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起來,就聽蕭煜說:“你我一,生魂陣是為了護著你好好長大,其他的你去問那餘老頭吧。”
我心裡頭疑慮更重,又著急去找人,就沒再問,彎腰給他鞠躬道謝:“叔叔,謝謝你幫了我。”
姥姥說過,了委屈要還回去,可也要記住別人的好。
“叔叔?”他這倆字說的咬牙切齒,周氣瞬間變低。
這個鬼生氣了!
我轉頭就往山下跑,我連杜剛都打不過,更何況他這個死了不知道多年的鬼。
說來也奇怪,我明明是朝西跑的,可最後竟然還是從東邊老荒墳那塊下的山,而且剛從老荒墳後頭的樹林子裡鑽出來,就看見墳地裡趴著個人,腦袋邊上都是。
我嚇了一跳,忙著過去,彎腰一看,竟然是大虎。
他臉上都是,呼吸微弱。
看他這樣也等不起我回去找人了,只得咬牙把他背起來,一邊往村裡走一邊喊人。
半道正好上老餘頭和趙毅。
趙毅把大虎接過去,我們仨把他送到了衛生所,大夫仔細檢查一遍,說後腦勺被砸出一道口子,得針,衛生所沒條件。
老餘頭又找人借了輛三車把大虎送到鎮醫院,給他針開藥。
瞧著把大虎弄好了,老餘頭又大夫給我看了看,開了管藥膏,這才回家。
從始至終大虎除了針的時候哼哼兩聲,一直都沒醒。
我們到村口的時候,就看見大虎媽正坐在大石頭上抹淚,等看見車上的大虎更是嚎啕大哭。
將大虎送回家,趙毅拿著手電筒,撐開大虎的眼皮看了看,臉凝重,小聲跟老餘頭說:“這孩子不單單是腦袋上的口子,魂還沒了。”
我也就著手電看了兩眼,雖然還氣,但瞳孔已經散了,“那不得招魂?”
趙毅歎氣說:“他這況,招魂沒用。”
“那怎麼辦?大虎會死嗎?”我著急的說。
“那倒不會,只是以後就是植人了。”趙毅說。
我見過植人,姥姥那邊有個遠房親戚出了車禍,人雖然活著,卻跟睡著了一樣,不能吃不能喝,那會我還跟姥姥去醫院看過,和鼻子都著管子。
我心裡一涼,怎麼會這樣?
大虎媽聽見這話,直接坐地上了,捂臉哭道:“我以後可怎麼活。”
過了好半天,老餘頭說:“大虎媽,你給大虎臉上的,我晚上再過來。”
“爸,你有法子能幫大虎?”我期待的問。
老餘頭點頭,率先出了門。
我看看老餘頭,又瞅瞅滿臉驚訝的趙毅,心裡滋滋的,我爸還是比趙毅有本事。
他老說老餘頭本事不如他,我心裡可憋屈了。
我和趙毅跟在老餘頭後,他問我:“你和大虎怎麼搞這麼德行?”
我了還腫著的半邊臉,哪敢說我特意跑到矮包子上去的,含糊道:“我出去玩到杜剛,這都是被他打得,不過他也沒討著好,我甩開他以後就看見大虎一腦袋的趴在老荒墳裡。”
老餘頭轉頭瞟我一眼,好像知道我在撒謊,不過他也沒拆穿我。
到家後,老餘頭直接把我到了他屋。
我以為他會罵我,小心翼翼的進去,頭都不敢抬,沒想他什麼都沒說,沉默著給我臉上抹藥,
我看了眼他兩眼,他板著臉,顯然是氣狠了。
老餘頭和姥姥不一樣,姥姥生氣會罵人,老餘頭不會,他越生氣越沉默。
“爸,你別生氣了,我以後不去矮包子了。”我小聲說。
他臉更冷了,給我抹好藥膏,就坐一邊煙,也不搭理我。
我心裡委屈,也生氣,明明是他們啥都不跟我說,先瞞著我的。
“土子……”老餘頭了會煙,說:“我不是生氣你去了矮包子。”
他沖我招招手,我扭著走到他跟前,他著我的頭,說:“好些事我不告訴你,是我不對,可那實在是沒辦法,你太小了。”
說到這,他語氣一沉,“可你也不能自己跑上去,還撒謊騙人,你怎麼就不想想,你要是出了事,你姥和我該怎麼辦?”
