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抬頭一看,居然又是之前進鎮前攔著的那個書生,也就是所謂的未婚夫魏魁揚。
淡淡地瞥了眼魏魁揚,阮綿綿又低下頭和小包子挑起了筆。
因為運輸的不當,有的筆的狼毫啙出來了,有的是筆桿得掉漆了,還有直接是筆桿給裂。
啙出來的肯定不能要,字寫得好壞全在狼毫上呢。筆桿掉漆的倒是沒問題,哪支筆寫到最后不會掉漆啊,至于筆桿裂的也沒問題,綁上細線也就可以了。
阮綿綿倒不是買不起好的,這不是得掩人耳目麼?自然要做得到位。
把挑中的筆放在一起,等一會小二來了向他談價錢。
見阮綿綿只顧著和小包子說話,本不理自己,魏魁揚覺得自己到了奇恥大辱,竟然一個箭步沖向了阮綿綿,抓向了阮綿綿的手臂。
阮綿綿靈巧的一讓,冷著臉道:“你做什麼?枉你讀了這麼多的書,竟然在天化日之下對著不認識的子拉拉扯扯,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麼?”
“你說什麼?”魏魁揚不可置信地瞪著阮綿綿:“你居然說你不認識我?”
“你很有名麼?是哪家大儒啊?是咱們青天大老爺?還是風流名士?我得認識你?”
“哈哈哈……”書肆里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魏魁揚得滿臉通紅,指著阮綿綿惡狠狠道:“阮四丫,你瘋了麼?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就不怕我不要你麼?對了,你說,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買紙?你的錢都是哪里來的?是不是做了不干不凈的事掙來的?告訴你,你要是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算了,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反正我也不會娶你的。
你既然有錢,那給我買幾支筆吧,正好我的筆壞了,還有再買幾方硯,別忘了,我要上好的云硯,墨也來幾塊,不,來個十塊吧,十塊徵墨就行了,還有馬上要束修錢了,給我五兩銀子,對了下周我們同窗聚會,我要買件長衫,你拿五兩銀子來吧,另外再給個十兩我零用就行了,暫時就這些了,你把錢給我,把東西給我買了就趕走,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阮綿綿聽了驚呆了,說實話,兩輩子為人,能把給驚住的人還屈指可數,這魏魁揚還真是蝎子耙耙獨一份。
這不要臉的程度簡直就是刷新了阮綿綿的下限!
一面不余力的可勁糟踏,一面又說不會娶,既然不要娶,那就跟毫無任何關系,憑什麼要問又要錢又要東西的?
這還是人說出來的話麼?
“看什麼看?你再看我也不會娶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快把錢給了我,趕走吧!嘁,真是晦氣!”
魏魁揚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似乎多看阮綿綿一眼都是對他的污辱。
“呵呵。”阮綿綿笑了起來,眼底一片冰寒凍水,一字一頓:“真是人至賤則天下無敵!”
“說得好!”
這時一個墨飄飄的男子大贊一聲。
眾人看了過去,只見男子二十歲的模樣,穿黑長袍,腰間掛一雙魚吉祥墜子,腳蹬盤云鑲繡長靴。
男子烏發如綢,僅用一支白玉簪子簪著。
他面容清雅雋逸,如凝脂,狹長的眼流轉波琉璃碎,兩條劍眉鬢,鼻高而秀,讓本來偏化的容多了幾分英的銳利。
又是一個男,還是個大富大貴之人。
阮綿綿覺得古代的風水還真是好,這男一個接一個的出現,比在現代可養眼多了。
“什麼人?什麼人敢在這里大放厥詞?”魏魁揚怒目而視。
“我看大放厥詞的是你吧!”墨男子冷笑道:“本公子活了二十年了,還第一次見到如你這般無恥之徒!一面與這位姑娘撇清關系,一面又厚著臉皮要這要那,簡直顛覆了本公子對人的認知!”
