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當事人的首肯，徐嘉便再也顧不得那麼多，雙手圈住雲淮的脖子，側臉不得不在他膛上，鼻腔裡全是雲淮上清冽的味道。

有些失神，以至於什麼時候到了大長公主府都不知道。

雲淮在屋頂把人放下來，指了指下麵亮著燈的院落，“李氏的院子。”

見徐嘉要下去，他又提醒，“外麵有人看守，小心些。”

徐嘉點點頭，低低道了聲謝。

若不是有雲淮，憑的輕功，還不知何時才能趕過來。

倆人短促流片刻，徐嘉便飛下到院子裡。

正屋約傳出婦人低低的哭泣聲，有丫鬟在一旁勸，“大，夜深了，早些睡吧！”

被稱作“大”的，便是馮川的正妻李氏了。

嗚嗚哭個不停，斷斷續續地問丫鬟，“我聽說大爺已經在請人寫狀紙，他想把這事兒鬧上衙門，是不是真的？”

丫鬟道“大爺是想為大您討回公道。”

“這怎麼能討回公道？”李氏哭得更狠，“一上衙門，整個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

已經夠沒臉的了，再這麼鬧下去，外頭指不定說得多難聽。

“總不能讓那不要臉的賊人逍遙法外不是？”丫鬟上勸著，心裡卻翻了個大白眼，當時不是您自個兒承認被鎮西侯府世子玷汙的麼？如今夫家要為你討回公道，您這當都當了，還想立牌坊給誰看？

李氏手抹著淚，心裡憋屈得要死。

淩辱的人有好幾個，當時服都被了，是鎮西侯世子經過外麵聽到救命聲進來才救了。

等衫不整從那衚衕裡跑出來，後又隻跟著鎮西侯世子，就被外頭的人看了個正著，縱使有千百張，也說不清了，總不能承認自己是被好幾個人淩辱了吧？那這張臉還要不要了？隻能預設是鎮西侯世子對行不軌之事。

不知道自己的預設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鎮西侯世子被夫家的人關押了，丈夫馮川還準備寫狀紙告上衙門。

眼下，李氏有些六神無主。

好不容易抹乾淚，李氏抬起頭，就見自己的大丫鬟不知何時被人打暈倒在地上，而此時站在自己旁邊的，是個黑蒙麵子，子一雙眼睛裡泛著冷，看得人心神一凜。

李氏嚇得麵無，下意識就想喊救命。

徐嘉先一步捂住的，冷聲威脅道“你敢喊，我現在就讓你沒命！”

李氏眼淚都忘了掉，整個人抖若篩糠。

徐嘉見還算乖順，慢慢鬆開手。

李氏子了，著聲音問，“你，你到底是誰？”

徐嘉沒有回答李氏的問題，雙眼在燈火照耀下愈發顯得冰冷無緒，“鎮西侯世子為什麼欺辱你？”

李氏一聽，先是一愣，隨即想到怕是孃家派人來救了，頓時鬆了口氣，但很快又嗚嗚哭起來，“我，我不知道，我隻記得自己帶了兩個丫鬟上街買繡線，後來不知為何就被人給打暈了，等再醒來，徐世子他就，就……”

話到這兒，李氏像是再也說不下去，隻顧著掩麵哭泣，一副遭盡徐恕欺淩的楚楚可憐樣。

徐嘉眼神更冷，“這麼說，他當時真對你做了不軌之事？”

李氏隻是哭，顯然是預設了。

徐嘉暗暗下心頭的火，“你要想好，倘若有半個字撒了謊，到時候被查出來，可要扣你個攀誣勛貴子弟的罪名。”

李氏心頭冷笑，攀誣勛貴子弟，哪有被那麼多人淩辱來得丟臉？

爹是兵部侍郎，在朝中人脈眾多，就算到時候查出來徐恕什麼都沒做，頂多登門賠個不是，可一旦讓人知道險些遭了那麼多人淩辱，這可是一輩子的名聲，死都洗不清的！

現在不管誰來，都隻能一口咬定是徐恕，否則就真活不下去了！

徐嘉瞧著這樣，像是把徐恕當了最後一救命稻草，死死抓著不放。

無語片刻，徐嘉坐下來，眼底冷退去幾分，“馮夫人，我今日來，是為救你出苦海，你若是不告訴我真相，往後痛苦的隻能是你。”

