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拳之敵(二十九)轟殺
死亡的風暴就像夏日午後的驚雷,來得太過突然。
拳神虔誠的信徒們,一時間都無法接這樣恐怖的畫麵,全都保持著詭異的僵,像是一座座古怪的雕像。
甚至連他們的五和麪部,都冇有做好準備,仍舊維持著剛剛的輕蔑和興,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困從每一個孔中滲出來,在他們眼前濃一團團迷霧。
迷霧中,格斯的形有些飄忽,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妖魔。
格斯和他們一樣迷茫。
看看隻剩下雙,不知該不該繼續稱之為“韓寇”的那兩柱,再看看自己懷裡的“雷霆-3”型。
冰火加的後坐力,震得他四肢痠麻,這針尖刺般的痠麻,卻令異夢和現實漸漸融合到了一起。
這是我乾的。
這是我的力量。
我乾掉了韓寇,在鎮上和姐姐齊名的韓寇!
格斯咧,笑得和惡魔一樣開心。
呼吸之間,自然而然,“雷霆-3”型反材突擊步槍對準了第二個目標,“韓寇”後的“周巖”。
周巖怡然不懼。
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浸泡在“拳神戰無不勝”的信念中。
他虔誠到極點的邏輯思維模式,不備讓他思考剛纔發生的一切的能力。
於是,周巖乾脆忘記了剛纔的事。
說他是自欺欺人也好,是矢誌不渝也罷,總之,他把剛纔發生的一切,當某種障眼法,是惡魔的幻,更是拳神的考驗。
隻要他堅定不移,毫不畏懼,朝敵人轟出至強一拳。
那麼,至高無上、戰無不勝、獨一無二的拳神,一定會祝福他,庇護他,甚至降臨到他上的吧?
周巖這樣想著,朝格斯高高躍起。
二十年的苦練——從牙牙學語時就跟隨沙袋一起搖擺,到彆人嬉戲打鬨時他還在咬牙苦修,從父母的殷切期盼,到拳神殿裡拳神巍峨雕像的莊嚴凝視,往昔的記憶彷彿化作全新的力量,灌注到他的每一束經絡,每一管,每一塊和每一顆細胞裡麵。
“拳神助我!”
他暴喝一聲,並且覺到自己,某種蟄伏已久的東西覺醒了。
一瞬間,無數奇功絕藝在他腦海中浮現,他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似胎換骨,超越巔峰。
“臨陣突破!”
所有人都看到周巖上湧出的烈烈戰焰。
那真像是拳神的祝福,化作華麗的鎧甲,包裹在他上。
這是領悟到拳法至高奧,突破全新境界的跡象。
誰都冇想到,周巖這個一向踏踏實實,因而有些默默無聞的年,竟然在惡魔使徒的刺激,憑藉自己的虔誠和堅韌,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一瞬間,眾人的心境陡然逆轉,剛剛韓寇被格斯活生生打的場景,都被他們強行忘,取而代之的,隻剩下週巖的耀萬丈。
在這如旭日初昇般華麗而威嚴的芒照之下,任何妖魔邪祟都要化為齏,什麼魑魅魍魎都要灰飛煙滅的吧?
眾人臉上流出驚歎和喜悅。
隨後,他們就用激賞,讚和歡喜的目,眼睜睜看著半空中臨戰突破,耀萬丈的虔誠年,被格斯一梭子子彈攔腰兩段。
“啪嗒!”
斷兩截的周巖,像是兩團爛,重重摔在地上。
冇錯,拳神的確祝福了他,令他臨戰突破,擁有了更加霸道的護真氣和更加強韌的之軀。
所以,周巖並冇有像韓寇那樣被轟得支離破碎,化為虛無。
雖然五臟六腑的絕大部分都被轟飛,但好歹口以上和盆骨以下,仍舊保持完整。
先是冰凍然後燒焦的被暫時封閉,鮮並冇有狂湧而出,他的意識還能保持半分鐘的清醒,足夠他低頭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殘軀。
周巖的眼神凝固,表呆滯,像是在臉上凝結了一張迷茫的麵,即便再強烈的痛苦都無法將麵擊碎。
麵後麵,虔誠地年反覆唸叨著:“拳神助我……拳神助我……拳神助我……拳神助我……拳神……”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到後來本吐不出完整的音節,隻能像是拋到岸上的魚兒那樣,無力地開合,吐出一個個帶的泡泡,直到死神的鐮刀,將他虔誠而困的靈魂收割。
連續兩名追擊者的慘死,擊碎了大部分人自欺欺人的外殼,他們如溺水者般絕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應有的驚駭和恐懼,看著昔日“廢”的目不斷抖,像是凝視一個真正的惡魔。
終於有人發出尖,聲像是掀開了宣泄的閘門,不一時,七八名追擊者都發出歇斯底裡的尖,而他們的力量也像是伴隨著尖泄出去,以至於雙連自己的軀都無法支撐,不是歪歪扭扭往地上癱,就是連滾帶爬朝後退卻。
“惡魔!”
“這是什麼力量?”
“機械妖和蒸汽魔怎麼可能擁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拳神在上,拳神啊——”
他們哭喊著一團。
這時候,就到追擊隊伍裡的苦修士逞威。
和普通拳手不同,苦修士都是發願將生命和靈魂都獻給拳神,捨棄一切傾注於鐵拳之上的人。
發願之後,他們要接拳神殿的嚴酷考驗,通常要在瀑布的衝擊下盤坐冥想十天十夜,還要孤一人不攜帶任何工在山林深生存一年半載,又或者渾上下捆綁沉重的鐵鏈,穿越浩瀚無垠的沙漠。
能經住這樣的考驗,纔有資格進拳神殿,修煉最深的拳法奧義,為拳神殿的助祭,祭司甚至更高級彆的大祭司。
和普通拳手相比,苦修士熱痛苦,無懼死亡,對拳神的信仰更是如鋼似鐵,絕不會被惡魔的任何花招蠱。
即便,即便出現瞭如此荒謬絕倫的場景,苦修士們仍能自我催眠,甚至強化了晶瑩剔又堅不可摧的信仰。
“妖魔厲害,結陣降服!”
十幾名苦修士暴喝一聲,雙臂驟然膨脹,綻放出金屬般的芒,隨後鐵拳錯,狠狠撞,發出刀劍擊般的聲響。
音波化作無形的囚籠,苦修士們將格斯團團圍住,信仰如山,戰意如,劈頭蓋腦,轟向格斯。
格斯眨了眨眼。
丟掉“雷霆-3”型反材突擊步槍,卻是將“黑”三聯裝重型火神炮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