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毀了黎鳶埋在楚國京城的所有暗樁,不用想都知道那個瘋人的臉會有多臭,溫婉心大好,早飯多喝了半碗粥,之後就披上鬥篷抱上手爐,慢悠悠地宮去了。
今日趙熙不上朝,他坐在乾清宮正殿裡,和太常寺卿商議著即將到來的祭天大典。
溫婉來的時候,三寶公公讓在外麵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時辰,手爐的炭都燒冷灰了,溫婉抖了抖子,看向三寶公公,“陛下是不是有什麼要事?若是不方便,那我先去見見皇後孃娘,一會兒再來麵聖好了。”
三寶公公低垂著眉眼道,“陛下正在和太常寺卿商議祭天大典,他讓郡主在外頭候著,若是您提前走了,一會兒陛下見不著人,該生氣了。”
溫婉輕聲哼了哼,又不是什麼大傻子,哪裡覺不出來,趙熙就是故意晾著,讓在外麵吹冷風的。
捧著逐漸變涼的手爐,溫婉跺了跺凍僵的雙腳,朝著殿門口方向看了又看,太常寺卿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冷風颳得厲害,溫婉攏了攏肩上的鬥篷,想著還是去皇後孃娘那兒暖和暖和再說,一會兒再回來,小皇帝大概也不能把怎麼著。
正想著要去翊坤宮,一雲鶴花錦綬紫袍服的太常寺卿從殿出來,見到溫婉,愣了愣,沖拱手,“老臣見過郡主。”
畢竟是宋巍的頂頭上司,這位老臣對的態度還算尚可,不過溫婉也看得出來,太常寺卿的表很是復雜,大抵心中也為宋巍打抱不平,隻是不敢明言罷了。
因此他沒有逗留,隻是簡短地打個招呼就走了。
溫婉麵上掛著標準得的微笑,目送著太常寺卿走遠,微笑才慢慢淡下去,剛轉,就對上三寶公公笑瞇瞇的一張臉,“郡主,陛下有請。”
溫婉把已經涼了的手爐給三寶公公,凍僵的手,抬步走進去。
趙熙坐在浮刻五爪金龍的寶座上,見到,眼神似笑非笑,“凍著了?”
溫婉十分委屈地點點頭,著鼻子埋怨道“陛下好狠的心吶,明知道我質不好,還罰我站在外麵,這要是凍壞了,三郎回頭找你要人,你怎麼跟他代?”
趙熙端過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聲音顯得漫不經心,“可知朕為何罰你?”
溫婉哼唧一聲“不知。”
“不知,就再出去站著,何時知錯何時進來。”
溫婉剛剛在外麵就差點被凍僵了,當然不願意再出去,垂下長睫,低聲道“陛下在怨我私自行。”
昨天火燒驛館,劫持傅子川的事兒,沒有提前跟趙熙商量過。
嫌棄趙熙行太慢,總是顧慮這顧慮那,索就添把火徹底把矛盾給拉開,好在趙熙腦子轉換快,部署也快,直接跟上的步伐,一個晚上就把黎鳶心佈置多年的暗樁老巢給端了。
總算是有驚無險。
趙熙眸沉沉,“倘若朕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你在做什麼,沒有跟上部署毀了北燕暗樁,你火燒驛館,劫持梁王世子,便是引火燒,黎鳶一旦尋機反撲,隻怕就連朕也護不住你。”
溫婉當然知道很冒險,可富貴險中求,不試試怎麼知道不?
況且,不是不過腦子膽大冒險,隻是,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跟家人團聚。
雖說長寧侯府有母親有弟弟,每天夜裡還是會止不住地思念遠在寧州的宋巍,好想好想進寶和柒寶兩個小傢夥,宋巍在來信上說,等開了春村學建起來,他就回上河村去給孩子們當開蒙夫子,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這才分開幾個月,就天念著想著,寫信都解不了相思苦了,後麵的兩年多可怎麼辦呀?
趙熙見溫婉走神,也沒打斷。
溫婉回過神來時,浮躁的心緒已經下去大半,“陛下,我今日宮來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趙熙示意坐。
溫婉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趙熙才問“什麼問題?”