李氏原本還以為這個黑蒙麵子是孃家安排來的人，如今聽這語氣，應該不是，突然警惕地瞇了瞇眼，又不敢大聲嚷，怕對方先一步弄死自己，隻好裝傻，“事實就是這樣，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問什麼。”

徐嘉勾了勾角，“馮夫人為堂堂的兵部侍郎嫡，到事就當頭烏，還把救命恩人拖下水，簡直丟盡了李氏家族的麵。你以為，這樣就能自保？一個人淩辱你和一群人淩辱你，就算名聲上有所不同，後果都一樣，你註定要被休下堂。”

李氏心下一沉，上卻，怒道“胡說八道！什麼救命恩人，什麼一個人一群人，你再胡言語，我就真人了！”

知道外麵有守衛的，自從出了事，大爺安排了不護衛守在外麵，應該是怕會想不開。

想到自己都這樣了，丈夫還第一時間考慮的，李氏心中無比。

得虧徐嘉不懂微表，無法從李氏麵上看出什麼來，否則真要被給氣死。

隻是見李氏有些走神，便開口問“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被誰打暈，又是誰安排了那麼多人等在石板衚衕準備淩辱你？為兵部侍郎之，被人欺負了，你就打算忍氣吞聲而讓真正的幕後主使逍遙法外？”

李氏原本就難看的臉容直接僵住。

徐嘉不不慢地說“倘若你願意配合，證明鎮西侯世子的清白，我會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還能幫你反擊回去。”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李氏心裡害怕極了，不知道這個蒙麵子為什麼會對石板衚衕的事一清二楚，倘若讓對方傳揚出去，那自己就真的不要活了！

徐嘉沒有揭下麵紗，自始至終沒告訴自己是誰，“現在有一紙狀書和一封休書等著你，是想去公堂上走一遭回來被休，還是想在公堂上反擊回去讓自己後半輩子得到解，你自己選。”

見李氏茫然，冷笑道“讓人汙你的，便是你丈夫馮川。”

李氏隻覺得眼前一黑，隨即驚怒，“不！不可能！你撒謊，你想挑撥我們的夫妻關係，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徐嘉眼底浮現一抹譏諷，“說了不是打擊你，馮大一把年紀半老徐娘，論年齡，論姿，你都比不過鎮西侯世子夫人，徐世子就算再瞎了眼，他也不可能看上你，還淩辱你？但凡腦子沒進水的都能想到這其中有蹊蹺，虧你還想把別人當傻子，殊不知，自己纔是最蠢的那個。”

李氏被罵得又又怒，卻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駁不回來。

想到子說那些人是丈夫馮川安排去的，李氏又轉為怒，臉沉沉。

徐嘉見終於有幾分上心，就繼續說起來，“先帝駕崩，新帝登基，大長公主對先帝的那份恩就此斷了，宮裡每年給的那筆錢也徹底沒了，又恰逢新帝重振朝綱，下了幾道命令，工部那邊第一個就拿大長公主府開刀，馮家可謂是損失巨大，這筆巨大的損失，總得想個法子補回來才行。

這不，瞌睡就有人遞枕頭，通婚政策出來了，從推行之日起，到今年年底之前，但凡娶了九黎族子的商賈，能往上申報終減免七稅。

馮家做生意的是馮駙馬，他不可能休妻另娶，他的兒子卻可以，到時候把馮駙馬名下的產業全部轉給馮大爺，這七原本該進國庫的稅，就能變現銀鉆進馮家口袋。

大，倘若你是個生意人，這七稅，你要是不要？”

李氏聽著，臉上已經形容不出來是什麼表。

前幾日還回了趟孃家，聽爹提起通婚政策，說是楚國百姓排斥九黎族的現象很嚴重，閣和戶部商議過後，隻能加大通婚利益，所以推行的第一年，但凡娶了九黎子為正妻，該商賈就能申報減免七稅。

當時還開玩笑，說這麼大的利益，萬一上沒良心的男人，直接就能把原配休了另娶九黎姑娘。

沒想到，當時的玩笑話直接就應驗在了自己上！

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