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們這就離開！”胤催促完千姨，擁起我，眼睛審視似的問道：“我來抱你，還是你自己能走？”我當然選擇後者。

他也不語，順從我的意願，攙扶著我朝小樓下走去。剛走兩步，我便直覺頭重腳輕，步子踉蹌。

胤連忙用手臂的力道支撐住我，關切道：“還是我來抱你吧！”

我看了看他蒼白的臉，搖了搖頭，咬了咬牙直背脊，心裡有倔意湧上來：今晚大家都負有傷，必須要全而退，必須咬牙，必須找蕊無心討到解『藥』，不能讓自己為累贅！這個信念在危難中支撐自己很重要，否則要前功盡棄！

千姨在前為我們帶路。步子緩慢，盯著胤幾步一回頭，眼中盡是不舍與難過。

快要走出走廊時，胤也回瞥了眼溫馨亮燈的小樓，他突然揮手一揚，樓燈火盡滅，漆黑一片。我閉上眼睛，發現那裡只是一個黑的空間，沒有一樓一，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過。

在黑暗中，我朝擇哥哥『』索著出手，拉住他，生怕他會走丟。

擇哥哥的手心有些微潤，他了我的手掌，心有溫湧。

我們四個人在暗黑中走了一段，便聽見外頭喧嘩無比，好似有人在吆喝，有人在審問，有人在爭吵。

“說！他們躲去了哪裡？”有個男聲很暴戾，好似在『』審什麼人，離我們很近，聽得格外清晰。

“鬼差大人，小子……真……不知道哇！”有個人的聲音很戰栗，正在低聲低氣回答。旁邊還有聲音在附和著，也說不知道。

看來眾鬼差真的掃樓了。

覺胤無懼，我便安心一些。他似乎有把握走出這裡。

一扇門被走在前頭的千姨推了開來，一束過門逢朝我們的黑暗中『』來，立覺眼睛不適，我連忙用手去遮擋。

此時，我們沒有再偽裝黑鬥篷，而是做回了本『』的自己。只是，胤的臉上都還是戴著面。

千姨踏步出去轉過檔住通道的高大修飾屏風，後面立即傳來好幾聲人的質問聲。

有人仿佛見了救星般松了口氣；有人在嗔怪去了哪裡；有人在投訴眾鬼差不講面，傷了；還有人在嚶嚶哭泣。混『』的！

“千姨，快將那幾個『』闖曹地府的人出來。”有個兇狠的鬼差見千姨便問話起來。

千姨不答，只是低著頭讓出一側。胤放開我，步了出去。

“你是何人？”那鬼差立即大聲驚問。

“蜃樓的樓主！”胤坦然答道。

“樓主？是你帶著這兩個人闖地府？”那鬼差吃驚不小，一臉卻也明顯不悅起來。

今晚都兩大常使——黑白無常打架，這事一定鬧得不可開，對都影響很不好，眾鬼差們正頭痛中，而這其中中肯定有偏幫的。個個怕閻王爺問罪，當然要抓個把替罪羊回去差。

只是他們沒有料想到，蜃樓的樓主來曆非凡啊！而我們兩個在他們眼中，好似更是古怪。

我們三人齊齊現在一間廳堂，這廳正是我們來時的那間燈和飄著音樂的大廳。只是，此時沒有音樂，只充斥著一群『』哄哄的聲音。

一眾牛頭馬面，夜叉出現在廳中，旁邊站著一排規規矩矩的低眉低眼的郎，好似正被審問。

眼見我們三人現，眾人自然將目全部偏移，盯住我們。

面對眾目睽睽，我和擇哥哥相互看了一眼，便低頭沉默。一切還是給胤較妥，我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眾位大人，我想見黑白常使。”胤沒有什麼場面話，只是語調冷冷的朝著質問鬼差沉聲道。

那開頭問話的兇惡小鬼瞅了眼胤，同時瞅了眼我們，臉『』雖然不多好看，卻順叢地朝旁邊一穿差服的小鬼揚手道：“去請兩位常使來！”

那小鬼也不馬虎，立即撒奔了出去。

廳中聚滿人，但多為蜃樓服務人員，還有穿著差服的差。起先廳中眾多的客人應該是已被遣送，蜃樓了鬼差們臨時提審的地方。

黑鬥篷說過，蜃樓樓門一關，只要不往外傳，今日發生的事，閻王未必知道，那就要看兩大常使自己怎麼理了。

雖然不完全是為了人開戰，但這導火線卻還是蕊無心，只是我們利用罷了。就怕差們要怪我們利用他們打架，框個罪名下來，那也是無可辯駁的。畢竟是人家的地盤，理講不清。

只有黑白無常自己明白其中因由，如果要安個罪責在我們上，那我們也得認。我心頭不免，被關間，一定不好！

自那鬼差離開，大廳一時很安靜，眾人一聲不響，好似都在等著看大戲。分秒難熬，我和擇哥哥手牽著手相互鼓勵打氣。我們都有一種想法，就是等會鬧翻了，我們就往死是裡打，拼了命也要逃出去。

正被這不安的氣氛灼得快心焦死的我，終於瞥見了黑白無常簇擁著病殃殃的蕊無心而來。

白無常擁著蕊無心，黑無常面無表。相比白無常，黑無常確實長得醜陋，樣貌猙獰，可人家人啊！他腥紅而凸起的眼睛不時瞥著白無常懷中弱的人，眼裡寫滿那個不甘心啊！白無常時不進也斜眼黑無常，兩人走著路還在相互慪氣，看對方不順眼。

我忍不住咧了咧，心裡直歎：有意思！

黑白無常眼見胤立在廳中等候他們，同時一致將氣撒來。

白無常惱怒道：“樓主，在你的地盤上這等招呼我們，你可知道這罪責有多重？”他瞥了眼我們，森森道：“加上你帶著人擅闖都，還打傷我的手下鬼差，你如何算？”他把自己打架這事全賴我們上。

黑無常瞥見胤，雙目一瞪，氣呼呼道：“胤，你終於來了。你再不回來，我要砸了你的樓！”他跟胤果然絡，語氣聽來比白無常要客氣一些。

胤聽了兩人一前一後的惱怒質問，只是笑了笑道：“兩位常使不必怒，先聽我說說……”

眼見胤氣定神閑，我到好奇起來，他這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咧？不覷了眼擇哥哥，他跟他一樣，氣定神閑起來！

我更好奇了！

白無常冷笑一聲，“你們欺負我的人兒，還搶心的東西，這作何解？快快先把的東西還來！”他盯著胤手中的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