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思忖了片刻,覺得徐恕的考量不是沒有道理,給婉婉治嗓子是頭等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寧願多等些時日請經驗老到的太醫,也不能隨隨便便信個江湖騙子的話,否則一旦出了事,會害了婉婉一輩子,到時候他想後悔都來不及。
看了徐恕一眼,宋巍吩咐,“你隨時幫我關注著,老太醫要是回來了,我親自上門去拜訪。”
“嗬,還上道?”
“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聽到“禮貌”倆字,徐恕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宋巍家,被宋小妹嫌棄沒禮貌的景。
當下再看宋巍,就覺得口有子說不出來的憋悶,“行行行,就你們全家有禮貌,我是個人,行了吧?”
宋巍不明白徐恕為什麼突然之間發瘋,懶得搭理,也沒跟他道別,直接回了家。
難得的,沒見著小媳婦兒像往常一樣雙手攏在袖子裡站在大門外等他,廚屋裡也沒有那道纖瘦而忙碌的影,堂屋更是隻有宋芳一人。
宋巍眉心跳了跳,“你嫂嫂呢?”
正在醃鹹鴨蛋的宋芳抬起腦袋,瞧了宋巍一眼,用下指了指旁邊屋子,“歇著呢,好像心不太好,白天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我問,也說不了話。要不,三哥還是自個兒去看看吧,嫁到咱家這麼久,我還是頭一回見小嫂嫂這樣,瞧著怪可憐的。”
宋芳話音還沒落,宋巍早就挑簾出去了,推開臥房的門,見溫婉蜷著子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從棉被裡出的小半截肩背,雖然穿著裳,還是難掩削瘦。
這副模樣,的確看得人心疼。
宋巍放輕腳步,走到床榻前,視線落在溫婉小瑩白的側臉上,見閉著眼睛,薄薄的眼皮有些,明顯是裝睡。
宋巍也沒揭穿,出手,作輕地給掖了掖被角把在外麵的肩背蓋住,之後就安靜地坐下來,似乎沒有要開口“吵醒”的意思。
溫婉沒聽到開門出去的聲音,知道宋巍沒走。
本來就是裝睡,這會兒又在人眼皮子底下,霎時間渾都不自在了。
糾結了好一會兒,溫婉還是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因為被相公盯著有些手足無措,就掩飾地手了眼角。
“醒了?”
宋巍的聲音傳來,聽不出任何揶揄,像是不知道裝睡,剛等到睡醒。
溫婉點點頭,才隨便了一下,每個月按時造訪的小日子就不安分了,暖流一波接一波,窘得想就此鉆進被子矇住腦袋別讓相公看見纔好。
“這幾日子不爽利?”
婚這麼久,宋巍早記住了每個月的那幾天。
見躺著,心下難免有所聯想。
不過因著在宋家日子過得舒坦,過去的一年多,溫婉每次小日子都沒出現過緒煩躁的況。
今日是頭一回。
可能經期也牽引了緒,但這絕不是讓難的主要原因。
這麼想著,溫婉藏在被子裡的手不控製地上小腹,眼底有失落,也有害怕。
自打帶著婆婆的囑咐來到京城,每天都在期盼著寶寶的到來,然而滿心歡喜換來了一場空,哪怕相公並沒有因為讀書而冷落,哪怕行房的次數不,小日子還是如期來了,還是沒懷上。
溫婉在孃家的時候,因為不會說話,沒什麼朋友,也不串門,後孃又不教,當爹的沒法兒教,所以很多基本常識都不懂。
頭一回來月事,直接把十三歲的小溫婉給嚇哭,剛巧大伯孃來串門,好生安了一通,又教如何用月事帶,囑咐該避諱些什麼,纔算是給補了一課。
月事是懂了,可沒人教過生娃的經驗。
一直以為,夫妻一旦行了房,就一定會有寶寶,妻子要是沒懷上,那就是子出問題了。
之前的一年多,沒懷上是因為每次到關鍵時刻,相公都會及時退出。
相公說那避孕,還小,太早懷上對子骨不好,生產有風險,就算順利產下,將來老了也容易落下一的病。
可是上京之前,相公明明已經準備要孩子了,過去這麼久,都沒懷上,是不是患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
這幾天緒波本來就大,溫婉又胡思想了一通,越想越難,竟是不顧相公還在跟前坐著,吸吸鼻子就哭了起來,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宋巍被嚇得不輕,忙把人往懷裡摟,輕聲問,“婉婉是不是想家了?”
小丫頭打小和爹相依為命,在寧州那會兒還好,畢竟婆家孃家隔得近,要是想了,隨時都能空回趟孃家看看,可眼下是在京城,要覺得哪裡憋屈了,不樂意和當相公的說,隻想跟當爹的傾訴,宋巍還真沒轍。
溫婉沒理宋巍,靠在男人膛一個勁地哭,等哭夠了,也沒力氣解釋了,兩手一抹淚,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宋巍“……”
把人挪到床榻上睡平,宋巍指腹輕輕拂去眼睫上的淚珠,蓋好被子,推門出去。
宋芳的鹹鴨蛋已經全部醃完了,正在洗手準備給宋巍做晚飯,見他這麼快就回來,順問了句,“小嫂嫂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要事,過兩天就好了。”
哪怕因為小丫頭那一哭而牽了緒,宋巍麵上也沒有興起波瀾,一如既往的沉靜,讓人瞧不出端倪。
宋芳聽了,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會兒吃完飯,我給嫂嫂煮碗紅糖水,三哥親自送過去吧!”
夜,宋巍去給溫婉送飯,知道嫂嫂小日子來了,宋芳特地做得清淡,還加了碗紅糖水。
溫婉要起來自己吃,宋巍沒讓,想著待在自己邊都能想家想到哭,定是覺得自己冷落了,說什麼都要親自給喂飯。
溫婉拗都拗不過。
在相公的悉心照料下,溫婉吃了小半碗飯,又喝了紅糖水。
哭過一場,心沒有白天那麼鬱悶了,最終把自己哭的原因解釋出來。
宋巍見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是楚楚可憐又是害怕,似乎怕他一紙休書把趕出去不要了。
他先愣了一下,隨後有點啼笑皆非。
這傻丫頭,他們才備孕一個多月,沒有孩子不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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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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