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離開乾清宮後,沒有第一時間出皇城,而是去了翊坤宮。
董皇後還在梳妝,一金紅繡九尾彩的華麗宮裝,襯得雍容貴氣,因著懷孕的緣故,原本尖尖的下日漸圓潤。
聽說溫婉求見,董皇後麵上便出笑容,讓念春把人帶進來。
念春走到翊坤門,看著溫婉上的服跟自家娘孃的撞了,心中便覺得一陣陣膈應。
皇後孃娘這還如日中天呢,溫婉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了?
溫婉自忽視念春那不善的眼神,這樣的眼神最近看了太多,已經麻木了,從盲目跟風的百姓,到文武大臣,再到有過生死之的閨,看到時,他們的反應基本一致,都在心裡把定型為狐主的紅妖姬。
反正趙熙都沒想著辟謠,也懶得一個一個去解釋。
繞過念春,溫婉徑直去往董皇後的起居間。
董皇後坐在鏡臺前,從銅鏡裡見到,邊挽笑,“郡主這麼早就宮啦?”
溫婉道“我是來跟陛下告假的。”
董晗一愣,“告假?郡主是不是又病了?”
“有些私事要理。”溫婉說著,看了董晗一眼,“對了,我想問問娘娘一件事。”
“何事?”
“今日的千秋宴,是否設了蘇家的坐席?”
蘇家?
董晗想了想,很快反應過來說的是此次京為陛下賀壽的蘇擎,搖搖頭,“沒呢,蘇七爺昨兒個就讓人給宮裡遞了話,說近來偶風寒,孩子也有些不適,恐怕無法出席陛下的千秋宴。”
“這樣啊,多謝娘娘告知。”看來林瀟月還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溫婉舒了口氣,出宮路上心都明顯有了好轉。
今兒是千秋宴,陛下的大日子,所有文武百,外命婦都會出席,趙尋音自然也不例外,溫婉想著府上沒人,正好回房瞇會兒,順便讓人去盯著蘇家周邊的靜。
不料,一隻腳才踏進流芳院,雲彩就迎了上來,說蘇家夫人帶著蘇小姐來了。
溫婉眉梢一挑,還想著告假回來親自盯著蘇家,不讓皇貴妃得逞,哪曾想林瀟月主就把阿暖送到長寧侯府來。
正好,省得一天都要憂心忡忡的了。
“我知道了。”溫婉點點頭,抬步就去往暖閣。
在外麵站了許久,沾染一的寒氣,甫一簾進去,迎麵就有一暖氣撲來,熏得小臉發燙。
坐在圈椅上的林瀟月早就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朝著隔間門看去,不多會兒就見溫婉繞過摺扇屏風進來。
自從因著蘇擎被派去西疆的事鬧掰了之後,這大概是倆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見麵。
林瀟月頗有些不好意思,站起來,眼睫往下垂了垂,“我是來跟你賠不是的。”
溫婉走到暖榻邊,下鬥篷掛在一旁的落地架上,這纔看向林瀟月,“賠不是?賠什麼不是?”
“京那天,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你。”林瀟月滿臉的歉意,“是我緒失控,也是我思慮不周,沒有顧及到你的。”
“坐吧。”溫婉示意,“這些事,我沒有放在心上。”
林瀟月有些意外,“你真的不記恨我?”
“倘若換了旁人那樣罵我,我不僅會記恨,還會記恨一輩子,可那個人是你,我便不會。”溫婉說“夫妻之間還會磕磕呢,更何況是朋友,咱們倆是過命的,偶爾有矛盾吵吵鬧鬧很正常,重要的是,吵過鬧過之後,我還願意把你當朋友,而不是一次的,吵過鬧過之後就當廢棄扔了。”
這話說的林瀟月愧難當,“這次京,我其實就是奔著你來的,可百姓們的傳言實在是……也怨我不夠冷靜不夠理智,被他人的言論左右了思想。溫婉,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隨便質疑你了,關於你和離的事,你既然說了有苦衷,那我也不多問,不過外麵傳言那麼難聽,你自己可要好好保重子啊!”
