人!
那鬥篷人也在喝茶,隻出了一雙略帶蒼老的,以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形高大,坐在椅子上,卻似乎比得上常人站著一般!
走上大堂,郭淩揮揮手,其他的下人都離去了。
“孩兒拜見父親。”
郭淩朝著上方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禮,又看向那鬥篷人,“淩拜見蟲大師。”
鬥篷人微微點點頭。
上方,那中年人也緩緩放下茶杯。
他目落在郭淩上,道:“說說,你這次佈局,錯在何。”
郭淩一凜,“孩兒最大的錯,就是低估了李凡那廢!”
“他明明隻是一個趙府棄婿,甚至,南三之前都能把他玩死,轉眼間,卻了一個文纔不俗且武功高強之輩……他藏拙了!”
中年人目不變,卻是搖搖頭,“你還是錯了。”
“你低估的不是李凡,是趙府。”
話語平靜。
郭淩卻瞬間一驚。
“你記住,對付**堂,絕對不能用你平日對付普通人那一套。”
“如果這些詭計有效的話,他活不到今天,早就和武天孤一起埋骨了。”
“這一次幸好是李凡擋在了前麵,否則趙府一旦下場,勢必將與我直麵。你可知,你幾壞我大事!”
中年人話語平和,但到最後卻越發凝重。
郭淩冷汗涔涔,低頭,“孩兒教。”
中年人點點頭,話語也變得輕淡了許多:“接下來,你隻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給趙府老太君挑壽禮。”
“不要讓一隻小小螻蟻,阻撓了你的正事。”
所謂正事,自然就是提親!
郭淩臉上卻有一疑,猶豫道:
“父親,多年前,您就向趙府提過親,但當時他們並未同意,這一次……”
功率大嗎?
——也正是因為他明白,憑藉一場大壽,送一些禮,趙府改變立場的可能微乎其微。
所以纔想在東山上走霸王上弓的路子……
中年人角微微一笑,道:“知道為什麼你能從魔頭手中活著回來嗎?”
郭淩這覺察到疑點,不下意識地朝著“蟲大師”看了過去!
蟲大師滿意地點頭,“我們殺了一些人,劫了一批貨,而魔教東山分舵的舵主,是我們這次的一個合作者。”
“為了避免被髮現,我們丟出了他,畢竟,冇有誰比魔教眾人更適合當替罪羊了。”
蟲大師薄薄的噙滿了笑意,“當然,他並不知道,而是以為被髮現是意外,依舊當我們是合作者。所以,知道你是郡守的公子,他自然會留一個麵。”
郭淩恍然大悟!
——這就是為何張燁之用郭連嶽三個字,換回了郭淩的命,而白清婉用**堂的名字,卻半點用都冇有的原因!
郭淩有些忐忑地發問:“蟲大師,你們劫了什麼貨……”
“軍械。”
蟲大師很坦然,“郡守大人查了多年,前後植十幾個線人,才搞清楚趙府命脈所在。”
“**堂這些年,一直在往前線暗中販賣軍械!”
“現在,他的路徑已經被掐斷了。”
郭淩心驚魄!
他無比敬佩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淡然耕耘,關鍵時刻一擊得手……這纔是老辣的獵人啊!
“父親,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直接以此要挾**堂,讓他和我們站到一起……”
郡守府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針對趙府!
郭淩約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對於郡守府背後靠著的京城某位大人而言,**堂是必不可缺的棋子之一。
要讓**堂,學會站隊。
販賣軍械,完全可以以謀反論!
**堂的命脈,豈不是已經在手?!
上首的中年人搖搖頭,“我說了,你不該低估趙府。”
“趙府經營江湖多年,不會親自下場,這件事,全部挖開了,或許連**堂的角都不到。”
郭淩再一次心頭一震,不敢再多說什麼。
“趙府軍械流轉的渠道已被掐斷,資金週轉,瞬間就要出問題,江湖中有蟲大師負責,趙府日子也不會好過。”
“對付**堂這種獵,你記住,雕蟲小技冇有用。”
“唯有真正能將他到死地的謀,纔有用!”
中年人角出微笑,道:“這次你若好好表現,或許你能進那位的幕府也說不一定。”
郭淩心中凝重無比,道:“孩兒這就去做!”
他轉離去了。
看著他背影,中年人舉起茶杯,道;“這孩子,還是缺些曆練啊。”
蟲大師微微一笑,“郭大人用心良苦,苦心栽培之下,公子必棟梁。”
中年人一笑,“但願吧。”
蟲大師起,也準備離去,臨走,他卻停了一下,道:“郭大人,那東山分舵滅得離奇,恐怕那李凡的,也得關注些……”
中年人搖搖頭,“我查過,他並非**堂布的棋,僅僅是個會藏拙的年輕人罷了。”
“他殺了魔教的人,活不長的,不管也罷。”
蟲大師點一點頭,離去了。
……
“把莫三給我來。”
剛剛回到自己的臥室,郭淩忽然開口。
正在等待的張燁之和周複始,都是臉疑。
“公子,姓莫多半和李凡有勾結,我們找他……”
張燁之忐忑發問。
“正是他和李凡有勾結,所以,他纔有用!”
郭淩角出了一抹冷笑!
——從大堂走出來,他心中已經有了一計!
可以弄死李凡,順便施趙府的計策。
“我郭淩想要殺的人,還冇有一個活到現在。”
他話語冰冷。
……
而此刻,李凡所住的客棧。
東林縣縣令顧遲道,大張旗鼓,已經到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