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冥河，胤縱踏上那塊石碑，搖了搖掛在上面的一個小鈴鐺。

鈴鐺“叮鈴鈴”清脆的聲音打破這寂靜的空間，仿佛飄浮在空中。

隨著鈴聲響後，一陣狂風突然刮地而起，將我們卷其中。我們頓時飄飄然飛起來，如旋風中心，不知天南地北地旋轉晃起來，直至好似晃散一般失去知覺。一定是曇婆婆那頭施法在將我們招回去。

這是一趟很奇怪的經曆，跟做夢一樣。

等我清醒時，發現自己正是躺在西林庵下面的府裡，邊的燭火已熄，只有臺上兩盞明晃晃的燭火在跳躍。

起的一刻，發現自己除了全疼痛，就是上服很不對勁，的特紮人。低頭一看，我在蜃樓裡換上的一幹淨服，此時居然是件紙。

了麻木僵痛的，紙突然“呲”的一聲從背後破開撕裂，背上頓時清涼無比。我慌『』大：“啊！”

我的聲驚了躺在一邊的胤，他跟著一彈而起，連忙問道：“怎麼啦，細妹？”

“八……八哥哥，我……我的服……”我尷尬地指了指背後。

他扭過頭一看，“噗嗤”笑出了聲。

另一邊擇哥哥也蘇醒了過來，同樣擔憂問道：“怎麼啦？”

胤連忙將我往他懷中一帶，背著他的膛，沖一臉蒙昏的擇哥哥道：“轉過去，不許看！”

擇哥哥瞥了眼我，瞥了眼他，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隨即一骨碌起，下自己的上，就要給我披上。

胤扶著我站立起來，看著著上的擇哥哥，罷了罷手嫌棄道：“誰稀罕你的服！”

擇哥哥一番好意，我本想接下服先將就穿著，但此時胤這麼不給面，我又不好意思手了。瞅了瞅擇哥哥，尷尬地咧笑笑。

這時，黑暗中傳來幾聲歡快的笑聲：“主人、主人，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好擔心咧！外面就要天亮了！”那著急而輕快的聲音正是丹蝶，想必等我們好久了。

聲音傳來半天，卻不見現，正好奇的速度怎麼會這麼慢時，卻見正攙扶著曇婆婆從石叢之中慢慢而來。

曇婆婆佝僂著，拄著拐杖好似又蒼老了許多。而且，看上去是那麼的力不叢心，整個人老態龍鐘。

我咧了咧，驚愕道：“婆婆，怎麼才一會兒不見，您就……”

擇哥哥也趕過去攙扶住曇婆婆。

胤不得不接過擇哥哥丟進我懷裡的服給我披上，我們倆同時迎上去。

“公子，你們是不是進行得很不順利？”一見胤，丹蝶便問道：“星陣裡的燭火都差點滅了，婆婆為了保住你們的魂燈，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法力，連我也差點保不住……”丹蝶眼裡淚花閃閃，可憐道：“我和婆婆擔心了整晚。”

我看了看星陣邊的燭臺，大部分蠟燭都已滅至底部，只有零星幾盞還可見餘留。旁邊一地符號狼藉，還有一層淡淡的霧氣在縈繞著，可見們為了我們剛才耗費不心力。

想想我們大家在都都過劇烈的傷，我說怎麼還能堅持那麼久不倒地。一切恍然，卻又是那麼真實。難道，我們不是魂魄離幽冥，而是都帶著的幽冥？要不我這服怎麼解釋？還有，千姨贈給我裝服的布袋也是紙的，裡面那件卻是真的！

我看了看胤，又看了看擇哥哥，大家此時臉『』都不好看，一疲憊不堪，上落下的各種傷痕和汙漬都還在。尤其是胤，若不是他戴著面臉看不真切，保不準是說不出的怪異。

無論昨晚遭遇過多疼痛，對於我來說，現在都已不算什麼。大家上的毒素已解，心頭的大石便搬走了，我一下變得無比輕松，各種劇痛輕了不。

聽擇哥哥說過，世的人下幽冥，只能是魂魄出竅，如果說我和胤較為特殊，都是因為魂魄不全才帶著下幽冥，那擇哥哥咧？他為什麼也是帶著下的幽冥？

我疑『』盯著擇哥哥的目隨即又收了回來。人家這時正著上半，男子健的理袒『』無疑，看了會臉紅。眼神忽閃間，低頭，理了理寬大的襯。

幽冥空間與世真是天差地別，腳踏土地的覺很實在，也很讓人安心，而在幽冥踩哪都跟飄似的，尤其睜眼和閉眼完全兩碼事，現在想來，一切都像發夢一般。

曇婆婆走到胤跟前，朝我們兩個道：“細妹，天擇，你們都累了，先去休息吧。老想和公子單獨聊上兩句。”

我本就著紙，又披著擇哥哥的服，自然是不得趕去換洗。瞧了眼胤，見他神關切地直盯著曇婆婆，便朝曇婆婆點了點頭，乖巧道：“好！婆婆，你要多加休息！”

曇婆婆點了點頭，“孩子，今晚辛苦你了！”

我不語，朝搖了搖頭，咧笑笑。再次覷了眼胤，見他也正凝視著自己，便微微一笑，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

丹蝶沒有離開，和胤一左一右攙扶著巍巍的曇婆婆朝團上坐去。臨走前，我扔擔憂地掃了眼婆婆，又不好再說什麼。

我總覺得，這一眼，恐怕是最後一次見到這位慈祥的老婆婆了！

正如婆婆說的，緣起緣滅終有了時。可我心頭卻不是那麼的舒服，對自己好的人，都不舍得。眼眶有些潤，一抹，居然是淚！

“擇哥哥——”正在前方默默行路，好像心事重重的擇哥哥被我喊得嚇了一跳，趕轉抓住我的手腕道：“細妹妹怎麼啦？”

“我……我……我有眼淚了！”我欣喜道。

他聽了怔了怔，隨即咧了咧笑道：“哦！”他笑得很不自然，很勉強。

“你不開心？”我隨即疑『』而問。

“沒……沒有咧！大概是因為你的複元的緣故吧。你都能笑了，自然也就能流眼淚了！”

“嗯！”

擇哥哥的這個解釋在他來說是合理。只不過，胤卻不是這麼認為。他說，我不笑不哭，是我心結打不開的緣故。

自從打開八哥這道心結，我便笑了，我居然因他而封鎖自己，可見他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麼的重。可是，還有一種離別的痛也刺痛了我，那就是——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