“我知道。”溫婉點點頭,“這段日子下來,其實早已習慣了。”
林瀟月想到自己從進門到現在,府上似乎都冷冷清清的,“進寶他們呢?怎麼都沒見著人?”
溫婉道“孩子們都讓三郎帶回寧州了,如今留在京城的隻我一個,宋府可能還有一部分看家的下人,不過我已經很久沒回去,不太清楚那邊的狀況。”
林瀟月嘆了口氣,“我以前還經常去你們家府上來著,老太太瞧著健健康康的,也沒哪不對勁,怎麼就……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世事難料。”
“可能這就是命吧!”溫婉彎起角,卻是自嘲的笑意。
是命,是三郎的命,也是宋家的命。
這個婆婆,個率真耿直,說話學不來人家的天花墜,對卻是沒得挑,一直以為憑著公婆那經常下地鍛煉的魄,怎麼著也得再活個幾十年,哪曾料到……
“不說這些了。”溫婉收起話題,轉而看向阿暖。
小丫頭自進來就安安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沒說。
溫婉把過去坐在自己旁邊,手的腦袋,問,“西疆好不好玩?”
阿暖有些心不在焉,悶悶地點著頭說好玩。
溫婉便道“既然來了,今兒就在侯府用飯,暫時不要出去,蘇家那邊的況,我會讓人隨時監視著,對了,七爺是不是還在府上?”
林瀟月點點頭,“之前就是他親自送我來的侯府,隻不過考慮到你們家沒有男主人在,所以先行回去了。”
溫婉瞭然,抬手讓玲瓏去後廚傳飯。
……
雖然鬧了不愉快,傅子川還是按照皇貴妃的吩咐,出席了宣景帝的千秋宴。
外麵正在飄雪,宴席設在白鷺殿,此靠近乾清宮,因著天氣冷,裡頭燒了地龍,四麵又做火墻,因此哪怕外麵再嚴寒,一白鷺殿便好似從寒冬了溫暖的春夏,不人進去就不願再出來吹冷風。
趙尋音是和婆婆陸老太太一塊兒來的,眼下婆媳倆正和幾位命婦站在一說著什麼,見宮領著四個俏生生的宮裝人進來,趙尋音一下子便認出是蘇擎剛帶來的那四個九黎人,於是提點了其他命婦幾句,命婦們紛紛上前行禮。
九黎族曾經是奴隸製,從君王到奴隸,每一個階層都劃分得十分明顯,隔一個階層便等同於隔著萬重山。
這四位人在當時的西嶽,地位並不高,被人擁戴的機會更是幾乎沒有,眼下見到這麼多貴婦人向自己行禮,四位人很是歡喜,哪怕漢話說得不是很好,還是笑著讓們免禮。
之後就隨著宮在自己的位置上落了座。
傅子川帶著其他幾人坐在北燕來使的位置上,時不時看向對麵的命婦席,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然而始終等不到,就有些失落,俊臉黑沉繃著。
這些天為皇貴妃跑,他順便聽得了一些傳聞,是關於永安郡主和楚皇趙熙的。
雖然因著倆人份敏特殊,坊間說得很晦,傅子川還是大致聽明白了,永安郡主本是帝師宋巍的夫人,卻和宣景帝暗通款曲,數月前宋家老太太過世,宋巍要辭回鄉守孝,永安郡主趁機在靈堂上提出和離,之後就被宣景帝安排為,每日宮。
當時得知這個訊息,傅子川覺得自己被一道天雷劈得七葷八素。
帝師夫人與皇帝暗通款曲,和離後便在百麵前明目張膽地來。
這是什麼神仙故事?
楚國人果然個個都是……奇葩!
這時,白鷺殿外響起三寶公公的高喊聲,“皇上駕到——皇後孃娘駕到——”
殿眾人聞言,紛紛出列跪地行大禮。
傅子川也帶著使臣們站了起來,朝著宣景帝作了個揖。
趙熙走到上首金燦燦的龍椅上坐下,一擺手,讓平。
等眾人回到席位落了座,三寶公公才開口,替宣景帝說了一大段開場白,然後宣佈千秋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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