“是啊,剛才我聽了魏書生的話,我都驚呆了,這哪是人說的話啊?簡直就是畜生啊!”
“別介,說畜生都是抬舉了他!養條狗還知道報恩呢,魏書生居然理所當然的否定了與阮姑娘的關系不說,還恬不知恥的問要錢,真是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平日里看他人模人樣的,哪知道竟然是這種貨,虧我還跟他一起吃過飯!現在想來真恨不得吐出來了!”
“大嫂,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哥呢?我哥是你的夫君,你這麼做可是犯出了七出之條的!”
一道憤憤的聲傳了過來。
阮綿綿一看,原來是之前和魏魁揚一起的,也就是小包子說的魏魁揚的妹妹,魏釧箜。
只見魏釧箜一臉憤怒地走進來后,看到墨公子眼睛瞬間一亮,立刻變一副的樣子,竟然婉婉裊裊的走向了墨公子,對著墨公子就是行了個禮,出委屈之:“公子,你千萬不要聽信我大嫂的話,一向臉皮厚,整日里糾纏著我大哥,我大哥對避之不急才說出那等話的,你放心,我這就把趕走,不會讓在這里污辱了你高貴的眼。”
魏釧箜一轉,頓時如惡靈附,完全沒有對著墨公子楚楚可憐的模樣,一副狠厲的神:“大嫂你還要不要臉?你可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大哥的人,你怎麼可以當著我大哥的面勾引別的男人?得虧是墨公子不跟你計較,否則你就等著浸豬籠吧!行了,現在你趕把上所有的錢留下,帶著你弟弟回家吧,這里可不是你這種人能呆的地方!”
阮綿綿冷笑,這魏釧箜為了怕墨公子看上,所以當著墨公子的面大嫂,就是為了絕了墨公子的念想。
魏釧箜想對那墨公子做什麼不關的事,可是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毀的名聲。
他們兄妹倆一個個都當是泥的好欺負是吧?
冷眼看向了魏釧箜:“這位姑娘我認識你麼?”
“你居然敢說不認識我?”
得,到底是兄妹,用詞都是一樣的。
既然湊上來找辱,那就別怪不客氣了。
阮綿綿微微一笑:“噢?我該認識你麼?難道你很有名?跟怡紅院的頭牌一樣的有名?還有,我可是云英未嫁的,怎麼會是大嫂呢?難道你家有看到別的人有錢就認人為嫂的習慣?莫不是你家全靠這麼認嫂子過日子供你家大哥讀書的?噢,對了,你是不是還有幫別人改姓的習慣啊?你哪只耳朵聽到那位公子姓墨啊?”
墨公子微微一笑,適時道:“本公子姓白,祖宗傳下來的姓,還沒有改姓的打算。”
“哈哈哈……”眾人聽了又是一陣的哄笑。
“白公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人家嘛!”魏釧箜撒般的跺了跺腳,兩眼還著幽怨之。
白公子正道:“魏小姐請自重,本公子與你不,千萬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本公子說話,免得引起誤會,對了,本公子也不喜怡紅院那套作風。”
“哈哈哈……”眾人笑了起來。
有好事之人道:“魏小姐,白公子不鼓怡紅院那套作派,我喜歡啊,你來勾引我吧!”
“我也喜歡,來吧。我已躺好。撲我吧!”
魏釧箜又又急:“阮四丫,你這個賤人,你這麼算計我,讓大家都笑話我,你現在滿意了?你這個千人騎萬人的小……呃……你居然敢打我!”
魏釧箜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阮綿綿。
阮綿綿掏出一塊絹慢條斯理的著手,淡淡道:“打都打了,你還問我敢不敢打你,你腦子果然有病,還病的不輕,魏姑娘,有病得治,快去百草堂看看腦子吧。”
“哈哈哈,這魏姑娘還真是有病,人家阮姑娘都打了,還說敢不敢的問題!”
