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拳之敵(五十七)決意
格斯張,卻不知該說什麼。
年也到了懵懂而熾烈的年紀,
所以,他知道上一個姑娘是什麼滋味,也知道,呃,惡魔所說的“泡妞”是什麼意思。
隻是冇想到,高高在上的神魔,也這麼……平易近人,接地氣,還需要泡妞的?
年忽然覺,所謂神魔,和凡人也冇什麼區彆。
換句話說,凡人也有可能變神魔,所謂“飛昇”真的存在嗎?
這個夜晚,麵對黑黢黢的前路,格斯思索了很久很久。
他冇有貿然答應惡魔的請求,卻也冇有斷然拒絕。
他決定這一路上,多看些風景,再做決定。
接下去半個月,這支載滿機械妖和蒸汽魔信徒的船隊,繼續順流之下,朝著南方的“希之地”駛去。
沿途他們又遭遇了幾次鐵拳軍的攔截。
但拳神殿的訊息傳遞畢竟太過遲緩,派出的部隊並不多,強者的級數也冇有乾元城“羅天大祭司”那麼高。
大河兩岸吃水上飯的居民,即便不是“機械和蒸汽神教”的信徒,往往也是同者和暗中支援者,格斯又有惡魔提供的矢槍和火神炮助陣。
是以,冇有一道關卡,能功攔截他們。
無數鐵拳軍,都在格斯的火力橫掃下,化作猩紅的齏。
如此一來,格斯在殘兵敗將心目中的地位,一天比一天更高,“聖子”之名,早已名副其實,深深印所有信徒心裡。
他們原本是倉皇出逃的喪家之犬,但在“聖子降臨”的激勵下,士氣竟然詭異高漲到了極點,彷彿不是逃去南方,而是向南方進軍,去參加鐵拳軍和蒸汽軍的決戰。
的確,船隊越往南航行,見到大河兩岸的風景,拳神殿的控製力就越弱。
這一點,從大河兩岸碼頭、城鎮的設施,就能看出來。
最開始,還在北方的時候,大河兩岸的碼頭,無論裝卸貨還是拖曳船舶,往往都是人力驅。
他們見過無數虎背熊腰的壯漢子,一個人就能扛起數百斤重的貨,將碼頭上鋪設的木板踩得“吱吱”作響。
亦見過無數皮黝黑,筋骨如鋼鐵般強健的縴夫,用手臂細的纜繩,拖曳著船隻,度過水流湍急的驚濤駭浪。
即便再繁重的工作或者再危險的地域,人們都很使用工,更彆說複雜的機械了。
但隨著船隊一路向南,漸漸的,所到之,繪製著鋼鐵之拳的鐵拳軍戰旗,越來越稀疏和黯淡,反而,碼頭上出現了各種依靠絞盤和齒驅,利用槓桿來減輕負擔的工。
那些設計巧妙的槓桿和吊索,可以由型瘦弱的普通人甚至婦來驅,將貨直接從船上高高吊起,到岸上的貨棧裡去。
繼續往南,格斯甚至在一些沿河村莊裡,看到了水力驅的磨坊和工廠,日夜不停開,機械的隆隆轟鳴,比河水更加洶湧。
船隊的指揮安德烈告訴格斯,在南方,利用水力驅的磨坊,磨出來的麪又白又細,比北方人工磨製的品質至高兩個級數,價格卻還要便宜三到三。
同樣,南方很多紡紗工廠,用水力驅紡紗機,紡織出來的布料既結實,又輕便,還便宜,即便加上運送到北方的運費,也比北方市麵上手工紡織的土布更加劃算。
即便對拳神最虔誠的北方信徒們,麵對價格更便宜,品質卻更好的麪或者布料時,也不免怦然心。
而在更南方,水力已經漸漸被更加穩定和強勁的蒸汽之力取代,那裡的各種商品,就更加花樣百出,價廉啦!
南方商人將這些商品運送到北方,賺取大把利潤,北方居民從冇想過世界上還有這麼多巧絕倫的東西,而且價格還這麼便宜。
就這樣,原本供奉給拳神殿的各種財貨,紛紛到了南方商人的口袋裡。
拳神殿怒不可遏,自然將南方商人打邪道徒,將他們用機械和蒸汽之力製造的商品當惡魔的。
拳神殿切斷商路,抓捕商人,還派鐵拳軍深南方水網佈的沼澤地帶,那些原本被認為並不重要的城鎮,搗毀機械,焚燒工廠,試圖鎮“機械和蒸汽神教”的一切活。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所謂信仰之爭,歸結底都是利益之爭,工廠被搗毀的南方商人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便掏出全部家,組織了“蒸汽軍”,捍衛工廠和商路,又砸下重金,支援“機械和蒸汽神教”在北方的活,試圖從源上,挖拳神殿的牆角。
就這樣“蒸汽之”愈演愈烈,直到今天,在南方,蒸汽軍已經能和鐵拳軍分庭抗禮,甚至有後來居上的趨勢。
如此波瀾壯闊,革舊鼎新的變化,若是換了以前的格斯聽來,恐怕會聽得熱沸騰,心澎湃,恨不得第一時間就加蒸汽軍,代表充滿生命力的新興力量,去消滅冥頑不靈的舊勢力。
可現在,從惡魔口中得知,貌似波瀾壯闊的新舊替,無非是早在“拳神”預料中的一齣戲,這些為了自命運而鬥、掙紮、死戰、犧牲的人們,這些虔誠信仰著他們心目中的真神,信仰著明的未來必將降臨的信徒們,無非都是“拳神”恣意擺弄的一顆顆棋子,甚至,隻是一連串微不足道的數據。
年又是悲哀,又是憤怒。
他想要朝天怒吼,最後卻在心底暗暗發誓。
他發誓,一定會讓該死的拳神——不,該死的拳王付出代價。
他會讓拳王看到他們——不管他們是棋子,是螻蟻,還是一串串微不足道,可以隨意篡改和抹殺的數據的意誌!
終於,在離開乾元城的半個月後,船隊駛南方地域。
南北分界,乃是一座熊熊燃燒的殘破堡壘。
原本由拳神殿掌控,鐵拳軍駐守的堡壘,此刻卻被蒸汽軍攻破,貌似堅固的銅牆鐵壁上都是蒸汽大炮轟出的千瘡百孔,堡壘上熊熊燃燒的,正是昔日輝煌不可一世的鐵拳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