“我就是想知道生魂陣到底是啥,我又是咋生出來的。”我吸著鼻子說。
老餘頭緩聲道:“等把大虎治好,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不是今晚就能知道了?
“瞞不住了,想要救大虎,就瞞不住了。”他發愁的說。
我以為老餘頭說要救大虎,肯定是跟前兩次一樣,準備好些個東西,誰知道他這次什麼都沒弄,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就帶著我背著手優哉遊哉的去了大虎家。
看得趙毅都傻眼了,跟我說老餘頭這是要砸招牌。
這次老餘頭沒讓趙毅跟著進屋,讓他陪著大虎媽在院子裡等著,帶著我進了屋。
他讓我坐在大虎的床頭,把我脖子上的石頭摘下來,滴了滴大虎的,然後放在我手心裡。
“等下你就閉上眼睛,千萬別睜開,仔細的聽著周圍的靜,聽見大虎的聲音就他回家,知道不?”老餘頭跟我說。
“嗯。”我說。
“閉上眼。”他說。
我連忙閉上,認真的聽著周圍的靜,可四周靜悄悄的,什麼都聽不見。
“去!”腦門上突然燙了下,我嚇得一激靈,手上的石頭緩緩發熱,像是被猛地一拋一落,我好像掉進了人堆裡,周圍瞬間湧各種聲音,卻都不是啥好聲。
淒厲絕的哭聲,滿是憤恨的咒罵聲,不耐煩的喝罵,像是揮打著鞭子的那種啪啪聲,淩的腳步聲……
我被這些聲音吵的頭暈腦脹。
手上的石頭越來越燙,手心都開始疼了。
突然間一道悉的悶哼聲傳我耳中,這是大虎的聲音,我心中一喜,立刻喊他:“大虎,跟我回家!”
“哎……“大虎應了聲。
老餘頭也沒教我怎麼回去,我只能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回!”老餘頭大喝一聲,周遭的聲音突然消失,卻在那一瞬間我背上一陣劇痛,像鞭子直接在我上,測測的聲音響起,“竟敢來此搶魂。”
我疼的慘出聲,一歪,直接摔到地上,被杜剛扇了一掌的那半邊臉先著地,疼得我呲牙咧。
過了一兩分鐘,老餘頭才把我扶起來,把那塊石頭重新套到我脖子上,“可以睜開眼了。”
我睜開眼,先褂子,剛才挨了那一下子,褂子沒準都給打壞了,卻不想下來一瞅,褂子上什麼痕跡都沒有。
老餘頭說:“那一鞭子沒事,就是當時疼,過兩天就好了。”
他給我穿好褂子,往大虎的枕頭上了張符紙,就著大虎媽進屋,“沒事了,就是這些天別他出門,好好補補子。”
大虎媽哎哎稱是,激地不知道說啥好。
過了幾分鐘,大虎幽幽轉醒,第一句話就是:“我看見杜剛了,是他把我打了。”
“在啥地方看見的?”老餘頭問。
大虎回道:“在南山,他突然跳出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給了我一下子。”
老餘頭點頭,讓他好好休息。
出門的時候,大虎媽連連道謝,是塞給老餘頭半筐蛋。
趙毅就有點不對勁了,一直涼颼颼的瞅著老餘頭,回去的路上也不說話。
等進了我家院子,他一把扯出我脖子上的石頭,挑眉看著老餘頭,“老餘,你就不想跟我說點什麼?”
我把石頭從趙毅手裡搶回來,著上頭有點不對,走到燈下一看,石頭上竟然也刻著殄文,以前可沒有字。
老餘頭說:“那是生魂陣裡的東西。”
“我知道,這可是上等的通石,要在外頭買的話,怎麼著也得個三五萬。”他冷笑著說,“你都能拿出來這東西了,還能不知道矮包子裡是什麼?”
這東西這麼值錢?