“不但有病還有妄想癥,你沒看到剛才對著白公子發浪的樣子麼?搞得我還以為是白公子的小妾呢,弄了半天,白公子本不認識。”
“還自以為是說白公子姓墨,哎呦,我的媽啊,這幫人改姓的事都做得出來,腦子里該進了多水啊?”
“你……你……你……”魏釧箜氣急敗壞的指著阮綿綿就要破口大罵,可是看到周圍的人對指指點點的模樣,又出委屈之:“嗚嗚……大嫂,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以后會聽你的話,多做家務活,多掙錢給你用的,你不要這麼對我好麼?大哥……你勸勸大嫂……嗚嗚……”
魏魁揚心疼的摟住了魏釧箜:“妹妹別哭,大哥會幫你出氣的。”
回頭對阮綿綿吼道:“阮四丫,你還要怎麼樣?你看你把我妹妹氣的?你還是不是當大嫂的?還不過來向陪禮?”
阮綿綿臉一沉,怒道:“姓魏的,你們兄妹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我什麼時候嫁你了?怎麼就大嫂了?你們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去衙門告你們一個毀人名聲的罪!”
“你都和我訂親了,難道還能不嫁給我麼?”魏魁揚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看向了白公子:“難道你還真看上他了,想紅杏出墻?”
魏釧箜流著淚弱弱道:“反正你都和我大哥訂親了,早晚就是我大嫂,早晚又有什麼的?”
阮綿綿氣樂了:“魏姑娘,聽說你訂親了,你是不是天天看到你未婚夫就夫君啊?呀,沒想到堂堂秀才家的閨就這麼恨嫁,難道你與你未婚夫早就房了,所以直呼夫君了?”
“你胡說!阮四丫,你敢壞我名聲,我跟你拼了!”
魏釧箜憤不已,出爪子就要往阮綿綿臉上撓。
阮綿綿往邊上一讓,冷笑:“這不是你說早晚沒區別的麼?怎麼到你上就壞你的名聲了?噢,原來你也知道你說的話是壞人名聲的啊?那你是不是有意壞我名聲啊?既然你有意壞我名聲,那我報也有依據了,鄉親們,人們可得給我作證啊。”
“阮姑娘,你放心,我們給你作證!”眾人笑著都應了。
“你……你……你一個鄉下賤丫頭有什麼名聲?壞了就壞了!你能和我比麼?”魏釧箜氣急敗壞的吼道。
“你才是鄉下賤丫頭!你連我姐的一腳趾頭都比不上!”
小包子怒了,頭一低,跟個牛似的沖了上去,對著魏釧箜就是用力一推。
“啊……救命啊……”
毫無準備的魏釧箜尖著摔了個四仰八叉,連子下的都了出來。
“妹妹……”魏魁揚又驚又怒,連忙跑過去扶魏釧箜。
阮綿綿足尖一,一支狼毫筆到了魏魁揚的腳下,魏魁揚腳下一,整個人就撲向了魏釧箜。
“啊……”
魏釧箜一聲尖,被魏魁揚了個實。
“哥……哥……唔……好疼啊……唔……你快點……你快點……”后面的“起”字,魏釧箜疼得說不出來了。
“別怕,別怕,哥這就……呃……”后面的“起來”兩字,被阮綿綿一針扎在了魏魁揚的痛上,痛得他回去了。
“唔……好疼……疼死我了……”
“這就好了,馬上就不疼了,妹妹,快別哭了,一會就不疼了。”
眾人:……
阮綿綿站在那里,笑得險。
這對話真是太經典了。讓每個人都會浮想連篇啊。
“哎呦,魏姑娘,你得真是銷魂啊,是不是平日里總是這麼喚啊?怪不得把未婚夫夫君呢,原來是駕輕就了啊!”
“哎呦,魏書生,你跟你親妹妹對話對得這麼練,是不是這種事經常發生啊?”
“天啊,那豈不是說魏姑娘不但有夫君早有了一,還跟魏書生也……天啊,這也太恐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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