溫婉道“關於北燕皇貴妃的況,我已經瞭解到不,曾經在北燕最危難的時候率領三十萬大軍救瞭如今的燕皇,所以燕皇才會格外的寵,不僅同意把那三十萬大軍當嫁妝留在北燕自己把持著,還把後宮大權給,甚至是在朝務上,皇貴妃也有參與。
如此說來,皇貴妃在燕皇心目中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燕皇並不擔心皇貴妃會謀朝篡位,隻怕就算皇貴妃提出要當皇,燕皇都會毫不猶豫地拱手相讓。
我想問陛下,倘若換是你,你願意無條件地寵和信任那個子,連江山基業都能白白送給,在這樣的條件下,子做了什麼會讓你覺得格外憤怒,憤怒到想收回之前給的所有東西?”
趙熙皺了下眉,“你說的況不可能存在。”
溫婉噎了噎,小皇帝腦子是靈活好使,可有些時候,心思還是太單純了,跟他俊非凡的外表和平素的雷霆手段不相符啊,這種人,可能是在方麵比較單純,不時以為自己心若頑石,便是生死不棄的那種。
“隻是假設而已嘛!”溫婉央求道“我想請陛下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站在燕皇的立場,你仔細想想,黎鳶做了什麼,會讓你怒到想廢了?”
趙熙幾乎沒怎麼想,就說“與信任相對的,是背叛,付出的信任越多,被背叛時越痛苦,越憤怒。”
溫婉之前也想過,燕皇那麼信任重皇貴妃,倘若皇貴妃背叛了他,他肯定不了。
可是,燕皇連皇貴妃想謀權篡位都能拱手把江山讓出,皇貴妃要怎麼做纔算是背叛他呢?
趙熙沉思片刻,問溫婉,“你想對付皇貴妃?”
溫婉點點頭,“既然北燕是皇貴妃在控權,那麼把鬥下去,後麵的事就簡單多了,況且,我想為一個人報仇。”
“蘇擎的夫人?”趙熙顯然悉了一切。
溫婉此前與皇貴妃並無集,要說有仇怨,那應該是來自於阿木爾的事。
當初皇貴妃想帶走阿木爾,間接導致了溫婉與林瀟月發生齟齬。
這些事,趙熙是從暗衛們傳來的報裡得知的。
溫婉沒否認。
昨天晚上待在長寧侯府,林瀟月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溫婉覺得出,對北燕皇貴妃、阿木爾的那位姑母恨之骨。
當初宋巍提議讓蘇擎去西疆這件事,溫婉一直覺得對不住林瀟月,如今也是時候幫做點什麼了。
“此事你再好好想想吧。”趙熙道“皇貴妃不是什麼善茬,想算計,需要十二分的謹慎與佈局,短時間想扳倒,幾乎不可能。”
溫婉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我隻是問問陛下的意思,若是陛下覺得設局讓皇貴妃背叛燕皇的提議可行,那我回去就好好想個計策,再來與陛下商議。”
趙熙淡淡頷首。
該說的說完了,溫婉起要走。
趙熙忽然喚住。
溫婉回頭,“陛下還有事?”
趙熙頓了一下,又搖搖頭,“沒事了,你退下吧。”
溫婉出宮後,直接回了長寧侯府,之前在乾清宮外凍慘了,打算泡個熱水澡暖和暖和,還沒來得及吩咐玲瓏去燒水,趙尋音就帶著陸晏禮進來了。
溫婉看到穿得棉嘟嘟的弟弟,邊綻開笑容,“禮兒,過來讓姐姐抱抱。”
陸晏禮聽話地走到溫婉邊,就被溫婉抱到暖榻上坐著,問他冷不冷,今天有沒有出去找小夥伴玩。
小傢夥沒有進寶活潑,乖乖巧巧的,溫婉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一點也不聒噪煩人。
趙尋音坐下來,跟溫婉說“你宮後,蘇夫人才起來,用過早飯我就讓人護送回去了。”
溫婉點頭說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趙尋音道“剛剛衛林告訴我,陛下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你。”
衛林是衛騫的弟弟,兄弟倆原本都是趙尋音的暗衛,隻不過,衛騫在很多年前就被趙尋音撥到宋巍邊,如今留在趙尋音邊的,是衛林,這些日子被趙尋音調去保護溫婉。
得知趙熙派人保護自己,溫婉忍不住笑道“果然是個子悶的,我跟他挑明瞭好幾次,讓他寵我一下,他連個反應都沒有,如今卻悄悄讓人護著我,嘖嘖,這是防著我之下一不小心看上了他恩將仇報吧?”
趙尋音嗔道“都多大的人了還沒個正經。”
溫婉吐了吐舌,隻是覺得趙熙的子太沉悶,逗他玩兒罷了。
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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