我瞬間跟捧了個寶貝似的,小心翼翼的放到服裡,都不敢彎腰了,這脖子上可是掛著三萬多塊錢呢。
老餘頭了口煙,半晌說:“矮包子上的東西是死是活我真不知道,不過我猜測這多半是個死,但很厲害。”
他目溫的看著我,“當時土子生下來命格不全,又是龍,我怕養不活,就在山上布了生魂陣,將那東西做了陣眼,既能蓋住土子的命格,又能給養魂,等土子過了十八,魂魄養全乎了,生魂陣也就沒用了。”
“至於那塊通石……”他頓了頓,說:“是我在那東西上頭摳下來的,土子氣重,易招鬼,這塊通石有些靈力,正好能住土子上的氣。”
趙毅聽老餘頭說了這麼多,臉才好看點。
不過我心裡卻翻江倒海的,老餘頭說山上的是個死,通石還是從上頭摳下來的,可蕭煜明明說這是他送我的聘禮……
“爸,山上的真是個死,不是活的?比如魂?”我問。
老餘頭肯定的說:”當然不是魂,要真是個魂,能甘心被在矮包子上?“
看來老餘頭不知道蕭煜的存在。
趙毅眼睛一瞇,著,“土子,你怎麼問起這個?”
我撓撓頭,“我就是隨口一問。”
“那杜剛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毅問老餘頭。
老餘頭說:“我們這村子以前餘家村,住的人都姓餘,經曆抗戰,人口驟減,後來住進了許多外姓人,才改南臺子村,杜家就是那會住進來。”
他回憶說:“我爸察覺出住進來的外姓人裡有人盯上了矮包子,就想法子把那些人趕走了,杜家藏得深,直到現在才出馬腳。”
趙毅打量著老餘頭,“就趕走了?”
老餘頭扯扯角,沒說話。
趙毅似乎明白了,沒再追問這事,反而問起了杜剛:“杜剛知曉生魂嗎?村裡還有人知道山上的東西嗎?”
“只有我和建國知道,至於杜剛……”他頓了頓,也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不知道。”
“怪不得你敢布下生魂陣。”趙毅突然笑了聲,“你就沒想過,他們知道真相?到時候你和土子在這村裡再無立足之地。”
我皺眉,他這話是啥意思?
老餘頭苦笑兩聲,拍拍趙毅的肩膀,“你不是說要留下來幫我?替我把杜剛抓回來吧,不然我和土子被趕出去,你也沒啥好,對不?”
說完,他招呼著我回屋睡覺。
我心裡藏著事,不大想回去,慢吞吞的從臺階上站起來,看著老餘頭進屋了,忙著問趙毅:“叔,為啥生魂陣的事傳開,我和老餘頭就住不下去了?”
他瞥了眼老餘頭的屋子,見燈關了,才小聲說:“你爸是截了你們村裡人的壽布置下生魂陣來給你養魂。”
我直接愣了。
他了把我的頭發,歎說:“你啊,長大了可得好好孝順你爸,這事昧良心啊,沒準還得遭報應。”
“趙毅,你還睡不睡覺了?”老餘頭沒好氣的喊。
趙毅也不生氣,笑呵呵的進屋。
我心裡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難的。
渾渾噩噩的回到屋子,直到躺床上才反應過來,我是靠著村裡人的壽活著的!
我覺整個人都不對了。
“土子,土子……”我正難著,突然聽見姥姥我。
“哎,姥,你……”我話還沒說完,手腕上突然覆上一只冰涼的手,脖頸子一陣陣的泛涼,肩上突然重起來,像是背了幾十斤的東西,得我只能佝僂著腰。
我想人卻發不出聲音,想也不了。
變得不我自己的控制,我甚至能覺到踮著腳尖往屋外走,膝蓋都不彎的。
我瞟了眼地上的影子,月下,我彎著腰,背上像是趴著個人,那人的膝蓋頂著我的腰,兩只腳還來回的晃悠。
杜剛笑著從牆角出來,話都不說,拿著刀子就朝著我脖子紮。
我急得不行,想還手,想跑,可就是直的站著。
眼瞅著他的刀子就要紮進我脖子了,趙毅突然從牆上跳下來,一腳踢掉趙毅手上的刀子,拿著繩子兩三下就把杜剛給捆上了,
人有三魂七魄,魂魄離體,身死道消。之後魂魄踏入輪回,轉生投胎。而這個世上有很多橫死之人,死後魂魄不願入輪回,陰間鬼差又少,不可能都照顧到,所以便有了渡魂人,幫助超度那些不願往生的遊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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